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反而可能引火烧身的蠢事。
上官昊这个煞笔,她日后自然有得是办法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但绝不是现在。
今晚,她还有更重要的大戏要看,宋姝静那精心准备的九重安邦塔还没登场呢,哪有空陪上官昊在这里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宋姝菀抬眸,看向正踹得起劲的谢允之,语气带着一种失望的嘲讽:
“谢允之,我本以为你虽然脑子里装的都是……但至少算是个真小人,而非伪君子。没成想,你竟也如此敢做不敢当,不过如此。”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
谢允之一听,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踹向上官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连你也不信我!还讽刺我!
上官昊最开始还能嘴硬地嚎叫几声,到后面就只剩下哭爹喊娘的求饶了。
谢允之盛怒之下,下手毫不留情,直将人打得鼻青脸肿,到最后,上官昊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哼哼。
而彼时,方才那位来自坤宁宫,送霓裳羽衣的宫女去而复返。
看到长乐殿外这混乱的一幕…谢小侯爷在暴打宣平伯府小公子,宋二小姐冷眼旁观,林郡主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明显愣了一下。
询问了一下情况,双方各执一词,主要是谢允之在吼,上官昊已无法清晰说话,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宫女只得暂且压下疑惑,先办自己的正事。
她走到宋姝菀面前,恭敬道:“宋二小姐,皇后娘娘有件要紧事,吩咐奴婢务必请您过去一趟,娘娘有要事相托。还请您随奴婢移步坤宁宫。”
林婉清一听,立刻就想跟上,她可舍不得离开她的姝菀。
但那宫女却客气而坚定地拦住了她,对旁边一个小宫女吩咐道:“送郡主先去太安殿等候宫宴开始。”
林婉清一步三回头,委委屈屈地被请走了。
另一边,谢允之最后狠狠一脚踹在上官昊的小腿上,只听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显然是骨头断了。
上官昊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彻底昏死过去。
谢允之这才觉得胸中那口恶气稍稍宣泄了一些。
他站直身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袍,俊朗的脸上依旧笼罩着一层凛冽的桀骜与阴鸷,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地上如同烂泥般的上官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不长眼的狗东西!你给小爷等着!这事儿没完!”
说完,他看也没看宋姝菀,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戾气,转身大步离开。
这个鬼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待!还有宋姝菀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蠢女人!他谢允之跟她势不两立
林婉清被坤宁宫的宫女护送回太安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宋姝静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她身后,却没有发现宋姝菀的身影。
莫不是没有合适的替换衣物,觉得丢脸,直接打道回府不来了?
宋姝静心底悄然松了口气,收回视线,脸上挂着温婉得体的笑容,端起桌上的茶壶,走到宋致远的身边,动作轻柔地为他斟茶,一派乖巧孝顺的模样。
宋致远旁边一位官员笑着恭维道:“尚书好福气啊,不仅二小姐才貌双全,这位便是府上那位一直深居简出的长女吧?瞧着也是知书达理,娴静端庄。”
宋致远捋须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随意:“正是小女姝静。这孩子性子有些腼腆孤僻,不喜热闹场合,这次也是想着带她出来见见世面,多认识些人。”
宋姝静嘴角那抹完美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握着茶壶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依旧得体地对着那位官员礼貌颔首微笑,然后安静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扫了一眼身旁那个空荡荡的,属于宋姝菀的座位,心中因父亲那句腼腆孤僻,带出来见世面而升起的不悦,这才消散了几分。
宋姝菀,你不在,正好。今晚的焦点,合该只属于我一人。
坐在上首太子位的萧玦,将方才宋姝静那一系列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掠过一丝怜惜。
他吩咐身侧的宫人,将自己桌上那壶御赐的佳酿,送到了宋姝静的案几上。
萧玦身为储君,本就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他这番毫不避讳的示好举动,立刻被许多人看在眼里,不免对宋姝静又多了几分打量与探究。
论起容貌,家世,才情,在场比宋姝静出众的贵女并非没有,为何太子偏偏对她如此青眼有加?
位于皇帝身侧的皇后看着这一幕,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心中不满,但碍于场合,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压下心头的烦躁。
而另一侧的丽妃,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也没看见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弟弟上官昊的身影。
她之前就派人去找,却一直没有回音。这么重要的场合,这小子跑哪儿野去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她按下心头的火气,脸上堆起娇媚的笑容,端起酒杯,袅袅起身,对着上首的皇帝柔声道: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臣妾虽不善饮酒,但今日皇上万寿,臣妾说什么也要表表心意。祝皇上洪福齐天,寿与天齐,万寿无疆!”
皇帝心情颇佳,哈哈一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丽妃见状,趁热打铁,娇声又道:“皇上,臣妾……还有个不情之请,想求得皇上一个恩典。”
“哦?爱妃有何事,说来听听。”皇帝放下酒杯,颇有兴致地看着她。
丽妃媚眼如丝,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皇上,臣妾的弟弟,宣平伯府的小公子上官昊,今年也已行了弱冠之礼,可这婚事却一直耽搁着,父亲和母亲心中焦急得很。臣妾想着,若能得皇上金口玉言,为他赐下一门好亲事,那真是我们上官家天大的荣耀了。皇上,您就帮臣妾这个忙,好不好嘛?”
她说着,轻轻拉住皇帝的衣袖,小幅度地摇晃着,姿态娇憨。
丽妃年轻貌美,又懂得揣摩圣意,在这后宫之中算是独一份的恩宠。
皇后冷眼旁观,心底只冷冷道了一句:狐媚子!
皇帝闻言,深深看了丽妃一眼,并未立刻答应,只是笑道:“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宣平伯与夫人皆为昊儿的婚事操心,朕又何须越俎代庖?”
丽妃不甘心,继续撒娇:“皇上~您可是天子,您开口赐婚,那是给我们上官家脸上贴金呢!臣妾就想求皇上这个恩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