做梦的时候会有一些自己原本的记忆,但不多,判断力也会减弱。
阿里亚坐起身,盘腿思考。
她刚才好像是被弗莱迪赶出来了?
想了想,她站起身前往埃里克房间,站在门口,她礼貌性的敲了几下门,却迟迟没有动静。
不对。
她又敲了几下,确定里面一点起身开门的动静都没有后,果断用斗篷遮挡了一下,抽出魔杖“阿拉霍洞开。”
门开了。
房间并不大,里面的陈设一目了然,阿里亚快速走到床边,床上的埃里克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他睡觉还戴着面具?之前死神来了的时候也是。
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下她随时会进来查看她的情况吧……
床上的埃里克眉头紧皱,表情严肃冷漠透露着杀气。
要不要把人叫醒?
还是叫吧,阿里亚伸出手打算叫醒埃里克。
弗莱迪刚从那个白发小女孩的梦里出来,就顺势进入另一个闻起来很好吃的面具男梦境里。
睡觉还戴面具,死装。
埃里克尽量压低自己的呼吸,身上的伤口影响行动,现在应该保持昏迷的状态探听……
身上的血液一直在流淌,昏迷的时候居然没上药吗?按理来说,他身为这家马戏团的“招牌”,鼎鼎有名的恶魔之子,活死人,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钱,他们也会给他上药。
埃里克闭着眼睛,直觉哪里不对。
“铮!”
他猛地睁开眼,一个翻滚离开原地,最后呈半跪姿势恢复体力,他的手撑在地上,警惕的看向突然出现的人。
在他原本躺着的地方处,地面上插着一个被改造好的刀片手套。
戴着手套的是一个穿着红绿条纹毛衣的男人。
弗莱迪遗憾的收回手,咧出一个笑容“多么可怜的孩子,被强硬的绑着,展示你这张可怖的脸……”
“有那么多人买了票前来观看,看看这位恶魔之子,活着的尸体,到底有多恐怖。”
“就算你苦苦哀求,尽力遮掩这张让你母亲都为之害怕的脸——”
埃里克的目光变得凶狠,他看着弗莱迪的目光恨不得把他切成碎片。
“多么可怕的目光。”弗莱迪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内心却疑惑着,这人怎么还不提供恐惧,算了,先试试能不能把他杀了——
弗莱迪慢慢走近半跪着似乎没有什么力气的埃里克,埃里克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血液滑落,在地面上留下一片又一片深色阴影。
真可惜,这些伤口是这个人记忆里的东西,而不是他造成的,没法反映到现实。
弗莱迪迅速挥舞着戴着刀片手套的那只手,却不料看起来虚弱无力失血过多的男孩手中突然出现一根漆黑的纤细的套索,那套索不像是普通的绳子,更像是用什么特殊材料制作的,在这个少年手里更是灵活的不像话。
弗莱迪看着套索住自己,只觉得好笑“well,不错的准头,那么现在到我——Fuck!”
这东西怎么这么诡异,他只感觉脖子处传开一阵剧痛,类似于那个白发小女孩最后的咒语效果——
“你【哔——】【哔——】也【哔——】滚出去!”
埃里克睁开眼,眸光锐利,刚好对上打算推醒他的阿里亚。
“看来不用我叫你了,”阿里亚松了口气“弗莱迪刚才来找我,我醒了之后想到你这里看看状况,没想到你一直没有回应,我就进来了。”
“我没事。”
埃里克身上的杀意收敛起来,看着阿里亚,他的情绪逐渐平稳“弗莱迪来到我这里了。”
那段记忆……
想起梦里发生的事,埃里克对于弗莱迪的杀意无限拔高,情绪再次变得不稳定,那是他最不想回忆也最不堪的记忆,在最弱小的,只有十一二岁的时候。
被强硬展出这张脸,买了票的那些人一边害怕惊呼,一边围绕着指指点点抒发自己的想法,一边感叹没白花钱,所谓的上流绅士和淑女,所谓的同情怜悯,实际上不过是高高在上,眼底遮挡不住的嫌弃与厌恶。
他看的清清楚楚。
屈辱,绝望,愤恨,杀意……那些负面情绪堆积在胸口,酝酿着喷发的一天。
那时的世界,如果对他有一丝善意……
他那时尚且没有反抗的能力,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被带着在整个欧洲展出。
好在他学习能力强,很快用魔术暂代了被按着绑着展出脸的安排,只是在表演魔术的时候依然不能戴着面具。
后来他越来越强,足以脱离马戏团,去做他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