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菜畦沾着薄霜,乐乐蹲在田埂上,指尖轻轻拂过白菜芽的叶片——嫩绿色的芽尖又长高了些,边缘还卷着淡淡的白绒,像裹了层细雪。“再过几天就能间苗了。”陈奶奶提着竹篮走过来,里面装着刚从井里捞出来的白萝卜,“今天用萝卜煮水,再蒸块玉米年糕,给张奶奶送过去。”
话音刚落,快递车的引擎声就从村口传来。乐乐几乎是跑着过去的,拆开纸箱时,一股混合着栗子与干草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装着两袋油亮的野栗子,外壳还沾着山里的泥土,旁边放着包用麻绳捆好的干白菜,叶子泛着自然的褐黄色,最底下压着张纸条,是小虎歪歪扭扭的字:“栗子煮软了能和年糕拌,干白菜泡软切碎,配腊肉超香!”
“快把栗子倒出来晒晒太阳,不然容易发霉。”陈奶奶找了块竹筛,乐乐小心翼翼地把栗子倒进去,饱满的栗子在筛子里滚来滚去,偶尔还能听见壳与壳碰撞的清脆声。小安凑过来,拿起一颗栗子对着太阳看:“这栗子比超市买的小,但是闻着更香!”乐乐笑着点头,从厨房找了把小剪刀,开始剪袋子里的干白菜,“张奶奶说干白菜解腻,今天就试试做腊肉干白菜年糕。”
中午的厨房飘着浓郁的香气。陈奶奶把腊肉切成小丁,和泡软的干白菜一起下锅翻炒,油花滋滋作响,干白菜吸满了肉香,瞬间变得油亮;乐乐则把煮软的栗子剥壳,压成泥状,和玉米粉、糯米粉混合在一起,揉成金黄的面团。“甜口的栗子年糕蒸二十分钟,咸口的腊肉干白菜年糕要多蒸五分钟,这样才够糯。”陈奶奶一边看火候,一边给乐乐讲解。
年糕刚出锅,乐乐就切了两块,用保温盒装着,又冲了杯梨膏水,往张奶奶家去。张奶奶正坐在院子里择菜,看见乐乐手里的保温盒,赶紧擦了擦手:“这是新做的年糕吧?闻着就香!”她咬了口咸口的年糕,干白菜的脆爽混着腊肉的咸香,嚼起来特别有滋味;再尝一口甜口的栗子年糕,栗子泥的绵密裹着玉米的清香,甜而不腻。“好吃!比我年轻时吃的年糕还香!”张奶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从张奶奶家回来,乐乐就给小虎发了视频。镜头里,她举着块栗子年糕,身后的竹筛里还晒着没剥壳的野栗子:“你的栗子超好吃!我们做了双味年糕,咸的加了干白菜,甜的加了栗子泥,大家都说香!”小虎在视频那头,正抱着个刚剥好的栗子往嘴里塞,旁边的小伙伴举着块年糕对着镜头晃:“我们也蒸了年糕,加了山里的野核桃,下次寄给你们尝尝!”
挂了视频,乐乐翻开“救命菜笔记”,在新的一页写下:“野栗子+玉米粉=甜口年糕,暖糯香甜;干白菜+腊肉=咸口年糕,解腻开胃”,旁边画了颗咧嘴笑的栗子,还标着“小虎的野栗子秘诀”。陈奶奶走过来,指着菜畦里的白菜芽:“等白菜再长大些,咱们就能做新鲜的白菜年糕了,到时候再寄些给山里的孩子们。”
夕阳西下时,菜畦里的薄霜早已化去,白菜芽在余晖里泛着淡淡的绿光。乐乐坐在田埂上,手里攥着颗没剥壳的野栗子,闻着空气中残留的年糕香气,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因为这些跨越山林的食材与约定,变得格外温暖。那些在菜畦里生长的嫩芽,在路上奔波的包裹,还有藏在每一块年糕里的心意,都是田园生活里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