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雾支着头靠在窗户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掠过的云影，心里第一百次叹惋——要是能御剑飞行就好了，哪用得着跟坐囚笼似的挤飞机。
她最终选了跟张启灵他们去张家古楼，霍仙姑说了要同行，总不好撇下众人先走，只好耐着性子等航班。
两支队伍分开前，她特意送了无邪一块玉牌，因为……
“我们这边的鳖佬仔，脖子上喜欢挂玉牌～”
无邪：“啊？”
“啧，开个玩笑。”
虽然没有人懂她的幽默……
“这个东西你带好，我这里也有一个，到了目的地后就可以开启通道，两边进行来往。知道了吗？”时雾戳戳无邪的脑袋。
“知道了，阿雾。”无邪傻笑。
嘿嘿，阿雾给的他，说明是相信他！不然为什么不给小花不给瞎子，偏偏给他？
时雾：因为你是主角，因为你命最硬也最邪门。
无邪：不管！阿雾一定最信任我！
脑回路不在同一条线上的两人，意外的同频！
时雾打个哈欠，收回了视线。
转头就撞进一双清透的眼睛里——张启灵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小片浅影，眼神里瞧不出什么情绪，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
时雾：“……”
救救救救救！
这对视来得猝不及防！现在假装没看见、把头拧回去还来得及吗？！！
没人知道她这几天过得多“煎熬”！
能绕着张启灵走就绕着走，实在躲不开了也坚决拉着旁人当挡箭牌，死都不肯跟他单独待着。
以前看见他，心里刷屏的是：【啊啊啊啊！乖宝宝贴贴！亲亲！】
现在看见他，心里炸开的是：【啊啊啊啊啊！救命！怎么又对上了！他到底记不记得啊！】
她手忙脚乱地移开视线，眼睛上瞟着天花板的灯，下瞅着鞋尖沾的灰，恨不得把周遭能看的都扫一遍，偏就是不敢再往张启灵那边落。
实在没处躲了，她干脆往椅背上一靠，“啪”地闭紧眼睛，装模作样地往椅背上蹭了蹭——假寐！对，她现在要假寐！
眼一闭，耳根那点热意却更明显了，连带着耳尖都绷得紧紧的，能清晰听见身旁的动静：
他似乎动了动，布料摩擦发出轻浅的声响，随后是极轻的呼吸声，温温地拂在她发顶。
时雾心里的小人儿在疯狂跺脚：装睡装睡！千万别睁眼！他应该没发现吧？应该吧？！
正瞎琢磨着，手背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温温的，是他的指尖。
时雾：“！！！”
她猛地屏住呼吸，眼睫却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假装没察觉，连手指都不敢蜷一下。
就听张启灵的声音低低地在耳边响起，轻得像怕惊着她：“别装了。”
时雾：“……” 装不下去了！她僵硬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
“我没……”她刚想嘴硬，就被他递过来的糖堵了话头——是颗水果糖，透明的糖纸在灯光下闪着光。
是她一直递给他的糖。
“吃糖。”他声音放得很轻。
时雾愣愣地接过来，指尖碰着他的指腹，暖得很。
她慢吞吞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橘子味在舌尖散开，心里那点慌乱竟奇异地淡了些。
偏他还没移开视线，就那么垂着眼，安静地看着她含着糖鼓起来的腮帮子。
下一秒，他指尖轻轻抬起来，竟就那么自然地，往她鼓着的腮帮子上戳了戳。
软软的，像揣了颗小团子。
…
？
！！！
时雾瞳孔骤缩，嘴里的糖差点没咽下去——他、他戳她？！
！！！
来人啊救命！这到底是什么展开！她现在跳机跑还来得及吗？！
张启灵却像没察觉她的兵荒马乱，指尖悬在她脸颊边，眼神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又轻轻移开，落在她手里的糖纸上，声音依旧很轻：“还有。”
时雾一愣，就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把糖，都是她以前塞给他的那种水果糖，五颜六色的糖纸叠在一起，被他轻轻放在了她手心里。
“给你。”
手心被糖硌得轻轻的，带着他指尖残留的温度。
时雾看着那把糖，又看看他依旧望着自己的眼睛，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她小声嘟囔：“我自己有……”
话没说完，就见他又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像安抚似的。
时雾：“……”
算了，救不了了，就这样吧。
她瘫在椅背上，任由脸颊的热度慢慢往耳根爬，心里的小人儿却突然切换了频道，抱着脸开始疯狂摇摆
——所以接下来的剧情是要往谈恋爱走吗？
真的吗真的吗？
可他会不会其实没那个心思啊？
毕竟都传他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活了这么久眼里大概只有古墓和青铜门。
那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又是递糖又是戳脸的，搁谁身上能不迷糊啊！
到底怎么办啊喂？！！
她偷偷抬眼瞟了张启灵一下，见他已收回手，正垂着眼看自己指尖，侧脸线条在机场暖黄的灯光下柔得发软，连下颌线都没了平时的冷硬……竟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不对！她不是妈粉吗？！！
等等等一下！她觉得自己需要先静静！
让她这个母胎单身一百多年的美少女先弄清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好吧？
现在有点太突然了！
她皱着眉抿紧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垫，彻底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张启灵却没移开视线，就那么安安静静望着她，看她鼓着腮帮子抿嘴皱眉的模样，眼神里像落了点碎光，软乎乎的，自己都没察觉在发呆。
过道另一边的胖子把这幕尽收眼底，端着保温杯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呷了口热水。
哈，哈哈。这小年轻的事，真热闹。
他默默转回头，望着窗外掠过的云朵，心里凄凄惨惨戚戚——突然就想云彩了。
呜呜呜，没事！
胖子吸了吸鼻子，一会儿下了飞机，处理完手头的事，他立马去见云彩！
到时候跟云彩说说话，可比看这俩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