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了什么？”
“像是耳边响起炸雷，然后就张不开嘴。”
“这是什么功夫？”
“简直难以想象！”
张日山虽有此能，却不便喧宾夺主。
毕竟今日是九门与五脉的较量，不能盖过九门与师傅的锋头。
“诸位都是京中有身份的人物。”
“今日齐聚我九门，观五脉斗口，皆是贵客。”
“至少今天。”
“只要五脉决定继续前行。”
张日山环视全场，语气坚定：“没人，能挡他们一步！”
“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五脉决定继续前行？”
“难道有人不敢向前？”
“为什么？”
不光旁人疑惑，连五脉的几位掌门也面露不解，看向张日山。
“原因，稍后自会明白。”
“请吧，我师弟已等候多时。”
张日山引着五脉众人与受邀宾客，穿过一道月亮门，进入一处园林。
园中遍植桃树，花开粉白，落英纷纷。
“这味道……好香！”
“对啊，太香了！”
“不是梅花香，是酒香！”
众人步入院中，纷纷被空气中的香气吸引。
“这是什么酒？竟如此醉人？”
纵然是身份尊贵如隆亲王，平日里也极少能遇到如此奇异的酒香，即便放眼天下贵族，他也堪称首屈一指。
“这香气……”
隆亲王神情微怔，即便是在皇宫御酒房，也未曾嗅到这般馥郁的芬芳。
“阿玛午？”
阿和轩之女海兰珠刚从瑛国归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香？”
虽然她对隆亲王并无好感，但清楚此人对美酒颇有研究。
倘若世间真有此等佳酿，他应当品过。
可是……
隆亲王不愿在海兰珠面前失了体面，却也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
从未尝过。
这酒香究竟是从何而来？
“看来，麻烦来了。”
许一城搀扶着沈默，老者目光微凝，轻轻点头：“不错，一城，你可曾闻过这种味道？”
“连您都没见过的东西，”许一城略显尴尬，“我哪能认得。”
“不过，咱们是来鉴宝的，他们不至于在酒上设难题。”
“说得也是。”
九门底蕴深厚，沈默早有耳闻。
“各位前辈，解九在此恭候。”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戴着眼镜，手执纸扇，朗声自报家门：“家父解满堂，乃解家第九门门主。”
“因父亲在常沙城处理要务，无法亲临。”
“因此，今日斗口第一关，由晚辈代为迎客。”
见到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主持第一关，五脉的年轻一辈颇感意外。
“师兄，是解大哥安排小九守关？”
花灵虽未达天地视听之境，但服下人参果汁后，至圣乾坤功突飞猛进。
尤其突破小天位后，听觉敏锐，数里之内的细微动静，皆逃不过她的感知。
“是下马威。”
洛玄低声解释：“满堂不亲自前来，一来是让小九历练，二来常沙城确有要事需他坐镇。”
“至于这第一关会拿出什么物件，我也不清楚。”
“这酒，解家是不是前些日子送了一批给我们？”
洛玄素来不嗜酒，搬山一脉也无人贪杯，便随手将酒存入地窖。
如今细想，这酒香浓郁非凡，绝非寻常之物。
“看来，解家可能从古墓中寻到了某种古方。”
洛玄摩挲着手中的望舒剑：“只是，为何要在第一关设下酒阵？”
他此前未曾细问九门会拿出何物。
九门也将其当作献给洛玄的惊喜，故未多言。
“继续看下去吧，就当是他们为我们准备的节目。”
“若提前知晓结果，”洛玄淡然一笑，“反倒少了趣味。”
暂且不提洛玄在暗中观察，解家宅院内的梅林深处，解九已然拉开今日斗口的第一幕。
“你看起来和我们也差不多年纪。”
药来性格跳脱，也不顾长辈在场，直接开口：“你父亲就这么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
“哼。”
药慎行当即训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务正业。”
“解小兄弟得父亲信任，肩负重任。”
药慎行望着解九说道：“只是不知，九门第一局，准备的是什么珍品？”
“次SS级。”
解九语气平静。
mu石a。
他看向药慎行与许一城：“请五脉中执掌瓷器一脉的玄门掌眼人鉴定。”
“拿上来。”
解九轻拍手掌，十二名解家侍女手捧木托，从梅林中缓步而出。
每人托着三只酒杯，共计三十六只。
杯型、尺寸完全一致，显然是成套之物。
“嗯？”
药慎行身为瓷器行家，一眼便察觉异样。
“这是……九龙杯？”
他尚未触碰，仅凭外形便已猜出大概。
“九龙杯！”
“真的是九龙杯！”
“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九龙杯，又称九龙公道杯。
最早出自明代，为朱元璋命工匠所制。
据说杯中有巧妙机关，若倒酒过满，便会尽数漏光。
“我也听说过。”
归老板向身边人解释：“一旦倒满，酒水立刻漏个干净。”
王宇恒眼神微凝，心中思索解家拿出此物的含义：“知足者得之，贪心者失之，朱元璋以此杯寓意公道。”
“此杯虽奇，却谈不上价值连城。”
此物确实罕见，存世极少，但按洛玄所定五级标准——古董、珍品、稀世奇珍、国宝来论，九龙杯仅属“珍品”之列。
但问题是，此处竟多达三十六只，凑成一整套。
如此完整之套，在现存九龙杯中极为少见。
“九龙杯？”
洛玄听过其名，却未曾得见。
“既是实用器皿，又是酒器，恐怕不是从墓中出土的。”他低声对花灵说道：“应是解家祖上传下来的旧藏。”
“杯子是真的。”
药慎行一上手，便下了定论。
一句话出口，无人质疑。
他在瓷器一脉，便有这般权威。
“药慎行好快的眼力。”
“你们说，九门会不会在第一关设局？”归老板猜测：“比如三十六只里混了一只假的？”
“不至于吧，九门怎敢如此对待五脉？”
连药慎行也略感疑虑，因此对这三十六只九龙杯，格外查验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