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鹏的人头落地,抄家的圣旨传出宫门,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飞入了坤宁宫。彼时,皇后正对镜梳妆,听着心腹宫女战战兢兢的禀报,手中那支赤金点翠凤凰步摇“咔嚓”一声,被她生生掰断!
镜中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瞬间扭曲,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与狰狞的恨意。殿内伺候的宫人吓得扑通跪倒一片,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废物!都是废物!”皇后猛地一挥袖,将妆台上昂贵的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尽数扫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赵志鹏那个蠢货!本宫让他敛财,没让他把脑袋也赔进去!还有工部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就这么让人抓住了把柄?!”
她胸口剧烈起伏,凤眸之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赵志鹏死了事小,但他这案子牵扯出的,是她安插在工部的一条重要财路,更是狠狠打了她的脸!陛下借此清洗工部,摆明了是在警告和削弱她的势力!
是谁?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那精妙到连刘博士都要钻研数日才能破解的加密账目,那精准投递给御史和清流的手段,这绝非寻常人所能为!
一个名字,几乎瞬间就跳入了她的脑海——萧清璃!
除了她,还有谁有动机、有能力,并且会用如此刁钻古怪的方式来对付自己?那日宫宴上她伶牙俐齿的反击,那日称病拒召的嚣张,还有近日镇北侯府隐隐崛起的气势……这一切都指向那个她曾经可以随意拿捏、如今却越来越脱离掌控的长公主!
“是她!一定是那个小贱人!”皇后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本宫就知道,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当初就不该只是让她嫁错人,应该直接……”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眼中的杀意已然冰寒刺骨。
“娘娘息怒!”心腹嬷嬷连忙上前,低声劝慰,“此事尚无确凿证据指向长公主。那些密报来路不明,手法诡异,未必就是她所为。或许是……是其他对娘娘不满的势力,借机生事?”
“不是她还能有谁?!”皇后厉声打断,“时间如此巧合!手段如此阴险!除了那个死过一次、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丫头,谁会这般处心积虑与本宫作对?!”
她认定了是萧清璃,强烈的直觉和积攒的怨毒让她几乎失去理智。然而,暴怒之后,一股冰冷的无力感却又涌上心头。
没有证据。
那些加密的账目,如同天外飞来,找不到任何与萧清璃直接相关的痕迹。散播渠道更是隐秘至极,无从查起。她就算心中笃定,没有真凭实据,也无法在陛下面前指认一位刚刚被嘉奖过的长公主。贸然出手,只会像这次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
“查!给本宫狠狠地查!”皇后喘着粗气,眼神阴鸷,“她身边那个青黛、那个宋嬷嬷、还有那个会武功的夏竹……一个一个给本宫盯死了!本宫就不信,她能做到天衣无缝!总能找到破绽!”
“还有,”她压低了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告诉我们在侯府里的人,暂时蛰伏,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但是……给本宫盯紧锦瑟院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银钱往来、人员出入,哪怕是一只苍蝇飞进去,也要给本宫弄清楚是公是母!”
她不能再小打小闹了。萧清璃已经用赵志鹏的人头证明,她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下一次出手,必须是一击必杀的绝杀之局!
坤宁宫内,皇后的怒火与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而远在镇北侯府锦瑟院的萧清璃,仿佛心有所感,正站在窗前,望着皇宫的方向,唇角噙着一丝冷然的笑意。
皇后娘娘,这只是开始。找不到证据的滋味,不好受吧?我们之间的游戏,还长着呢。
(第五十六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