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话,像一剂强心针,狠狠地注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没木头?咱有铁啊!\"
\"对啊!川蜀的富铁矿,高炉二十四小时不停,要多少有多少!\"
\"铁轨?铁车?这他娘的才是真男人该干的活!\"
刚才还像霜打的茄子,这会儿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士气?
不仅没垮,反而更狂热了。
\"陛下万岁!\"
不知谁先吼了一嗓子。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差点把整个山谷的屋顶掀翻。
\"干!今天老子就睡高炉边上了!\"
\"烧了咱的木头,咱就用铁把他们的狗头砸开花!\"
\"三天铺十里铁轨?看老子的!\"
工匠们撸起袖子,像疯了一样往各自工坊跑。
一场破坏引发的危机。
硬生生被朱由检几句话,扭成了一场钢铁大跃进。
朱由检站在原地,脸上依旧冰冷。
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
只有杀气,浓到化不开的杀气。
他可以不在乎损失。
甚至可以把这次破坏,当成技术升级的机会。
但,这不代表他会放过那个敢在虎头上拔毛的混蛋。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朕的兵工厂?
更摸不得!
\"尚香。\"
他开口了。
\"末将在!\"
孙尚香绷直了身体。
那张美艳的脸上,杀气腾腾,像要择人而噬的母豹。
她一身戎装,腰悬双刀,身材火辣得不像话。
那双杏眼里,此刻跳动着嗜血的兴奋。
她知道。
主公要下死命令了。
\"朕给你三天。\"
朱由检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烈雀骑也好,你收买的地痞流氓也好,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
\"把那只纵火的耗子,给朕活捉回来。\"
\"朕要亲自审审,是谁给他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孙尚香她等这个命令,等了太久了。
她要让主公看看。
她孙尚香,不光会砍人,更会抓人!
\"遵命!\"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杀意。
\"秦良玉。\"
朱由检又看向一旁的秦良玉。
秦良玉一身白甲,英姿飒爽,那张清冷的脸上,此刻也多了几分凝重。
\"末将在。\"
\"从现在起,整个基地的防务,你全权接管。警戒等级,提到最高。\"
\"一只苍蝇,都不能给朕飞进来。\"
\"若再出半点纰漏。\"
朱由检顿了顿,那双眸子里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
\"朕,唯你是问。\"
秦良玉的心狠狠一跳。
她知道。
陛下这次是真怒了。
不是表面的暴跳如雷,而是那种要杀人的怒。
\"末将……领命!\"
她躬身应道。
任务分配完。
朱由检转身就走。
他要回龙舟。
去见一个人。
一个在这种时候,最该派上用场的人。
……
孙尚香动了。
快得像脱缰的野马。
接到命令的第一秒,她就把烈雀骑分成上百个小队,对基地内所有人,来了一场风暴式排查。
她的排查方式。
简单,粗暴,有效。
不问话,不审讯。
直接扒衣服!
\"所有人,把袖子给老娘撸起来!裤腿也卷上去!\"
\"让老娘看看,谁身上有被火燎过的痕迹!\"
烈雀骑的女兵们,如狼似虎地冲进一个个营房和工坊。
那些还没从火灾震惊中回神的士兵和工匠们,直接被这阵仗搞懵了。
\"干啥?干啥呀这是?\"
\"哎哟,女将军,别……别扒我裤子啊……\"
\"孙将军,咱们都是自己人……\"
\"闭嘴!\"
孙尚香一脚踹翻一个试图反抗的壮汉。
那双杏眼瞪得溜圆,凶得像要吃人。
\"谁敢不从,一律按纵火同党论处!就地格杀!\"
此话一出。
再无人敢吭声。
毕竟,跟被砍头比,被一群漂亮女兵看看胳膊腿,似乎也不是啥大事。
孙尚香的想法很简单。
纵火犯,就算再小心,在那么大的火场里,也难免被火星燎到,皮肤上肯定有痕迹。
这虽然是大海捞针。
但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与此同时。
另一队烈雀骑,冲出了山谷。
她们的目标,是附近州县里所有的黑市、赌场、青楼。
孙尚香早就用金钱和美色,在这些地方,收买了无数眼线。
她的命令只有一条。
\"去查!最近几天,谁花钱最大方,谁出手最阔绰,谁突然有了一大笔来路不明的横财!\"
她不信。
这么大的手笔,幕后黑手会不给执行者点甜头。
而只要有钱。
就一定会露马脚。
整个川蜀的地下世界,因为孙尚香的一声令下,暗流涌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第一天。
一无所获。
基地内数万人排查下来,虽然有几个身上带伤的,但经过盘问,都能说清来由,排除了嫌疑。
外围的眼线,也只带回来一堆鸡毛蒜皮的烂事。
孙尚香急了。
她在自己的营帐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母狮。
那张美艳的脸上,写满了焦躁。
她那双修长的腿,在营帐里踱来踱去,一圈又一圈。
她知道。
时间拖得越久,线索就越容易断。
主公只给了她三天!
\"废物!全都是废物!\"
她一拳砸在桌上。
茶杯跳了三下,茶水溅了一地。
她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要把桌子砸穿。
就在她快炸毛的时候。
帐外。
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将军!将军!找到了!有线索了!\"
孙尚香的眼睛,刷一下亮了。
那双杏眼里,跳动起兴奋的火光。
\"说!\"
\"城南最大的赌坊'通天宝局'里,我们的人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家伙!\"
亲兵喘着粗气,急声道。
\"那家伙,是兵工厂里一个烧炭的火工,叫王二麻子。平时穷得叮当响,可就在昨天晚上,火灾发生后不久,他居然一个人跑到赌坊,一晚上,输掉了三百多两银子!\"
\"而且……\"
亲兵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
\"我们的人,趁他不注意,看到他的后颈上,有一片被烧伤的痕迹!\"
孙尚香的嘴角,露出冰冷而残忍的笑容。
那笑容,像极了盯上猎物的母豹。
\"王二麻子?\"
她舔了舔嘴唇,那双杏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
\"他现在在哪儿?\"
\"输光了钱,被赌坊的人打了一顿,扔在后巷里,现在还没醒呢!\"
\"好得很。\"
孙尚香猛地站起身。
她抓起挂在墙上的马鞭,往腰间一别。
那身戎装勾勒出她火辣的身材,腰悬双刀,杀气腾腾。
\"备马!\"
她那张美艳的脸上,此刻露出一抹让人心寒的笑。
\"老娘要亲自去会会这个王二麻子。\"
\"我倒要看看。\"
她把马鞭在手里甩了个响。
\"是他的骨头硬,还是老娘的鞭子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