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那三百多名原本已经准备赴死的汉子,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全都愣住了。
紧接着,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陛…陛下?”有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卧槽!真的是陛下!陛下没有死!”
周奎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扔掉手里的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朱由检的方向嚎啕大哭。
“陛下!您真的还活着!苍天有眼啊!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陛下万岁!大明万岁!”
三百多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哭声和欢呼声响成一片。那股子发自内心的拥戴和狂热,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院落,让周围的大顺军士兵都感到了莫名的震撼。
朱由检站在人群前方,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深邃如星辰,透着帝王独有的威严和霸气。
李岩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个站在千军万马前依旧面不改色、自称“朕”的男人,大脑一片混乱。妈的,这剧情反转得也太快了吧?
崇祯皇帝没死!
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对刚刚入主北京、根基未稳的大顺,将是何等沉重的打击?这简直就是王炸级别的消息啊!
他甚至能想象到,天下那些还在观望的明朝旧臣和地方势力,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作何反应。勤王之师恐怕会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岩身边的副将脸色惨白地嘶吼道,“尸体明明已经找到了!你…你是假的!你是奸细找来的替身!”
他一边喊,一边就要下令放箭。
“住手!”李岩猛地喝止了他。
他死死地盯着朱由检,他需要一个能说服他的解释。
朱由检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三分邪魅,七分霸气,简直帅得让人窒息。
“煤山上吊的,不过是朕的一个替身罢了。”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如同天籁,“朕若真想死,又岂会只带一个王承恩上山?”
是啊,皇帝赴死,按理说应该有更多的亲信陪同殉国才对。这逻辑…好像没毛病?
“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真的?”李岩的声音有些干涩。
“证据?”朱由检轻笑一声,“他们,就是证据。”
他指了指院子里那些对他顶礼膜拜的溃兵,“朕若是个假货,能有如此号召力吗?”
他又指了指身边的蔡文姬。此时的蔡文姬静静站在一旁,那张绝美的脸庞在阳光下如同仙女下凡。
“昨夜东直门粮仓那把火,也是证据。一个假货,能有这等神鬼莫测的帮手吗?”
蔡文姬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阵甜蜜。陛下这是在夸她呢!她偷偷瞥了朱由检一眼,那张俊美的侧脸让她芳心乱跳。
最后,朱由检直视着李岩的眼睛。
“朕,还需要向你一个反贼证明朕的身份吗?”
卧槽!这气场,这逼格!不管真假,眼前这个人的气度、胆魄都绝非常人可比啊!
李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今天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这特么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来人!”他翻身下马,对着身后的亲兵下令,“收兵!任何人不得妄动!”
然后,他走到朱由检面前,神情复杂地拱了拱手:“不管阁下究竟是谁,今日之事关系重大。李某想请阁下移步,与我单独一谈。”
他这是想撇开众人,私下里探探朱由检的底。
朱由检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心中暗爽:终于上钩了!
“可以。”他点了点头,“但朕的这些忠勇之士,你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们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李岩看了一眼院内那些人,做出了让步。
就这样,一场原本剑拔弩张的围剿,不可思议地和平收场了。
李岩带着他的人马,“押送”着朱由检、蔡文姬和那三百多名“降卒”,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大悲院。当然,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实际上,李岩将他们带到了城中一处由他亲自掌管的军营里。这座军营戒备森严,高墙深院,显然是个重要据点。
一进入军营,李岩就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几个心腹,将朱由检和蔡文姬请进了一间密室。
密室内灯火通明,陈设简朴却不失威严。朱由检坐在主位上,姿态从容不迫。
蔡文姬站在他身后,美眸流转间尽显妩媚。她心中想着,陛下真是太帅了,这份从容淡定简直让人着迷!
“现在,你可以说了。”李岩的目光紧紧锁着朱由检,“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朕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朱由检气定神闲地说道,“那就是光复大明,驱逐闯贼。”
“你…”李岩被他这理直气壮的话给噎了一下。
“李岩,朕知道你。”朱由检话锋一转,“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抱负的人。你当初跟着李自成,是想为天下百姓博一个朗朗乾坤。可你看看,现在的大顺军成了什么样子?”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之当年的官军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就是你想要的天下吗?”
李岩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因为朱由检说的全都是事实。
“朕知道,你劝过李自成,但他听不进去。”朱由检的语气带着一丝蛊惑,“因为他就是个目光短浅的流寇,只看得到眼前的金银财宝,看不到天下人心。跟着他,死路一条。”
“够了!”李岩低吼一声,“你想策反我?”
“不,朕不是在策反你。”朱由检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李岩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朕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弃暗投明、名垂青史的机会。”
“帮朕。帮朕赶走李自成,帮朕重整大明河山。朕可以向你保证,他日功成,你李岩就是我大明中兴的第一功臣!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画大饼,这是帝王最擅长的手段。
李岩的心剧烈地动摇了。一边是日益腐化、前途未卜的大顺,一边是虽然落魄但却手握“正统”大义,并且展现出惊人手段的崇祯皇帝。
该如何选择?他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而就在此时,一名亲兵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将军!不好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派人送来请柬,说…说他已经抓住了昨夜放火的真凶,请您和…和闯王一同赴宴,当面对质!”
什么?!
李岩和朱由检同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