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看着那团白色伪装没了动静,谨慎的靠了上去。
人已经没了呼吸,青山一挥手,光芒闪过,把枪都收进了空间。
青山迅速扫视四周,确认再无其他可疑动静,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分毫。这片被遗忘的雪域,此刻危机四伏。
他压低身体,利用雪坑和树木的阴影,如同真正的雪狐般无声潜行,朝着周围区域搜寻而去。在青山离开之后,那些绿光一拥而上,那具还未完全冷却的尸体,成了狼群的美餐。
青山无暇顾忌,脚下的雪板每一次摩擦都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向暗处的窥视者宣告他的方位。
幽绿的狼瞳依旧在更深的林影里闪烁,它们极富耐心,并未因枪声和同伴的消失而退却,反而在积雪的覆盖下,悄然拉近了包围圈的距离。
“鬼眼……”青山咀嚼着这个阴森的名词,寒意顺着脊椎爬升,那地方究竟藏着什么,值得派出这等亡命徒在此守株待兔,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前方地势陡然下沉,形成一片相对开阔的冰封洼地。几根巨大、腐朽的矿坑支撑木歪斜地戳出雪面,如同巨兽断裂的肋骨,指向洼地中心一个被积雪半掩的、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边缘残留着新鲜的铲痕和凌乱的脚印,显然有人近期清理过。洞口上方,一块几乎被冰凌完全覆盖的木质牌匾斜挂着,上面模糊的日文字迹如同鬼画符。
就是这里了!金矿旧址的核心入口。
青山闪身靠在隐蔽处,并未贸然靠近洞口,而是迅速隐入洼地边缘一丛茂密的灌木后,伏低身体,只露出锐利的双眼,如同潜伏的猎手,仔细审视着洞口及周围每一寸雪地。
洞内深邃的黑暗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散发着陈年矿洞特有的、混杂着朽木和铁锈的阴湿气息。
洞口附近留下的杂乱痕迹,雪地里似乎还有……不止一种尺寸的脚印!虽然被刻意用雪扫过,但边缘轮廓在青山的专业审视下依然可辨。
果然有同伙!而且很可能就在洞内!
洼地边缘的松林里,那些幽绿的狼瞳已经逼近到不足五十米,它们不再飘忽移动,而是如同凝固的鬼火,牢牢钉在林木的阴影中,贪婪而冰冷地注视着洼地中心的洞口,以及洞口旁灌木丛后那个散发着浓郁血腥和硝烟气息的人类。
狼群的低沉呜咽被风声裹挟,若有若无,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青山屏住呼吸,右手食指无声地搭回AKm冰冷的扳机护圈。洞内的未知与洞外的狼群,将他死死夹在了这冰天雪地的绝杀陷阱之中。他赶紧解除滑雪套装,收进空间, 接下来要迎接一场恶战。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狂跳的心脏略微平复,后背紧紧贴着粗糙冰冷的树干,将自身的存在感压到最低。洼地中央那个黑黢黢的洞口,如同巨兽贪婪的咽喉,散发着腐朽和死亡的气息。洞口上方那块被冰凌覆盖的日文木牌,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不祥的微光。
洞内的情况完全未知,是另一个枪手?还是更多?而身后,那些幽绿的狼瞳已经不再仅仅是观望。他能清晰地听到积雪被踩踏的细微咯吱声,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呜咽声被风撕扯着,断断续续地飘过来,冰冷刺骨。
腹背受敌,真正的绝境。
进洞,是主动踏入未知的陷阱,但至少能摆脱狼群瞬间的致命威胁,获得片刻喘息,甚至利用狭窄地形周旋;留在原地,则会被狼群撕碎,或者成为洞里人枪口下毫无遮掩的活靶。
没有时间犹豫了!祸水东引吧。。。
青山猛地一咬牙,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骤然从灌木丛后弹射而出!他没有选择正对洞口那条被清理过的、可能布满陷阱的路径,而是紧贴着洼地边缘陡峭的雪坡,利用雪坡和洞口之间那些巨大腐朽的支撑木作为掩护,向着洞口右侧的阴影区域疾冲!
动作快如鬼魅,雪板在松软的积雪上只发出极其轻微的摩擦声。
“呜嗷——!”
几乎是同时,一声凄厉的狼嚎在身后的林间炸响!紧接着是数声应和,如同冲锋的号角!狼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刺彻底点燃了猎杀的欲望,幽绿的鬼火瞬间化作一道道疾驰的灰影,从林间雪地上猛扑而下,直冲洼地!
青山根本无暇回头,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冲过最后一段毫无遮蔽的雪地时,他几乎能感觉到背后那带着腥气的、滚烫的狼息!就在一头体型最大的狼即将扑上他后背的刹那,青山猛地向前一个鱼跃翻滚!
“吼——!”扑过来的狼带着腥风的巨爪擦着他的后背狠狠拍在雪地上。
青山借着翻滚的势头,身体如同泥鳅般钻进了洞口右侧那片被巨大矿渣堆和倾倒的支撑木形成的、相对狭窄的阴影夹角里!这里距离洞口只有几步之遥,但位置极其刁钻,既能避开来自洞内可能射出的子弹,又能利用地形暂时阻挡身后追来的狼群。
他后背死死抵住冰冷湿滑的矿渣岩石,手中的AKm闪电般抬起,枪口不是指向洞内,而是瞬间调转,指向了扑空后正试图从狭窄缝隙挤进来的狼!
“哒哒哒——!”
一个急促的点射!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狠狠钉入头狼身前的雪地和矿渣堆,溅起一片碎石雪泥!
那狼发出一声惊怒的咆哮,巨大的冲击力让它本能地后缩,庞大的身躯暂时堵住了狭窄的入口,也阻挡了后面涌来的狼群。
就是现在!
趁着这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的间隙,青山如同离弦之箭,身体猛地向左侧洞口方向窜出!他没有直接冲进那深不见底的黑暗,而是在窜出的瞬间,身体强行扭转,后背重重撞在洞口内侧冰冷的岩壁上,同时枪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指向了洞内深沉的黑暗!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冰冷的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滴落在同样冰冷的枪管上,瞬间凝结成霜。
洞口外,是狼群愤怒的咆哮和利爪抓挠矿渣堆的刺耳声响。洞口内,是死一般的寂静,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吞噬着一切光线,也吞噬着声音。只有洞顶偶尔滴落的水珠,砸在下方积水坑里,发出单调而空洞的“滴答”声,在绝对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刚才冲进来时带起的气流,似乎搅动了洞内陈腐的空气,一股混合着朽木、铁锈、霉菌,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血腥味的阴冷气息,幽幽地飘入鼻腔。
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极其轻微,像是衣角摩擦岩壁,又像是靴底碾过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