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爪来得太快太突然,无声无息,直到临近才被“砖爷”预警!阴寒之气已然刺透护体灵光!
凌凡汗毛倒竖,生死关头,长期搏杀锻炼出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快反应!他并未向后闪避——那可能正好落入后续攻击的陷阱,而是猛地矮身侧滑,同时手中青色飞剑爆发出璀璨光芒,并非斩向鬼爪,而是直刺左侧黑雾深处——攻敌所必救!
“嗤啦!”
剑光划过浓雾,仿佛斩中了什么虚无之物,却又传来一声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声响。那只抓向他咽喉的鬼爪微微一滞,随即消散开来。
但凌凡的心却沉了下去。飞剑传来的触感空落落的,并未击中实体,说明这黑雾鬼爪并非由人直接操控,更像是某种阵法或邪术凝聚而成!
“嗖!嗖!嗖!”
不等他喘息,四周浓郁的黑雾如同沸腾般翻滚,瞬间又凝聚出三四只同样的鬼爪,从不同方向抓来!破空声尖锐刺耳,阴风阵阵,将凌凡所有退路封死!
“没完没了!”凌凡眼神一冷,知道不能被动防御。他脚下步伐变幻,施展出久未使用的凡俗武学步法,结合灵力催动,身形如鬼魅般在方寸之地挪移,险之又险地避开两只鬼爪。
同时,玄龟盾光芒大放,挡住正面一抓,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盾光剧烈摇晃。
最后一只鬼爪从背后袭来,凌凡仿佛背后长眼,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撩出,剑气凌厉,将其斩散!
然而,这些鬼爪仿佛无穷无尽,刚被击散,立刻又有新的从雾中凝聚,而且速度更快、数量更多!更麻烦的是,那低沉的呓语声在战斗中变得清晰了一些,如同魔音灌耳,不断干扰着他的心神,让他产生种种幻象,气血翻腾。
“必须找到源头!”凌凡心知久守必失。他一边挥剑抵挡,一边将神识全力扩散开来,试图穿透这诡异的黑雾。
但这黑雾对神识有极强的压制和腐蚀作用,他的神识如同陷入泥沼,难以延伸太远,且传来阵阵刺痛感。
“砖爷,靠你了!”凌凡再次将希望寄托于怀中的板砖。“砖爷”似乎对这股阴邪气息极为厌恶,震动变得强烈起来,一股更加浑厚的温热气流涌出,不仅护住了凌凡的识海,抵住了呓语侵袭,更隐隐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无形力场。
当那些鬼爪再次触碰到这层力场时,竟像是冰雪遇到烈阳般,发出“滋滋”的声响,消散的速度明显加快!
“有效!”凌凡精神一振,“砖爷”的混沌之气果然是这些阴邪之物的克星!
他抓住机会,不再一味闪避格挡,而是主动出击!身形如电,朝着鬼爪凝聚最频繁、黑雾最浓郁的一个方向猛冲过去!青色飞剑在他手中舞成一团光轮,所过之处,鬼爪纷纷溃散。玄龟盾护住周身,抵挡漏网之鱼。
有“砖爷”的力场加持,他的压力大减,前进速度加快。那低沉呓语似乎变得焦躁起来,音调拔高,变得更加尖锐。
冲出约莫百丈距离,前方景象陡然一变!
只见一块巨大的、布满孔洞的黑色礁石(或者说,是某种生物的化石?)矗立在崖底中心,礁石上方,悬浮着一团不断翻滚、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核心!
这团核心约有磨盘大小,内部仿佛有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在挣扎嘶吼,那扰人的呓语正是从其中传出!而周围弥漫的整片黑雾,似乎都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
更让凌凡瞳孔收缩的是,他看见那黑色礁石下方,堆积着不少妖兽和……人类的骸骨!一些骸骨上还挂着新鲜的碎肉,显然遇害不久!
“就是你在作祟!”凌凡目光锐利,锁定那团黑雾核心。他能感觉到,这核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极其诡异阴冷,远超练气期,但似乎又有些不稳定,并非完整的生命体。
似乎是察觉到了凌凡这个“不速之客”的威胁,黑雾核心剧烈翻滚,呓语声变得尖锐刺耳!下一刻,它周围的黑雾疯狂汇聚,不再是凝聚鬼爪,而是化作一条足有水桶粗细、鳞甲森然的黑色雾蟒,张开獠牙巨口,带着腥风扑向凌凡!
这雾蟒的气势,已然接近筑基初期!
“来得好!”凌凡虽惊不乱,他知道这已是核心的垂死挣扎!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将全身灵力疯狂注入青色飞剑和玄龟盾中!
“青元剑诀,破云!”
剑光暴涨,化作一道青色长虹,义无反顾地斩向雾蟒头颅!同时,玄龟盾被他全力掷出,旋转着砸向雾蟒七寸之处!
“轰!!!”
剑光与雾蟒狠狠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青黑两色光芒交织湮灭,强烈的气浪将周围的碎石骸骨尽数掀飞!
凌凡喉头一甜,被反震之力逼得连退数步。那雾蟒的头颅也被一剑斩开大半,但黑雾涌动,竟有愈合的趋势!
就在这时,旋转的玄龟盾精准地砸中了雾蟒的“七寸”(能量汇聚点)!虽然未能破防,却让它身形一滞!
机会!
凌凡眼中厉色一闪,一直隐而不发的“砖爷”终于被他握在手中!他没有灌注太多花哨的灵力,只是将肉身力量与一丝混沌之气结合,简单粗暴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团黑雾核心猛地投掷过去!
“咻——!”
板砖划破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表面泛起微不可察的混沌光晕。
那黑雾核心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惊恐的尖啸,操控雾蟒回防,同时自身向后疾退!
但“砖爷”的速度太快了!而且那混沌光晕对黑雾有着绝对的压制力!
“噗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进积雪,板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仓促回防的雾蟒身躯,然后狠狠地砸中了那团翻滚的黑雾核心!
“嗷——!!!”
一声非人般的凄厉惨叫从核心中爆发!整个黑雾核心如同被点燃的油桶,剧烈膨胀后猛地炸开!
强烈的阴气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将凌凡都掀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崖壁上。
等他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时,只见前方的黑雾正在快速消散,那低沉的呓语和诡异的召唤感也消失无踪。阳光透过稀薄的雾气,勉强照射到崖底,露出了原本狰狞的地貌。
那块黑色礁石依然矗立,但上方的黑雾核心已经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小滩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液体,以及几块碎裂的、刻满诡异符文的黑色骨片。
凌凡喘着粗气,走到近前,谨慎地用剑尖拨弄了一下那几块骨片。
“这是……某种邪道的阵法媒介?”他认出骨片上的符文与煞虫阵法有几分相似,但更加阴邪。“看来,果然是人为布置的!是为了吸引妖兽前来吞噬,修炼邪功?还是另有图谋?”
他收起那几块可能有用的骨片,又看了看那滩黑色液体,没敢触碰。
任务算是完成了,根源就是这人为布置的邪阵核心。但凌凡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更加沉重。鬼煞门的触角,似乎比他想象的伸得更长,更隐蔽。
他抬头望了望逐渐放亮的崖顶,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在那黑色礁石最大的一个孔洞深处,有一点微弱的、不同于周围环境的反光,一闪而逝。
“嗯?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