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带着最后一批学生走出教学楼时,天已经大亮。阳光洒在地面上,驱散了最后一丝淡青色的灯雾,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们都知道,林渊为了封死通道,跳进了三界缝隙,生死未卜。
校门外,警察和救护车已经等候多时,是之前逃出去的学生报的警。医护人员急忙给受伤的学生和苏砚处理伤口,警察则在一旁询问情况。苏砚隐瞒了冥灯、界守者和三界通道的事,只说学校里发生了“集体幻觉事件”,导致多人受伤,而林渊“为了救人,不慎坠楼,目前下落不明”。
送走所有学生和警察后,苏砚独自回到教学楼天台。天台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灯雾气息,地面上那个漩涡消失的地方,留着一个小小的青蓝色印记,像一块凝固的火焰。他掏出林渊留下的铜片,铜片依旧发烫,上面的“渊”字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林渊,你到底在哪?”苏砚握紧铜片,指尖传来一阵刺痛——铜片竟慢慢嵌进他的皮肤,与他的血脉相连。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进大脑,一段模糊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林渊抱着残灯,在漆黑的三界缝隙里奔跑,身后追着一群青面獠牙的界守者,他的衣服被撕碎,身上布满了伤口,却依旧紧紧抱着残灯,嘴里念叨着:“苏砚,等我……”
画面突然中断,苏砚猛地回过神,发现铜片已经完全融入他的皮肤,只留下一个淡青色的“渊”字印记。他摸了摸印记,印记突然发烫,指向教学楼的地下配电室:“铜片在指引我去配电室?”
苏砚快步下楼,来到地下配电室。石碑依旧立在原地,只是上面的灯纹比之前更亮,像是在呼应他皮肤上的印记。他走到石碑前,伸手摸了摸印记,石碑突然发出一阵强光,表面的灯纹开始重组,形成一道门的形状。
“这是……通往三界缝隙的门?”苏砚犹豫了一下,想起林渊在铜片上留下的字,还是推开了石门。石门后是一条漆黑的通道,通道里弥漫着淡淡的青蓝色灯雾,和之前教学楼里的灯雾一模一样。
苏砚握紧从林渊那里接过的锈灯(林渊跳进漩涡前,将锈灯扔给了他),火焰燃起,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和火焰跳动的声音。走了大约十分钟,通道尽头出现了一丝光亮,他加快脚步跑过去,却在看到眼前景象时愣住了——
通道尽头不是他想象中的三界缝隙,而是一间熟悉的教室,正是林渊和他所在的高三(1)班。教室里的桌椅摆放整齐,黑板上写着“距离高考还有100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仿佛之前的战斗、通道、三界缝隙都是一场梦。
“苏砚,你怎么站在门口?快进来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苏砚回头,看见林渊坐在座位上,笑着对他挥手,“发什么呆?老师马上就要来了。”
苏砚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林渊依旧坐在那里,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手腕上也没有灯纹,就像往常一样,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想摸林渊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林渊的身体——是幻影!
“别白费力气了,这只是我用魂丝造的幻境。”林渊的幻影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三界缝隙里的界守者太强,我暂时没办法出去,只能用铜片给你传讯。”
“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苏砚急切地问,声音带着颤抖。
“我没事,只是暂时被困住了。”林渊的幻影笑了笑,“界守者在找开启阳界的入口,我用残灯暂时封住了他们的去路,但残灯的力量有限,只能撑一个月。一个月后,要是你找不到办法救我,残灯就会碎裂,界守者就会冲破通道,入侵阳界。”
“我该怎么救你?”苏砚抓住林渊的幻影,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铜片已经和你血脉相连,它会指引你找到‘界钥’——界钥是封印界守者的关键,藏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具体位置需要你自己找。”林渊的幻影开始变得透明,“记住,图书馆里有很多幻境,千万别相信你看到的任何东西,包括……我。还有,黑袍人没有放弃,他们也在找界钥,你一定要比他们先找到!”
“林渊!等一下!”苏砚急忙喊道,“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渊的转世?妹妹的魂丝还在吗?”
林渊的幻影笑了笑,身体已经透明到快要看不见了:“等你救我出来,我再告诉你所有真相。记住,保护好自己,别相信任何人……”话音未落,幻影彻底消散,教室也随之消失,苏砚再次站在漆黑的通道里。
通道开始震动,淡青色的灯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要将他吞噬。苏砚握紧锈灯,火焰燃起,朝着通道外跑去:“林渊,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界钥,救你出来!”
跑出通道,石门缓缓关闭,石碑上的灯纹恢复了原状。苏砚摸了摸手臂上的“渊”字印记,印记发烫,指向学校的图书馆。他深吸一口气,握紧锈灯,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跑去——他知道,新的挑战已经开始,这一次,他不仅要救林渊,还要守护整个阳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