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淡黑色光幕升起,将小院与外界彻底隔绝,凌凡心中警铃大作。他一把将闪灵塞回衣内,指尖已扣住数枚用废料炼制的毒蒺藜,体内混沌灵力悄然运转。
窗外黑影幢幢,不下五六人,为首者身材高大,脸上蒙着黑巾,但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凌凡一眼便认出——正是吴勇!
“凌凡!滚出来!”吴勇声音压抑,却难掩其中的快意与狠戾,“今日便要你跪地求饶,交出所有宝物!”
凌凡心知不能被困在屋内,否则便是真正的瓮中之鳖。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房门,站在院中,冷眼扫视众人:“吴勇,你带人私闯同门住处,布下隔绝阵法,是想触犯门规吗?”
“门规?”吴勇狞笑,“在这隔绝阵法内,发生了什么,谁会知道?废了你,夺了宝,谁知道是我做的?”他大手一挥,“给我上!留口气就行!”
周围四五个蒙面弟子闻言,立刻催动灵力,各色法术光芒亮起,刀剑法器带着劲风,齐齐向凌凡攻来。这些人修为都在练气四层左右,联手之下,威力不容小觑。
凌凡瞳孔一缩,将“非常道”身法催动到极致,身形如鬼魅般在狭小的院落中穿梭闪避。同时,他双手连弹,毒蒺藜带着破空声射向冲在最前的两人。
“小心暗器!”有人惊呼。那两人急忙闪躲或格挡,虽未被直接命中,但蒺藜爆开的毒雾仍让他们动作一滞,面露惊色。
然而,对方人数占优,很快便稳住阵脚,攻势愈发凌厉。凌凡虽凭借身法和混沌灵力的诡异特性周旋,但灵力消耗巨大,左支右绌间,衣袖被一道风刃划破,手臂上出现一道血痕。
“吱吱!”衣内的闪灵焦急地叫了起来,碧蓝眼眸中闪过一丝银光。
就在一名弟子的长剑即将刺中凌凡后心的刹那——
“嗡!”
怀中的承道砖(砖爷)再次自主震动!这一次,并非大范围的干扰,而是针对性地对准了那名持剑弟子!
那弟子只觉得手中长剑猛地一沉,仿佛瞬间重了百斤,剑身蕴含的灵力更是诡异的一滞,几乎溃散!他招式顿时走形,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凌凡抓住机会,反身一脚狠狠踹在其胸口。
“噗!”那弟子吐血倒飞,撞在光幕上,软软滑落。
“怎么回事?”吴勇又惊又怒。
凌凡却心中微动,似乎摸到了一点砖爷这种“混乱”能力的边——它似乎能干扰甚至短暂“剥夺”灵力与物体之间的联系?
他尝试主动引导一丝混沌灵力注入砖爷,同时锁定另一名挥刀砍来的弟子。
“嗡!”熟悉的波动再次出现。
那弟子手中挥舞的钢刀,在接近凌凡的瞬间,竟突然脱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仿佛那不是他握了多年的法器,而是一块滑不留手的寒冰!
“妖法!这小子会妖法!”接连的诡异情况让剩下的人心生恐惧,攻势不由得缓了下来。
吴勇脸色铁青,他看出凌凡依仗的似乎是某种能干扰法器灵力的古怪手段。“别用法器!用拳脚,用术法轰死他!”
众人闻言,纷纷收起法器,催动火球、冰锥等基础术法,或是鼓动灵力,拳脚相加。
这样一来,砖爷的干扰效果大减。凌凡压力骤增,硬接了两道术法,气血翻腾,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看你还能撑多久!”吴勇面露得意,亲自下场,练气五层巅峰的灵力全力爆发,一拳轰出,带着恶风,直取凌凡头颅。
就在凌凡准备拼死一搏,动用骨戒【镇魔狱】或那未知的金属疙瘩时——
“呜——!”
肩头的闪灵突然发出一声尖锐至极的嘶鸣!这声音并不响亮,却极具穿透力,仿佛能直接作用于神魂!
吴勇等人只觉脑海一阵针扎似的剧痛,眼前发黑,灵力运转瞬间混乱,攻势戛然而止!
尤其是吴勇,首当其冲,惨叫一声,抱着脑袋踉跄后退。
“就是现在!”
凌凡眼中寒光暴涨,强提一口气,身形如电射出,混沌灵力凝聚于指尖,化作数道无形气箭,精准地点在因神魂受创而毫无防备的几名弟子气海穴上。
“呃啊!” 几声闷哼接连响起,那几名弟子瞬间瘫软在地,修为被暂时封禁。
凌凡脚步不停,直扑抱头惨叫的吴勇。吴勇勉强抬头,看到凌凡杀到近前,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你…”
话音未落,凌凡已一掌拍在其丹田之上,混沌灵力蛮横侵入,瞬间搅乱其灵力核心。
吴勇如遭重击,鲜血狂喷,修为尽废,萎顿于地,眼中满是绝望与难以置信。
为首者被废,其余人也被制住,隔绝阵法无人维持,淡黑色光幕闪烁了几下,悄然消散。
凌凡喘着粗气,看着满地狼藉,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沉重。他快速在几人身上搜索一番,找到一些灵石和杂物,并将那布阵的几面黑色小旗收起。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吴勇,没有下杀手,但废其修为,比杀了他更残忍。宗门追查起来,也是吴勇带人布阵行凶在先,他属于自卫。
不再停留,凌凡迅速收拾了一下必要物品,带着闪灵离开了小院。此地已不安全,他需要另寻住处,或者……干脆去废丹处理处那石屋附近暂避风头。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小院外,正是那白发老者。他看了看院内的情形,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又瞥了一眼凌凡离开的方向,低声自语:“混沌灵力,噬魂兽,还有那东西的波动……小子,你身上的水,比我想的还深。罢了,既然承了情,便再帮你一次。”
他袖袍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拂过小院,抹去了一些不该存在的痕迹,随后身影悄然消失。
凌凡并未直接去废丹处理处,而是在后山外围寻了一处隐蔽山洞暂住。他处理好自身伤势,安抚了因发动神魂攻击而有些萎靡的闪灵,心中对实力的渴望达到了顶点。
次日清晨,他正准备外出打探消息,却感应到一道熟悉的气息迅速接近。
“凌师弟!”来人正是韩枫,他神色凝重,看到凌凡无恙,似乎松了口气,但眼神中的忧虑并未散去,“你没事就好。昨晚你住处附近有灵力波动和打斗痕迹,我担心你出事。”
凌凡心中微暖,将昨晚之事简要说了一遍,略去了砖爷和闪灵的具体能力,只说是用计反击,废了吴勇。
韩枫听完,眉头紧锁:“吴勇不过是跳梁小丑,但他背后或许还有人。不过,眼下有更大的麻烦……”他压低了声音,“后山煞渊的异动,查出了些眉目,可能牵扯到数十年前叛宗的一位长老……”
“叛逃的长老?邪恶阵法?”
凌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上难掩震惊,“韩师兄,此事当真?”
韩枫神色凝重点头:“那位长老道号‘鬼煞’,数十年前因痴迷毒煞禁术、戕害同门,事发后叛出宗门,不知所踪。
他最擅长利用阴煞死气布置邪阵、炼尸驭鬼。后山那处煞渊,形成速度与规模绝非自然演化,且发现了人工引导炼制的痕迹,与卷宗记载的鬼煞手法极为相似。”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望向后山:“若真是他卷土重来,在宗门眼皮底下布此邪阵,所图必然极大!
宗门已秘密增派高手彻查后山,我等近日需格外警惕——尤其你,”他看向凌凡,“你身怀克制煞气之能,若真是鬼煞作祟,你很可能已成为他的目标。”
凌凡后背瞬间冒冷汗——被一位可能是金丹期、精通邪术的叛徒长老盯上,比被王擎惦记糟糕百倍!“多谢师兄告知,师弟定当万分小心。”他郑重应道。
韩枫拍了拍他的肩:“也不必过于担忧,宗门自有应对。你近日若无必要,尽量莫离宗门范围。若有异常,立刻捏碎此符。”他递来一枚刻着“风”字的青色玉符——这是他的私人传讯符。
凌凡接过玉符,心中感激:“多谢师兄。”送走韩枫,他心情沉重——后山异动竟牵扯出如此阴谋,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而成为丹房认证丹师、获得地火室使用权,是他计划的关键一步。
次日,凌凡准时到丹房考核殿。殿内已有数名练气中期考生,面色紧张;主持考核的是筑基初期的钱执事,面色严肃。
考核分三项:辨药、控火、成丹。
辨药环节,钱执事取出数十种药材,要求辨认药性、年份与处理禁忌。凌凡凭“承道砖”的知识碎片与“非常道”的超强感知轻松过关,甚至指出两种药材的轻微处理不当,引得钱执事侧目。
控火环节,要求操控地火完成升温、降温等精细操作。其他考生手忙脚乱,凌凡却将“非常道”发力技巧融入其中,用细微灵力波动直接引导地火本源,火焰如臂指使,精准度远超旁人,轻松过关。钱执事眼中惊讶更浓。
成丹环节,需炼制基础“辟谷丹”。凌凡进入石室后,先触摸丹炉感知材质,又感受地火强度,随后用“鸣炉”技巧(激发丹炉活性、祛杂质)预热——这是他从承道砖中学到的冷门手段。
外面的钱执事通过水镜术看到,坐直了身体。
预热完毕,凌凡调整药材投放时序,甚至用极细微火焰与灵力对部分药材做“灼烧”“冰冻”处理,激发药性。
全程未用传统丹诀,全凭“非常道”感知操控,动作怪异却和谐。钱执事眉头紧皱——凌凡的手法看似胡闹,炉内药液融合却异常平稳。
凝丹时刻,其他石室陆续传来炸炉或焦糊声,成功者寥寥。凌凡将一丝混沌灵力以独特震荡频率注入丹炉——嗡!药香四溢,十二颗圆润莹白、泛光晕的上品辟谷丹滚落,满丹且接近极品!
钱执事猛地站起,满脸震惊:“你……师从何人?”
“弟子自行摸索。”凌凡拱手。
钱执事虽不信,却未追问,检查丹药后沉声道:“考核通过。凌凡,即日起你便是青云宗一品丹师。此为身份令牌,可兑换丹方、租赁地火室。”他递来刻着药鼎的玉牌,补充道,“你之炼丹手法颇为奇特,好自为之,莫走歧路。”
语气中有告诫,也有期待。
“多谢钱执事指点。”凌凡接过令牌,心中大喜,立刻前往地火室租赁中等规模石室,开始“非常道”实践——他要提纯、修复废丹!
地火熊熊,凌凡将一颗焦黑废丹投入炉中,用混沌灵力如精密刻刀般剥离杂质、引导药力凝聚。过程危险,数次险些炸炉,最终成功炼出一颗色泽暗淡却无害的低级丹药(药力剩两三成)。“成功了!”他激动不已——这证明“非常道”在废丹处理上可行!
就在他沉醉实验时,门被敲响:“凌丹师!苏婉师姐有急事请您!”门外是灵植园杂役弟子,满脸焦急。
凌凡皱眉,随弟子赶往灵植园。只见苏婉急得团团转,几株冰心兰叶片覆盖厚灰黑霜气,还爬满米粒大小、带红点的黑虫——虫子啃食叶片,散发令人头晕的煞气。
“凌师弟!昨天还好好的,今早突然这样!驱虫术、净化术都没用,虫子不怕灵力,煞气还越来越重!”苏婉快哭了。
凌凡上前查看——绿色碎片传来强烈排斥,骨戒【镇魔狱】对虫子产生“食欲”!
这些虫子绝非自然生成,身上带着后山煞渊同源的气息!
是人为的!他猛地想起韩枫的警告——鬼煞长老的手段,已渗透到灵植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