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镇的忘忧河在午后变得异常平静,墨绿色的河水泛着淡青色的光,与之前被污染时的诡异截然不同。林渊、苏砚、老狗站在河岸上,看着河面上缓缓升起的光门——光门由无数缕淡青色的魂丝交织而成,门楣上刻着“灯海秘境”四个字,与《灯墟志》里记载的秘境入口图案一模一样。
“这就是灯海秘境的入口?”苏砚惊叹道,伸手想去碰光门,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怎么进不去?《灯墟志》里说只有冥灯者的本命魂丝能打开入口,我们三个里只有林渊是完整的冥灯者,难道要他先进去?”
林渊摸了摸口袋里的铜戒,戒指上的灯纹与光门的魂丝同步跳动,他能清晰感觉到戒指里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与自己的本命魂丝隐隐呼应。“应该是需要我的本命魂丝和铜戒一起,才能打开入口。”林渊说着,将手指按在光门上,一缕淡青色的魂丝从指尖溢出,顺着光门的魂丝蔓延。
魂丝刚接触到光门,光门就发出一阵强光,门楣上的“灯海秘境”四个字亮起,河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央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正是秘境的真正入口。而林渊口袋里的铜戒突然飞出,贴在光门的中央,戒指上的灯纹与光门的魂丝融合,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梯,通往漩涡中央的洞口。
“可以进去了。”林渊收回手指,看向身边的苏砚和老狗,“光梯能带着我们进入秘境,但秘境里肯定有陷阱,你们要跟紧我,别乱跑。”老狗抱着引魂天灯,阿瑶的粉色魂丝在灯芯里跳动,像是在催促他们尽快出发:“阿瑶在感应秘境里的气息,里面有很多冥灯者的残魂,还有……渊的第四残魂气息,很强,比之前三缕残魂加起来还要强。”
苏砚握紧桃木剑和镇灯铜盏,深吸一口气:“走吧,不管里面有多强的残魂,我们都有界钥和铜盏,肯定能对付。”
三人一魂踏上光梯,顺着漩涡中央的洞口往下走。洞口里弥漫着淡青色的雾气,雾气里飘着无数盏小小的灯盏,每盏灯盏里都燃着微弱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秘境内部像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洞壁上嵌着无数盏灯盏,灯盏里的火焰颜色各不相同,有青蓝、金黄、淡粉,甚至还有纯黑的火焰,正是不同冥灯者的本命魂丝所化。
“这些灯盏……都是冥灯者的本命灯?”老狗惊叹道,走到一盏淡粉色的灯盏前,灯盏里的火焰与引魂天灯里的阿瑶魂丝同步跳动,“这是阿瑶当年的本命灯!她的魂丝气息和灯盏的气息完全一样!”
林渊也走到一盏青蓝色的灯盏前,灯盏里的火焰与自己的锈灯火焰一模一样,灯壁上刻着一个“渊”字——是渊当年的本命灯!他能感觉到灯盏里传来一股强劲的魂丝气息,与自己体内的渊魂隐隐呼应,甚至比第三残魂的气息还要强。
“渊的第四残魂就在这盏灯里?”林渊皱起眉,举起界钥,想试探灯盏里的气息,却被老狗拦住:“别碰!这些本命灯都是秘境的守护灯,碰了会触发陷阱,你看洞壁上的灯纹。”
林渊顺着老狗的目光看去,洞壁上的灯纹正在闪烁,形成一个个复杂的图案,与之前在青灯镇看到的灯语相似。他掏出《灯墟志》,翻到记载灯海秘境的章节,书页上画着与洞壁相同的灯纹图案,旁边标注着“灯海秘境有三关,一关守灯语,二关守魂丝,三关守真相,过三关者,可得冥灯之力,败三关者,魂丝入灯,永为灯奴”。
“三关?”苏砚皱眉,“第一关是灯语,就是洞壁上的图案?我们得先解读灯语,才能继续往前走?”林渊点头,对照着《灯墟志》解读洞壁上的灯纹:“第一个图案是‘沿灯盏而行,不碰黑火灯’,第二个是‘遇岔路选左,左为魂丝路’,第三个是‘至灯海中央,寻本命灯芯’。看来我们要沿着洞壁上的灯盏走,不能碰黑色火焰的灯盏,然后走左边的岔路,才能到达灯海中央。”
三人一魂沿着洞壁开始往前走,洞壁上的灯盏依次亮起,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了第一个岔路:左边的岔路里飘着淡青色的魂丝,与冥灯者的魂丝气息相似;右边的岔路里飘着黑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黑色火焰的灯盏,正是《灯墟志》里说的“右边岔路的黑雾里全是黑火灯,碰了就会触发陷阱,走左边!”林渊当机立断,率先踏入左岔路。刚迈进去,岔路两侧的灯盏突然齐齐亮起,淡青色的火焰交织成一道光帘,将身后的黑雾彻底隔绝在外——这是秘境对“选对路”的庇护,也是在提醒他们,后续的关卡只会更凶险。
左岔路的地面铺着一层泛着微光的灯草,踩上去软绵绵的,却能清晰感觉到脚下传来的魂丝震动,像是在与他们的气息共鸣。老狗抱着引魂天灯走在中间,阿瑶的粉色魂丝时不时飘出灯芯,触碰两侧灯盏的火焰,每次触碰,灯盏都会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有时是二十年前冥灯者在秘境里修炼的场景,有时是他们围着灯海中央的石台议事,还有一次,画面里出现了林渊父亲的身影——他穿着与其他冥灯者相同的黑色长袍,手里举着一枚刻着灯纹的铜戒,正是林渊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枚。
“那是……林叔?”苏砚指着灯盏里的画面,语气带着惊讶。林渊猛地停下脚步,凑近灯盏——画面里的父亲正站在灯海中央的石台前,石台上摆着一盏巨大的青灯,青灯里燃着金色的火焰,与完整的界钥光芒如出一辙。父亲的动作像是在封印什么,眉头紧锁,神情凝重,而石台周围,还站着六个冥灯者,其中一个正是年轻时候的老狗,还有一个穿粉色长袍的女生,魂丝气息与阿瑶完全一致。
“这是二十年前的场景!”老狗的声音发颤,引魂天灯里的阿瑶魂丝剧烈跳动,“当时我们七个冥灯者在秘境里封印渊的第四残魂,林叔是当时的领队,负责用铜戒的力量加固封印!我记得这枚铜戒,是冥灯者的‘引魂戒’,能引导所有冥灯者的魂丝力量,是封印渊魂的关键!”
林渊摸出胸口的铜戒,指尖抚过戒面上的灯纹——此刻戒面正与灯盏里的画面同步发烫,戒纹里似乎藏着一股被唤醒的力量,顺着他的指尖往四肢百骸蔓延。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给他戴戒指时说的话:“这枚戒指要好好戴着,等你长大了,它会带你找到我,也会帮你守住该守的东西。”当时他以为只是父亲的玩笑,现在才明白,父亲早就知道他会成为冥灯者,早就为他埋下了守护的伏笔。
“往前走,灯海中央的石台,肯定藏着当年封印渊魂的真相,也藏着林叔的下落。”林渊握紧铜戒,加快脚步。岔路尽头的景象豁然开朗——一片广阔的灯海出现在眼前,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盏燃着不同颜色火焰的灯盏,灯海中央立着一座圆形石台,石台上空悬浮着一盏半透明的青灯,灯芯里缠绕着一缕比之前所有残魂都粗的黑色魂丝,正是渊的第四残魂!
而石台旁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长袍,头发花白,手里握着一把与界钥相似的残片,正是失踪多年的林渊父亲,林正明!
“爸!”林渊激动地大喊,刚想冲过去,就被父亲抬手拦住:“别过来!石台周围有‘魂丝结界’,只有引魂戒能打开,你要是硬闯,会被结界里的魂丝反噬!”
林渊停下脚步,举起手里的铜戒:“爸,我带了引魂戒,我来帮你!渊的第四残魂是不是还没被彻底封印?”
林正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二十年前我们确实封印了它,可十年前渊的残魂冲破了第一层封印,我只能留在这里加固结界,不让它逃出去。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成为真正的冥灯者,带着界钥来彻底封印它。”他指了指石台上空的青灯,“这盏灯是‘镇魂灯’,是用七个冥灯者的本命魂丝炼制的,当年封印渊魂时,阿瑶的魂丝被吸走了一半,老狗的妹妹阿瑶……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渊的残魂趁机重伤。”
老狗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林叔,你是说,阿瑶的魂丝不是被界守者打散的,是当年封印渊魂时被镇魂灯吸走的?”
“是。”林正明点头,语气带着愧疚,“当年我没保护好你们,让渊的残魂钻了空子,还让你误会了界守者。后来我想找你解释,却发现你已经被渊的残魂误导,开始帮它收集魂丝,我只能暗中跟着你,在你留下的日记里写下线索,希望能引导你回头。”
林渊突然想起老狗日记里那些“突兀”的提醒——“别信渊的话”“引魂戒在林渊手里”,原来那些都是父亲写的!他握紧铜戒,朝着父亲走去:“爸,现在我带了完整的界钥,还有封印了三缕残魂的镇灯铜盏,我们一起彻底封印第四残魂!”
林正明却没动,只是看着石台上空的青灯,眼神复杂:“没那么简单。渊的第四残魂已经与镇魂灯融合,要封印它,必须用一个冥灯者的本命魂丝作为‘祭魂’,才能启动镇魂灯的终极封印。当年我们七个冥灯者约定,要是残魂破封,就由领队来做祭魂,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准备……”
“不行!”林渊大喊,“我不会让你做祭魂!我们一定有其他办法!”苏砚也跟着点头:“对,林叔,我们有界钥和铜盏,还有这么多冥灯者的残魂帮忙,肯定能找到不用祭魂的办法!”
林正明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界钥残片——正是当年他手里握着的那块,与林渊的界钥拼在一起,正好形成完整的界钥。“这是当年封印时用的界钥残片,我研究了十年,只有祭魂这一个办法。”他看向林渊,眼神里充满了不舍,“渊的残魂要是逃出去,三界都会陷入灾难,我是冥灯者的领队,这是我的责任。林渊,你要记住,冥灯者的使命不是复仇,是守护,以后三界的安宁,就交给你了。”
说完,林正明突然朝着石台冲去,举起界钥残片,就要往镇魂灯里塞——那是启动祭魂的动作!林渊急得冲过去,可魂丝结界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的身影靠近镇魂灯。
就在这时,引魂天灯里的阿瑶魂丝突然爆发,粉色的光芒穿透结界,缠住林正明的手腕:“林叔,别做祭魂!我来!当年是我自愿成为镇魂灯的‘守灯者’,现在也该由我来完成祭魂!”阿瑶的魂丝从引魂天灯里飘出,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朝着镇魂灯飞去。
“阿瑶!”老狗大喊,想拉住她,却被阿瑶的魂丝拦住:“姐姐,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当年我没告诉你真相,是怕你担心,现在我要完成我的使命,你要好好活下去,帮我守护好青灯镇的冥灯者残魂。”
阿瑶的人影飞到镇魂灯前,回头看了一眼老狗,然后毅然决然地钻进灯芯里。镇魂灯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淡粉色的魂丝与黑色的残魂交织在一起,残魂发出凄厉的惨叫,开始被一点点压制。
“快!趁现在启动封印!”林正明大喊,将界钥残片递给林渊。林渊接过残片,与自己的界钥拼在一起,完整的界钥发出金色的光芒,他举起界钥,朝着镇魂灯射去一道光柱。光柱刚碰到镇魂灯,灯芯里的粉色魂丝就与光柱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黑色残魂死死困在里面。
苏砚也举起镇灯铜盏,将里面封印的三缕残魂力量注入光罩,光罩的力量越来越强,黑色残魂的惨叫越来越弱,最后彻底被压制在镇魂灯里,灯芯恢复成淡金色的火焰,与界钥的光芒同步跳动。
封印终于完成!林渊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看着镇魂灯里的粉色魂丝——阿瑶的魂丝还在轻轻跳动,像是在告诉他们,她没事。老狗抱着引魂天灯,眼泪落在灯盏上,却带着一丝欣慰:“阿瑶,你做到了,你是真正的冥灯者。”
林正明走到林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以后你就是冥灯者的新领队了。”林渊抬头看向父亲,刚想说话,就发现父亲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是刚才启动结界时,父亲的魂丝消耗过度!
“爸!你怎么了?”林渊急得抓住父亲的手,却发现父亲的手正在慢慢消散。林正明笑了笑,语气虚弱:“别担心,我只是魂丝消耗过多,需要沉睡一段时间,等镇魂灯的力量稳定了,我就会醒过来。记住,引魂戒不仅能打开结界,还能感应渊的残魂气息,要是还有漏网的残魂,戒指会提醒你。”
说完,林正明的身影彻底消散,只留下一枚刻着“守”字的灯纹令牌,掉在林渊的掌心。令牌上的灯纹与引魂戒的纹路同步跳动,像是父亲留下的守护印记。
林渊握紧令牌和铜戒,看向灯海中央的镇魂灯——灯芯里的淡金色火焰轻轻跳动,照亮了整个灯海。周围的灯盏也跟着亮起,无数缕冥灯者的残魂从灯盏里飘出,朝着镇魂灯汇聚,像是在庆祝封印成功。
苏砚走到林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林叔只是沉睡了,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到他。而且我们彻底封印了渊的四缕残魂,完成了冥灯者的使命,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林渊点头,站起身,看向灯海秘境的出口——那道光门还在亮着,外面是青灯镇的阳光。他知道,这场与渊的较量终于告一段落,可冥灯者的使命还没结束,还有很多被渊伤害的残魂需要安抚,还有很多关于灯墟的秘密需要揭开。
可就在这时,镇魂灯突然剧烈震动,灯芯里的淡金色火焰变成了黑色,一缕极细的黑色魂丝从灯芯里飘出,朝着秘境出口飞去——是渊的残魂!竟然还有一缕漏网之鱼!
“不好!残魂要逃出去!”林渊大喊,举起界钥朝着魂丝射去一道光柱。光柱刚碰到魂丝,魂丝就化作一道黑影,钻进了秘境出口的光门里,消失不见。镇魂灯的火焰恢复正常,灯壁上浮现出一行黑色的字迹:“林渊,别以为封印了四缕残魂就赢了,我还有最后一缕残魂,藏在‘界隙深渊’里,那里是三界的缝隙,也是你的出生地。想彻底封印我,就来界隙深渊——我等着你,我的‘另一半’。”
字迹消散时,林渊口袋里的引魂戒突然发烫,戒面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图案——是一个黑漆漆的深渊,深渊底部,燃着一盏与锈灯相似的残灯,正是渊的最后一缕残魂藏身之地。
林渊握紧界钥,看向苏砚和老狗:“渊还有最后一缕残魂在界隙深渊,我们必须去封印它,不然它还会卷土重来。”
苏砚点头,握紧桃木剑和镇灯铜盏:“不管是界隙深渊还是哪里,我们都一起去。”老狗也抱着引魂天灯,眼神坚定:“阿瑶的魂丝还在镇魂灯里,我要跟着你,帮你守护好她,也帮你完成最后的封印。”
三人一魂朝着秘境出口走去,光门里的阳光越来越亮,照亮了他们的身影。林渊知道,界隙深渊肯定比之前所有的地方都凶险,那里不仅有渊的最后一缕残魂,还有他的“出生地”之谜——父亲从未告诉过他,他的出生地在界隙深渊,这背后肯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走到光门出口时,林渊回头看了一眼灯海秘境——灯海中央的镇魂灯还在亮着,淡金色的火焰像是在为他们送行,也像是在提醒他们,这场守护三界的使命,还没结束。
他深吸一口气,迈出光门,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手腕上的灯纹与引魂戒同步亮起,指向界隙深渊的方向。一场围绕着最后一缕残魂和出生地之谜的终极冒险,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