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晚风裹着田园里的菜香吹过,刚才的喧闹散去,只剩炉火余温还在空气中漫着暖意。阿哲的话一出,众人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纷纷转头望向田园深处——冬瓜地在最里头,被一圈黄瓜架围着,平日里长势最旺,藤蔓爬满架子,结的冬瓜个个圆滚滚的,是邻里们最爱吃的菜蔬,怎么会突然传来扒泥土的声响?
“会不会是野猫野狗?之前也有过流浪猫钻进菜园子扒土找虫吃。”陈阿姨皱着眉说道,顺手拿起旁边的手电筒,“不管是什么,得去看看,别把菜给糟蹋了,这些菜可是咱们的宝贝。”
小诺心里也犯嘀咕,这片田园的菜蔬特殊,能缓解病痛、调理身体,比普通菜珍贵得多,若是被野物破坏可惜,要是有人故意来偷菜,更得及时制止。她接过阿哲递来的另一把手电筒,沉声道:“一起去看看,动静轻点,别惊着里头的东西。”
众人顺着田埂往冬瓜地方向走,脚步放得极轻,手电筒的光被调得微弱,只够照亮脚下的路。越靠近冬瓜地,扒泥土的“簌簌”声越清晰,还夹杂着轻微的喘息声,不像是野物的动静,反倒像是有人在偷偷忙活。
“好像是人?”有人压低声音嘀咕,语气里满是疑惑,“这大晚上的,谁会来偷菜啊?咱们这田园的菜虽好,但邻里们都是按需来摘,从没见过偷菜的。”
小诺抬手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和阿哲放慢脚步,悄悄绕到黄瓜架外侧,借着藤蔓的遮挡往里看——手电筒的光透过叶片缝隙照进去,只见冬瓜地的泥土被扒开了好几处,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地里,手里攥着小铲子,正往布兜里塞刚挖出来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地里刚冒芽的白萝卜苗,旁边还丢着两根被掰断的小冬瓜,外皮蹭满了泥土,显然是被慌慌张张掰下来的。
那身影穿着破旧的外套,头发乱糟糟的,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模样,只听见他一边扒土一边小声念叨:“再挖点,再挖点,孩子等着这菜救命呢,就再拿点,没人发现的……”
这话让小诺心里一动,手里的手电筒顿了顿,没立马出声。阿哲刚想上前呵斥,被小诺伸手拦住,轻轻摇了摇头——能说出“救命”两个字,想必不是故意偷菜的恶人,说不定有难言之隐。
众人也都屏住呼吸,没敢出声,静静看着地里的身影。只见他挖了一把白萝卜苗,又想去拔旁边的菠菜,动作急促却小心翼翼,像是怕碰坏了其他菜蔬,布兜里已经装了不少菜,却依旧没停手,只是眼眶看着红红的,像是藏着委屈。
小诺轻轻拨开黄瓜藤,慢慢走进去,声音放得温和:“这位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挖菜啊?”
地里的身影猛地一颤,手里的小铲子“哐当”掉在地上,慌忙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惊慌和愧疚,手里还攥着一把没来得及放进兜里的菠菜。借着灯光看清他的模样,约莫四十多岁,脸上布满风霜,眼角有明显的泪痕,衣服上沾着不少泥土,看着格外落魄。
男人见被发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带着颤抖:“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菜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家孩子生病,胃口不好,吃什么都吐,就想找点新鲜的菜给他煮点汤,听说这儿的菜特别好,我……我就想着来拿点,我会给钱的,真的……”
说着,他慌忙摸向口袋,翻了半天,只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递到小诺面前,眼里满是恳求:“这些钱可能不够,但我后续一定会补上,求你们别为难我,孩子还等着这些菜回去煮汤呢。”
众人见状,都没了刚才的怒气,反倒满是心疼。陈阿姨走上前,捡起地上的小铲子,叹了口气:“大哥,有难处就直说啊,咱们这片田园的菜,本就是用来帮衬邻里的,你要是真需要,跟我们说一声,随便拿都成,何必偷偷摸摸的,多危险啊。”
小诺看着男人手里的零钱,轻轻推了回去,语气柔和:“钱不用给,这些菜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孩子生病要紧。只是你刚才说孩子吃什么都吐,是不是肠胃不舒服?”
男人愣了愣,没想到众人不仅没责怪他,还这么和善,眼眶一热,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是啊,孩子从小肠胃就弱,这几天又受凉了,吃啥吐啥,药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人都瘦了一圈,我实在没办法,听附近的人说这儿的菜能调理身体,还能缓解病痛,就想着来试试,我……”
“别急,你先别哭。”小诺打断他的话,指着地里的菜说道,“白萝卜苗能消食化积、养胃生津,菠菜补铁又温和,刚好适合肠胃弱的孩子吃,还有旁边的冬瓜,清热利湿,煮成汤给孩子喝,能帮着调理肠胃,比吃药温和还管用。”
说着,小诺让阿哲拿来一个大菜兜,亲自走进地里,摘了两根饱满的冬瓜,挖了一大把白萝卜苗和菠菜,还加了几颗鲜嫩的小白菜,满满装了一兜:“这些菜你都带回去,冬瓜切块煮清汤,白萝卜苗和菠菜焯水后炒着吃,或者一起煮面,都清淡好消化,孩子吃了能慢慢缓解肠胃不适,要是还没好转,明天带着孩子来这儿,我再给你找些适合的菜,帮孩子好好调理。”
男人看着满满一兜新鲜的菜蔬,又看着小诺温和的眼神,再也忍不住,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太谢谢你们了,谢谢小诺姑娘,你们真是好人,这些菜不仅救了孩子的急,还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不用谢,邻里之间本就该互相帮衬。”小诺递过菜兜,叮嘱道,“回去后给孩子煮菜,少盐少辣,尽量清淡点,让孩子慢慢吃,别着急,肠胃调理需要点时间,有啥问题随时来这儿找我们。”
男人紧紧抱着菜兜,像是抱着救命的宝贝,又对着众人鞠了一躬,才转身慢慢离开,走的时候脚步虽沉,却没了刚才的慌张,背影里满是感激。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众人心里都暖暖的。阿哲挠了挠头,笑着说:“原来不是偷菜的恶人,是有难处的,还好没直接呵斥,不然多伤人心啊。”
陈阿姨点点头:“是啊,小诺这孩子心思细,知道先问清楚情况,咱们这田园的菜,本就是用来守护大家的,不管是大人急症,还是孩子调理,能帮上忙就好。”
小诺望着地里长势旺盛的菜蔬,晚风拂过,菜叶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众人的话语。这片藏在都市里的田园,不仅有能缓解急症的神奇菜蔬,更藏着邻里间的温暖与善意,每一棵菜都承载着守护健康的使命,每一次帮衬都传递着人间的温情。
只是,今晚的插曲刚过,小诺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最近田园里频繁出现异常,先是有东西破坏菜蔬,如今又有难处的人偷偷来偷菜,后续会不会还有别的状况?而这片能救命的菜蔬,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还会遇到哪些需要它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