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炉砖焦黑如炭、形状不规则,像从爆炸丹炉上崩下的碎块,毫不起眼到丢在路上都无人问津。
可就是这样一块“废砖”,竟引动了砖爷的感应!
凌凡心中惊疑,脚步不由自主顿住,目光锁定炉砖。摊主是位须发皆白、昏昏欲睡的老者,身上带着洗不掉的丹火气与药渣味,像是常年跟废丹打交道的杂役。
“师弟,你看这破玩意干嘛?就是块废炉砖,没用的。”侯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满脸疑惑。
凌凡没回答,走到摊位前蹲下,假装翻找其他东西,最后才“不经意”拿起那块焦黑炉砖——入手沉重粗糙,只残留一丝微弱火煞之气,无任何灵力波动。但手中的砖爷,震动却清晰了几分,传递来“同类”“可吸收”的模糊意念。
同类?可吸收?
凌凡心中一动,暗中引导一丝混沌灵力注入炉砖——嗡!炉砖微震,表面焦黑炭化物簌簌脱落,露出内里暗红色、似经无尽烈火煅烧的材质!一股精纯灼热的火煞能量猛地反馈而出,顺着手臂涌入体内!
这股能量狂暴灼热,却比废丹窟的杂乱煞气精纯得多,更像高度压缩提纯的火系灵力,只是性质极端霸道。
凌凡猝不及防,经脉一阵灼痛,连忙运转功法同化吸收,竟让灵力都活跃了几分。
这炉砖内蕴精纯火能,还能被混沌灵力吸收转化?是个宝贝!
凌凡强压激动,不动声色放下炉砖,又翻了几块真废砖,对老者道:“老丈,这些废弃炉砖怎么卖?”
“十块灵石一堆,自己挑。”老者抬了抬浑浊的眼,语气懒洋洋的。
十块灵石一堆?简直白送!凌凡在废料里扒拉半天,把暗红炉砖和几块真废砖包在一起,递过十块灵石。老者收了钱,闭眼继续打盹。
“师弟,你买这堆垃圾干嘛?十块灵石能买好几瓶益气丹了!”侯通百思不解。
“看着顺眼,拿回去研究研究。”凌凡笑而不答,正准备离开,吴勇却又阴阳怪气开口:“废物配垃圾!买块破炉砖当宝贝,真可笑!有本事比试炼丹啊!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
凌凡本不想理会,可“炼丹”二字让他心头一动——他有砖爷提纯、绿色碎片生机辅助,还有蕴含火能的炉砖,再加“非常道”对能量运行的独特理解,或许能尝试用“非常道”炼丹!
这念头一出便疯长,他停下脚步看向吴勇:“吴师兄想如何比试?”
吴勇一愣,随即大喜:“就比最基础的‘凝血丹’!一炷香为限,以成丹数量和品质定胜负!输的人当众承认是不学无术的废物,再赔一百灵石!敢不敢?”
凝血丹是丹师入门必学,最考验基本功。众人顿时围拢过来,侯通急拉凌凡衣袖:“师弟别冲动!你都没碰过丹炉!”苏婉也投来担忧目光。
凌凡却安抚了他们,对吴勇道:“可以。不过我没丹炉,可否借师兄的一用?”
“连丹炉都没有也敢应战?行!今天让你死心!”吴勇取出一尊半人高的赤红一品丹炉,顿在地上。
临时擂台搭起,吴勇自信满满,熟练预热丹炉、处理药材,手法流畅。
凌凡却围着丹炉转了两圈,敲敲摸摸,看得众人一头雾水。
“装神弄鬼!”吴勇嗤笑,开始投料。
凌凡终于动了——他竟将所有药材一股脑扔进丹炉!
“胡闹!药性冲突必炸炉!” “果然是门外汉!” 哗然与嘲笑声四起,侯通捂着脸不忍看,苏婉也握紧了手。
吴勇更是大笑:“废物就是废物!连药性相生相克都不懂!”
凌凡充耳不闻,神色专注,猛地一掌拍在丹炉上——并非注入灵力,而是以独特频率震动丹炉!同时暗中催动砖爷,一股混沌之力涌入炉内,强行梳理、调和狂暴冲突的药力!
非常道·融丹!
在他感知中,炉内药力如脱缰野马相互冲撞,混沌之力却像顶尖骑手,在恰当时机以最小力道引导、压制,让冲突的药力在动态平衡中被迫融合!这过程极耗心神,若非有“非常道”感知与砖爷稳局,绝无可能成功!
外界看来,凌凡的丹炉剧烈震动,炉盖砰砰作响,仿佛随时会炸,众人看得心惊胆战。而吴勇已完成投料,开始稳火凝丹,看着凌凡的“垂死挣扎”,得意更盛。
一炷香即将燃尽,就在众人都以为凌凡失败时——
凌凡猛地睁眼,再一掌拍向丹炉:“开!”
炉盖冲天而起,浓郁药香瞬间弥漫!没有爆炸,没有焦糊——
九颗圆滚滚、色泽饱满、带微弱丹纹的凝血丹,静静躺在炉底!成丹九颗,品质上乘!
另一边,吴勇也开炉,成丹八颗,品质仅中上!
死一般的寂静后,众人瞪大眼难以置信——那种胡乱操作,竟真的成丹了?还赢了吴勇?!
“你……你作弊!用了邪术!”吴勇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凌凡嘶吼。
“丹道一途,条条大路通罗马。师兄格局小了,自然看不懂。承惠,一百灵石。”凌凡拿起九颗凝血丹,心中惊喜——第一次炼丹,用“非常道”成功了!
吴勇在鄙夷与嘲笑的目光中,扔下一百灵石,收起丹炉灰溜溜逃走。众人看凌凡的眼神彻底变了——这家伙不仅打架诡异,炼丹也这么不按常理!
“师弟你太牛了!什么时候学的炼丹?!”侯通兴奋冲上来。
“凌师弟,你刚才的手法好独特,似蕴含某种至理……”苏婉美眸放光。
“瞎琢磨的,运气好而已。”凌凡敷衍着,心中却明白,“非常道”或许真能开辟一条独特的丹道之路。
就在这时,一直打盹的老者忽然睁开眼,浑浊目光落在凌凡身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惊异,沙哑开口:“小子,你那震荡融丹之法,调和水火之力,看似凶险,却暗合阴阳冲和之妙……有点意思。这块牌子给你,有空可来‘废丹处理处’寻老夫。”
老者扔来一块刻着“废”字的黑色木牌,收起摊位,佝偻着身子消失在夜色中。
凌凡接过木牌,心中一动——废丹处理处?老者是哪里的人?那里堆积着宗门最多的废弃丹药和药渣,对自己来说,简直是无尽宝藏!
他握紧木牌,心中火热——今天的小丹会没白来!不仅得神秘炉砖、赢了灵石、验证了“非常丹道”,还得到了通往“宝库”的线索!
却没注意到,人群中一双阴冷嫉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凝血丹——那是吴勇离开前。
满是怨毒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