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体育课依旧是自由活动时间,张磊早早把篮球揣在怀里,课间就拽着王宁的胳膊晃:“今天必须教你投进十个球,不然不许回教室。”王宁看着他眼里的光,笑着点头,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他昨晚在家对着墙壁练了半宿运球,掌心还留着轻微的酸胀感,却不想让张磊知道这份偷偷的努力。
陈雪和李萌依旧带着书坐在看台,只是今天李萌的书包里多了个粉色的保温杯,里面泡着蜂蜜柠檬水。“王宁第一次学篮球,肯定容易渴。”她把杯子放在两人中间,指尖划过杯身的卡通图案,脸颊有点发烫。陈雪看在眼里,嘴角弯起,从书包里掏出两条毛巾:“我妈说运动出汗后别用凉水擦,这是纯棉的,吸汗。”
篮球场上已经有几个男生在打球,看到张磊带着王宁过来,有人吹了声口哨:“张磊,你这是带徒弟呢?”张磊把篮球往地上一拍,声音响亮:“我兄弟,以后咱们队的新成员,今天先练练基本功。”王宁站在一旁,听着“兄弟”两个字,心里像揣了块温温的糖,之前面对陌生同学的拘谨,悄悄散了大半。
张磊先教王宁运球,他站在王宁对面,双手比出框形:“重心放低,眼睛看前方,别盯着球,就像走路看路一样自然。”王宁试着弯下腰,篮球在指尖滚动,可刚走两步,球就往旁边偏,他慌忙去捞,差点摔个趔趄。场边有人笑了起来,王宁的脸瞬间红透,攥着球的手微微发紧。
“笑什么笑?”张磊突然提高声音,转头瞪了那几个人一眼,“谁刚开始打球不是这样?你们第一次运球还不如他呢!”说完,他转回头,对着王宁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没事,我第一次学的时候,球直接砸到老师头上了,比你糗多了。”王宁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重新把球放在地上。
这次张磊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帮他调整重心,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带着他感受运球的力度:“你看,手指发力,不是手掌拍,就像这样……”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张磊运动后的微热,王宁的心猛地一跳,却不敢分心,跟着他的节奏一点点找感觉。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来,滴在水泥地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看台上的陈雪放下书,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毛巾。李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声说:“王宁学得很认真,张磊教得也仔细。”陈雪点点头,视线落在王宁汗湿的刘海儿上,轻声道:“他以前肯定没怎么玩过这些,有点怕生。”李萌“嗯”了一声,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等他们休息,我们过去送水吧。”
练了将近半小时运球,王宁终于能平稳地运着球走一段路了。张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啊,进步神速!现在教你投篮。”他拉着王宁走到篮筐下,示范着屈膝、抬臂、压腕的动作:“关键是最后压腕那一下,要把力气送出去,球才能往篮筐里飞。”
王宁学着他的样子站好,双手托着球,深吸一口气,猛地跳起来,可球没投出去多少,直接砸在了篮板下方的铁架上,弹了回来。他有点泄气,垂着胳膊站在原地。张磊捡起球递给他:“再来,这次我帮你托着。”他站在王宁身后,双手从他腋下穿过,轻轻托住他的手腕:“别慌,慢慢来,跟着我一起用力。”
温热的气息拂过王宁的耳畔,他的耳朵瞬间红了,却不敢动,跟着张磊的力道一起抬臂、压腕。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浅浅的弧线,“咚”的一声撞在篮筐上,转了两圈,掉了进去。“进了!”张磊兴奋地拍了下王宁的后背,“你看,这不就进了吗!”
王宁看着篮筐下滚动的篮球,眼睛亮了起来,刚才的沮丧一扫而空。他跑过去捡起球,重新站好,这次没等张磊帮忙,自己试着投了一次。球虽然还是没进,却比刚才近了很多。“越来越好啦!”看台上的陈雪忍不住喊了一声,李萌也跟着鼓掌。王宁抬头看向她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觉得格外清爽。
又练了一会儿,几个人都累了,坐在看台上休息。李萌把保温杯递给王宁:“喝点水吧,蜂蜜柠檬的,不酸。”王宁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身的温度,心里暖暖的:“谢谢,你也喝。”张磊凑过来:“我呢我呢?我也渴了。”李萌笑着从书包里拿出另一瓶矿泉水:“早给你准备好啦。”陈雪则把毛巾递给他们:“擦擦汗,别感冒了。”
四个人坐在看台上,聊着天,风吹过操场边的白杨树,叶子沙沙作响。张磊说着他小时候和爸爸去打球的事,李萌讲着她妈妈做的各种小点心,陈雪偶尔插一两句话,声音轻轻的,王宁则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笑出声。他看着身边三个朋友的笑脸,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像夏日里的一阵凉风,温柔又舒服。
快下课的时候,之前嘲笑王宁的那个男生走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王宁,刚才对不起啊,我不该笑你。”王宁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事,我确实打得不好。”张磊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肩膀:“知道错了就好,下次一起打球啊,王宁进步可快了。”男生点点头,笑着说:“好啊,下次我教你们一个投篮小技巧。”
体育课结束后,四个人一起往教室走。王宁走在中间,左边是张磊,右边是陈雪,李萌跟在他们身后,偶尔和陈雪说句话。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王宁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在新的学校里,拥有这样一群朋友,拥有这样温暖的时光。
回到教室,王宁刚坐下,就看到桌洞里放着一块巧克力,包装纸上画着一个小小的篮球。他抬头看向四周,张磊冲他挤了挤眼睛,陈雪和李萌则假装在看书,耳朵却悄悄红了。王宁拿起巧克力,剥开包装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一直甜到了心里。
下午的语文课,老师让大家写一篇关于“朋友”的作文。王宁握着语文老师奖励他的蓝色钢笔,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他想起了张磊教他打篮球时的耐心,想起了陈雪递给他的毛巾,想起了李萌的蜂蜜柠檬水,想起了他们一起坐在看台上聊天的时光。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他的嘴角带着微笑,笔尖不停地写着,把心里的温暖和感动,都写进了作文里。
放学的时候,王宁和张磊、陈雪、李萌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张磊说:“周末我们去公园玩吧,那里有个篮球场,还能放风筝。”李萌点点头:“好啊,我可以带妈妈做的点心。”陈雪也笑着说:“我可以带风筝。”王宁看着他们,用力点头:“我也去,我可以帮你们拿东西。”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路边小花的香味。四个人的笑声在街道上回荡着,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对周末的期待。王宁抬头看着天上的晚霞,心里默默想:原来,有朋友的感觉这么好,原来,新的起点上,有这么多温暖的人和事在等着自己。他握紧了手里的书包带,书包里装着朋友给的巧克力,装着老师奖励的钢笔,也装着满满的幸福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