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纷纷,气氛火热。
“五百年来头一回,这不是谣言吧?九门之主真来了?”
鸿运楼内,京城各行老板都在谈论此事。
尤其是琉璃厂古玩行的几位掌柜,对五脉早已心存不满。
“这回九门大张旗鼓进京,强龙压境,五脉总算遇到对手了。”
“未必吧?”
归老板开口:“九门虽说有钱有权,背后还有陈大帅撑腰。”
“可斗口拼的是眼力。”
五脉在鉴定古玩上的权威,江湖之上,无人能出其右。
即便号称识尽天下奇珍的窦占龙,本事再大,也难敌五脉千余年积累的声望。
如今的五脉,是古玩圈无可争议的高峰。
“除非九门先摆出枪杆子。”
“不然胜负难料。”
斗口一旦动枪,那就不是斗口了。
“九门的人,不是那种不讲规矩的人。”李老板说道,“霍三娘手下能人众多,即便与我们争生意,也从未用过下作手段。”
“九门中人,多数还是有分寸的。”
“龙王爷为人厚道。”
因斗口一事,洛玄这位龙王爷的名声,传遍京城街头巷尾。
“不知九门这次,会拿出什么样的宝贝来?”
此刻最让众人好奇的,便是九门会在斗口上,亮出怎样的稀世珍宝。
“九门的人都是从墓里摸爬滚打出的身手,手里握着的好东西肯定数都数不清。”
“咱们这些压箱底的玩意儿,在他们眼里,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哎哟!”
“龙王爷要来,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
吴靖文在五脉面前能耍威风,但在九门面前,却什么都不是。
只是他在这京城盘踞了十来年,也算有些门路和人脉。
所以在没有合适的替代人选之前,九门并不打算对他下手。
“龙爷不是你能见的。”
进来的不是洛玄,而是拐子李。他坐在轮椅上,由李家的人推着进来。
“您是……”
“我姓李。”
“原来是李三爷大驾光临。”吴靖文赶紧说道,“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你还挺懂礼数。”
拐子李刚到京城不久。
城里三教九流的人,都知道这位李三爷是九门的代言人。
于是纷纷搜罗各种珍宝,送到他手里。
吴靖文也送了,而且出手格外阔绰。
“我不讨厌你。”
拐子李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说道:“七日后,九门和五脉斗口,是龙王爷亲自安排的。”
“你在京城,也有不少人手。”
拐子李语气冷了几分:“那天不要出什么纰漏。”
“是是是。”
这是在暗示吴靖文要调集足够的警卫,维持好现场秩序。
不得不说,九门和陈雨楼就像两座山,压得吴靖文喘不过气。
“您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把场子清干净。”
“你明白就好。”
拐子李收了礼,自然不会为难他:“机会我给你了,只要你把事办好,我会在龙爷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
“谢谢三爷!谢谢三爷!!”
吴靖文现在觉得,许一城当初说的话还真没错。
九门气场太强了,哪怕只是个出身市井的李三爷,也像是能一眼看穿人心。
这个人不简单,绝不是寻常人物。
“三爷,九门的其他几位当家,现在都到了吗?”
“不知道,还得派人去接。”
吴靖文知道自己见不到洛玄,但哪怕能见见九门的九位门主也好。
趁机送点礼,也好让自己的警卫厅厅长位置坐得更稳一些,更久一些。
“九门,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拐子李语气郑重:“记住,千万别招惹二爷和四爷,那两位,你惹不起。”
“是是是,多谢三爷提醒,小的明白了。”
吴靖文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八面玲珑。
这种人虽然贪婪,但容易拿捏。
拐子李正是这种人的克星,他最懂得如何让这类人俯首听命,不敢有半点违逆。
“一城啊。”
五脉梅花大院中,族长沈默还在为之前把许一城推出来承担责任而懊悔不已。
但许一城并不在意。
五脉遭遇困境,许一城岂能袖手旁观。
即便最终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他也甘之如饴。
“大爷爷。”
“那位龙王爷我曾见过,绝非凡俗之辈。”许一城道,“他为人应不至于太过难缠。”
当日龙吟响起之时,许一城原本是信奉理性之人。
但正如他所言。
人自出生,便有命运相随。
所谓命途,谁也无法预料。
他始终觉得,那次能安然度过皇煞风,是洛玄在暗中出手相助。
“可龙王爷座下的九位门主——”
“我只听过一些传说。”
许一城神色凝重:“却未曾见过真人,不知那些传闻是真是假。”
药慎行站起身来,缓缓开口:“此前对你的做法,我心中存疑。”
“如今,我想向你致歉。”
药慎行眼光老辣,是瓷器鉴定界的泰斗。
琉璃厂的那些掌柜,最忌惮的就是他。
但他为人一贯公道,即便知道自己错了,也从不推诿。
“药爷,您不必如此。”
许一城道:“如今五脉面临存亡危机,我既为五脉中人,岂能置身事外?”
“一城,你是打算重返五脉了?”
黄定坤哈哈大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五脉上下对许一城皆是敬重有加,听闻他要回来,无不欣喜若狂。
“只是这次九门斗口,不知他们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
刘十三姑虽擅长字画鉴定,但担心九门会拿出一些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宝。
三日时间,转眼即过。
约定的日子终于到来。
这一天,京城万人空巷。
有人在各大酒楼、商铺设下赌局,开盘下注;
有人则亲自跟随人流,前往九门数年前在京城购置的那片宅院。
“这院子,真气派。”
“那是当然!”
归老板对众人说:“你们不知道,九门两年前北上,买下整片北苑,请来无数巧匠,重新修缮。”
“九门财大气粗,重金打造了这座北苑别院。”
“北苑别院,九曲连廊。”
“九个院落彼此连通,层层递进,环绕着最中央的主院。”
北苑本是清朝赐予王侯贵族的庄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