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卷着青铜钟的余韵向西南方向移动,苏一的量子通讯器上,非洲大陆的红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亮。林夏放大卫星地图,红点落在吉萨金字塔群附近的一片沙漠里,那里标注着“未探明古遗址”。
“是阿布西尔的太阳神庙。”祖父看着地图突然开口,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张泛黄的明信片,背面是他与林夏爷爷在沙漠中的合影,背景里的断柱上刻着与七窍阵同源的符号,“当年我们在这里挖到过一截刻着星图的骨笛,后来被沙尘暴埋了,只来得及拍下这张照片。”
抵达阿布西尔时,沙漠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星锈,像结了层黑色的薄冰。苏一将晶石贴近地面,青绿色光流渗入沙层,那些星锈瞬间沸腾起来,在沙地上灼出一道蜿蜒的轨迹,直指远处的断柱群。
林夏踩着轨迹往前走,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沙地里露出半截象牙,象牙上的纹路与良渚玉琮的孔道光流完美契合。她蹲下身刨开浮沙,整根象牙渐渐显露,末端竟嵌着一截人类指骨,指骨上的星图印记与她掌心的光斑如出一辙。
“是守护者的遗骨。”苏一的声音有些发沉,他想起双门融合时的记忆碎片,有个戴着骨笛的祭司在沙漠中奔跑,身后追着星锈化作的黑风,“他是在用自己的骨头,给后来者标记神庙的位置。”
祖父突然指向断柱群中央的洼地:“那里有气流!”三人走近才发现,洼地中央的沙粒正在顺时针旋转,形成一个微型漩涡,漩涡底部隐约能看见青铜的光泽。
苏一将晶石抛向漩涡,光流瞬间炸开,沙层像被无形的手掀开,露出一座半埋在地下的石制祭坛。祭坛中央的凹槽里,斜插着一支骨笛,笛身上的星图已被星锈侵蚀大半,只剩下最后三个完整的音符符号。
林夏的掌心印记突然发烫,她伸手握住骨笛的瞬间,那些音符符号突然亮起,在半空组成一道光轨,光轨的尽头,浮现出祭司吹笛的虚影——他正对着太阳吹奏,骨笛的声波在沙漠中织成光网,将星锈牢牢锁在地下。
“原来太阳神庙的‘守’,是靠音律结界。”苏一看着光轨中跳动的音符,与乌尔青铜钟的嗡鸣频率形成奇妙的和声,“七窍阵的每一处遗迹,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守护星图。”
当骨笛的最后一个音符消散,祭坛周围的星锈突然凝结成一块黑色的晶体,晶体里封存着一缕阳光——那是祭司用生命留住的最后一道结界能量。林夏将晶体嵌入背包侧袋,与良渚的玉琮残片、乌尔的泥板碎片放在一起,这些碎片在接触的瞬间,竟发出了相同频率的共鸣。
苏一抬头望向天空,七窍阵地图上的非洲红点已彻底亮起,与亚洲、两河流域的光点连成一道弧线。他突然明白,这些散落的遗迹从来都不是孤立的战场,而是文明在时空中布下的共鸣网,只要守护者的血脉不断,这张网就永远不会消散。
沙尘暴再次袭来时,他们已踏上前往美洲的路。林夏将骨笛贴近唇边,虽然没有吹响,却能听见来自远古的旋律,那旋律里藏着的,是无数守护者未曾说出口的约定——用血脉作弦,以文明为谱,永远奏响守护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