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王承恩刚走,李岩和巩永固还杵在那儿,两人表情完全不一样。
李岩眉头皱成了川字,心里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拉拢刘泽清?这不是开玩笑吗!
刘泽清是什么货色?南明史上有名的“四镇”之一,典型的有奶便是娘,毫无节操的军阀头子。让他来京城“勤王”,这跟引狼入室有啥区别?万一这货到了京城脚下,也学朱由崧来一出“清君侧”,那不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又不敢bb。
皇帝陛下刚用雷霆手段定了调子,他现在跳出去反对,不是找死吗?
更何况,旁边还有那位美得冒泡,但心机比谁都深的貂蝉娘娘。刚才她那番话,直接把所有人的退路都堵死了。
不冒险就是等死,冒险还有一线生机。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这险也冒得太狠了吧!
“李岩。”朱由检的声音从龙椅上传来。
“臣在!”李岩一个激灵,赶紧躬身,冷汗都冒出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朕让你去拉拢刘泽清,是一步臭棋?”朱由检一开口,就戳破了李岩的小心思。
李岩心里咯噔一下,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心想:完了,被看穿了!
“臣…臣不敢!”他赶紧把头埋得更低。
“不敢?我看你不是不敢,是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吧。”朱由检轻笑一声,从龙椅上站起来。
走到李岩面前,朱由检心中暗想:这些臣子啊,格局还是小了。不过也正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穿越者的上帝视角。
“朕问你,刘泽清是什么人?”
“回陛下,是…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李岩硬着头皮回答,心里已经做好了被训的准备。
“说得好!”朱由检却赞许地点头,“那你再告诉朕,全天下的人,是不是都知道他刘泽清是这种货色?”
“这…应该是的。”李岩有些懵,没搞懂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就对了!”朱由检拍了拍李岩的肩膀,心中得意:这就是降维打击啊!“朕就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朕连刘泽清这样的垃圾都愿意重金拉拢,许以高官厚禄!你明白了吗?”
李岩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卧槽!他瞬间明白了!
皇帝这招压根不是真要用刘泽清!这完全是演给吴三桂看的戏!
连刘泽清这种垃圾,皇帝都愿意给那么好的条件,那你吴三桂要是再端着,这天大的功劳,这泼天的富贵,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这是阳谋!逼着吴三桂自己往套里钻的阳谋!
“臣…臣明白了!”李岩声音都颤抖了,看向朱由检的眼神充满了狂热,“陛下圣明!此计一出,吴三桂必将心急如焚!”
“明白就好。”朱由检满意地点头,心中暗爽:这就是智商碾压的快感!“所以,你此去山东,不仅要把声势造大,还要把戏做足!要让全天下都相信,朕真的看上了刘泽清!甚至可以先给他点甜头,比如先送批粮草军械,让他尝到好处,把戏演得更真!”
“臣遵旨!臣定不辱使命!”李岩这次心悦诚服,重重磕头。
朱由检转向一旁早就跃跃欲试的巩永固。
这位国舅爷眼中全是兴奋的光芒,摩拳擦掌,已经等不及了。
“妹夫,你的任务更重。”朱由检表情严肃起来。
“陛下放心,臣懂得!”巩永固拍着胸脯保证,“到了山海关,臣一定把圣旨甩他吴三桂脸上!指着他鼻子骂个狗血淋头!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威浩荡!”
“蠢货!”朱由检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啊?”巩永固直接懵逼了,这剧本不对啊?刚才不是说要狂拽酷炫吗?
“骂是要骂,但不能是你去骂。”朱由检看着这个头脑简单的妹夫,有些头疼,“你是国舅,是皇亲,你代表朕的脸面。你亲自骂,那就不是敲打,是彻底撕破脸了。”
“那…那臣该怎么办?”巩永固挠头。
“你此去,要带足仪仗,摆出钦差大臣的威风。到了山海关,你要做的不是骂人,而是表现出蔑视和冷漠。”朱由检循循善诱。
“你要让吴三桂带着所有将领,在关外跪迎圣旨。让他等,在风里等,在太阳底下等!等到他心浮气躁,等到他手下将领怨声载道!”
“宣读圣旨时,找个嗓门大的太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念给所有人听!让每个关宁军士兵都听到,他们主帅因为贪婪,被皇帝革职了!”
“宣读完,你就把圣旨往他手里一扔,然后一句话不说,直接掉头就走!无论他怎么挽留,怎么解释,都不要回头!”
“你要用行动告诉他和他手下所有人,在朝廷眼里,你吴三桂已经是个死人了,朕连跟你多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
巩永固听得眼睛越来越亮,不住点头。
“高!实在是高啊!”他一拍大腿,“陛下,这招杀人诛心,比直接骂他娘还狠!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准备!”
看着两个领了任务,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出去的臣子,朱由检冷笑一声。
这盘棋,已经开始动了。
公开的圣旨,是砸向吴三桂的“大棒”。拉拢刘泽清,是逼他内卷的“催命符”。而自己亲手写的那封信,则是悬在他头顶,让他看得见却吃不着的“胡萝卜”。
三管齐下,就看你吴三桂这条鱼,到底有多大定力了。
“陛下,您这一手帝王心术,真是玩得炉火纯青。”貂蝉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柔声说道,声音里满是崇拜。
她身着淡紫色宫装,腰肢纤细如柳,肌肤胜雪,美眸如水,一颦一笑都带着勾魂夺魄的魅力。此刻看向朱由检的眼神中,满含着小女人的崇拜和爱慕。
朱由检转身,将她揽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幽香,心中因连日算计而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怀中美人如玉,眼前江山如画,这就是帝王的快乐啊!
“江山和美人,朕都要。”他低头在貂蝉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走,陪朕回宫,朕累了。”
“是,陛下。”貂蝉温顺地依偎在他怀里,美眸中水波流转,心中暗想,陛下越来越有帝王气度了,这样的男人,怎能不让人心动呢?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巩永固的钦差仪仗连夜出京,八百里加急的斥责圣旨如催命符,直奔山海关。
李岩也带着皇帝密旨和一队精干锦衣卫,悄然南下,目标直指山东。
而王承恩则亲自将那封关系最终成败的密信,交到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