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宋姝菀闭目养神,实则心中盘算不已。
她去洛州,过年只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那个未来会残忍杀死她的小登,阙一。
上一世不知道宋姝静有没有走剧情,收编了小登让他来刺杀,结果被拿捏。
根据原剧情,宋姝静会在洛州的一个地下暗市,意外救下一个被当作奴隶拍卖的少年。
那少年野性难驯,功夫极好,防备心极重,却偏偏被宋姝静那套善良感化所打动。
后来明知是利用,还用玉佩控制他,他依然选择了宋姝静,死心塌地成为她最忠实的暗卫,甚至暗中爱慕,最终为了宋姝静,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了自己。
那手段……残忍至极!感觉到自己的肉一块一块被割掉,血一滴一滴从身体里流失。
又让大夫吊着命,反反复复……
宋姝菀想到这里打了个哆嗦!
啧~原主实惨……
上一世要不是阙一及时收手,看她不虐死他!
这一世一切都在按剧情推进,甚至还能控制人心……
不知道小登会怎样选择,如果她还是选择自己,算他运气好。
如果选择宋姝静……可别怪她心狠手辣…
她绝不会让剧情走到自己被虐死那一步!!!
求人拜佛不如求己。
未来的祸患,她要亲手掐灭在萌芽里。
她要先宋姝静一步,找到那个小登,买下他。
如果不听话……她不会学宋姝静搞什么感化,那太慢,也太假。
她会先用药物控制,慢慢折磨,消解心头之恨,最后再……杀了他。
虽然自己不是原身,但凭着记忆回想都感觉到极致的痛。
宋姝菀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妹妹似乎……很期待这次洛洲之行?”对面,宋姝静的声音温柔地响起,带着试探。
她总觉得宋姝菀平静的表面下,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计划。
宋姝菀睁开眼,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当然期待呀,外祖父家最热闹了,还有好多表哥表姐一起玩。姐姐不期待吗?”
完美伪装成一个只想玩乐的娇小姐。
宋姝静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更加警惕。
行至十里茶庄,太子的车队果然等在那里。
太子萧玦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外罩银狐大氅,更显清贵俊朗。
他看到宋家的车队,策马过来。
宋姝静立刻露出温婉欣喜的笑容,率先下车行礼:“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姿态优美,我见犹怜。
宋姝菀也跟着下车,规规矩矩行礼,却刻意落后半步,显得有些拘谨和疏离:“参见太子殿下。”
萧玦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看到宋姝静,他心情有些复杂,既有一丝习惯性的怜惜,又因前事蒙上了一层疑虑。
而看到宋姝菀这副怕他的样子,他不由想起那日她在自己怀里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以及承王咄咄逼人时她的无助,心中那点怜惜和保护欲又升腾起来。
他语气不自觉温和了几分:“不必多礼。此行路途不近,孤已令人检查过路线,会尽量保障你们姐妹安全舒适。”
“谢殿下关怀。”宋姝静柔声道,试图吸引太子的全部注意力。
宋姝菀却只是小声应了句:“谢殿下。”
然后便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副小鹌鹑模样。
萧玦:“……”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宋姝菀还有这么……乖顺怯懦的一面?
对比之下,反而显得宋姝静过于主动了。
狗男人,就喜欢若即若离的,主动送上门倒觉得无趣…
太子队伍的加入,让行程安全了许多,也微妙了许多。
途中休息时,宋姝静总是找机会凑到太子身边,嘘寒问暖,谈论诗词歌赋,展现她的才情与体贴。
而宋姝菀则要么待在马车里休息,要么就带着柒墨在附近好奇地看风景,绝不往前凑。
偶尔与太子目光相接,还会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慌忙躲开。
几次下来,太子萧玦心里那点别扭感更强了。
这宋姝菀,怎么好像真的很怕他?
他以前……对她很凶吗?
好像也就是无视和厌恶吧?
难道就因为这样,她就留下心理阴影了?
听听!大家听都听听!也就无视和厌恶…吧?
尼玛……真想跳起来给你一个大比兜!!!
他开始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对宋姝菀太过分了。
毕竟,她好像也没对自己做什么实质性的坏事?
欺负宋姝静……那也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自己听到的毕竟只是一面之词……
宋姝静将太子的变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明显感觉到,太子对她的态度虽然依旧温和,却少了从前的热切和专注,反而时不时会留意那个故意躲远的宋姝菀。
这个贱人!果然是在以退为进!
宋姝静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能更加努力地表现自己。
宋姝菀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一路无话,车队终于抵达了洛州地界。
宋姝菀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心跳微微加速。
阙一,小登,我又来啦!
一行人在繁华的城镇驿馆歇下。
连日赶路,众人皆有些疲惫,晚膳时,气氛倒是比路上轻松了些。
太子萧玦坐在主位,宋姝静自然是坐在离他最近的下首,言笑晏晏,试图找回往日与太子相处的感觉。
宋姝菀则选了个稍远的位置,安静地用膳,姿态优雅,却不多言,仿佛只想尽快吃完回去休息。
席间,萧玦下意识地摸了摸袖袋,触碰到一个微硬的物件。
他动作一顿,想了起来是宋姝菀那日落在东宫的初荷色荷包。
他原本想着有机会再还,结果事多竟忘了,一路带到了这里。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宋姝菀,她正小口喝着汤,睫毛低垂,侧脸在灯下显得格外柔静。
这几日她安分得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与从前那个总想往他身边凑的形象大相径庭。
这种变化,让他心里的那点异样感始终挥之不去。
宋姝静注意到太子的目光似乎落在宋姝菀身上,心中警铃大作,连忙笑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太子碗中:“殿下,尝尝这个,看着很是清爽可口。”
试图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萧玦收回目光,对宋姝静笑了笑:“好,姝静有心了。”
模样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用过晚膳,众人各自回房。
宋姝菀刚回到房间准备洗漱,门外就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柒墨打开门,惊讶道:“太子殿下?”
萧玦站在门外,手中拿着那个初荷色的荷包,神色略显不自然:“孤……来看看二小姐可还适应?另外,这个荷包,似是二小姐那日落在东宫的。”
宋姝菀转过身,看到那荷包,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惊讶和慌乱,她快步上前,却没有立刻去接,而是先福了一礼:“臣女参见殿下。劳殿下亲自送来,臣女惶恐。”
她微微咬唇,眼神闪烁,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被抓包一样,“这……这荷包确是臣女的,只是……只是旧物了,不敢劳殿下保管,丢了便是……”
她越是这样说,萧玦反而越觉得这荷包或许对她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是她不敢说。
他难得温和地道:“既是你的东西,自然该物归原主。” 说着,将荷包递了过去。
宋姝菀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不经意地轻轻擦过他的掌心,随即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脸颊也飞起两抹红晕,憋气大法确实好用,低着头小声道:
“多谢殿下。”
那柔软的触感和她羞怯的模样,让萧玦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轻咳一声:“举手之劳。你……好生休息。”
说完,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太子略显匆忙的背影,宋姝菀脸上的红晕和羞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嘲。
“小姐,太子殿下怎么会亲自来送荷包?”柒墨关上门,好奇地问。
“谁知道呢。”宋姝菀漫不经心地将荷包收好,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端隐约传来宋姝静和侍女的声音,似乎是刚去给太子送完宵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