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璃的势力圈层得以稳固,商业版图随着漕运的掌控而急剧扩张,所需的资金流也如同奔腾的江河,需求愈发浩大。尽管从承恩公府攫取了巨额财富,但对于她所图谋的宏大未来而言,仍显不足。就在这时,谢云止那深不见底的财富,通过一个意想不到的渠道,开始悄然注入她的帝国。
这个渠道,便是秋砚。
自从被萧清璃赋予“专司账目稽核、数据推演”的职责后,秋砚便不再仅仅是一个埋头算账的少年。他那超越时代的数算天赋,在接触到谢云止偶尔流露出的、迥异于当世的“概念”后,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开始尝试用更复杂的模型来优化资金流转、评估投资风险,甚至隐隐触及了某些金融工具的雏形。
这日,秋砚抱着一摞写满复杂符号和算式的草纸,罕见地主动求见了萧清璃和谢云止。
“殿下,世子。”秋砚小脸兴奋得发红,将草纸在书案上铺开,“我……我根据世子之前提过的‘分散风险’、‘资金效率’那些想法,重新核算了我们名下所有产业的资金流动。发现如果能把一些……嗯,暂时闲置的、或者流转周期长的资金,用一种新的方式‘调动’起来,可以让我们现有的本金,发挥出三到五倍的效果!”
萧清璃闻言,眸中闪过讶异。她虽不通具体数算,但“三到五倍”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她看向谢云止,只见他慵懒地倚着,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仿佛早有所料。
“哦?说说看,什么新方式?”谢云止饶有兴致地问道。
秋砚指着草纸上的一个复杂模型:“比如,我们可以成立一个……嗯,暂时叫‘联合票号’?不是普通的钱庄,而是通过发行一种特殊的‘票据’,承诺在一定期限后支付本金和固定的‘息钱’。用这些票据,快速吸纳京城乃至江南富户手中闲置的银钱。同时,我们将这些资金,以‘投资’的形式,注入殿下名下最赚钱、最稳定的产业,比如新漕运的枢纽码头、江南的丝坊、或者我们正在筹建的官窑……”
他尽可能用通俗的语言解释着,核心思想便是杠杆与融资。“票据”相当于债券,“投资”则是股权或借贷,这套在现代社会司空见惯的金融运作,在这个时代无疑是石破天惊。
萧清璃听得眸光连闪。她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这等于是在不直接暴露自身财富底蕴的情况下,撬动了整个社会的闲置资本,为她所用!
“风险呢?”她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风险在于信誉和兑付能力。”秋砚显然深思熟虑过,“所以,这个‘票号’明面上的主人,必须是一个信誉卓着、且与殿下关联不显的‘白手套’。而且,初期吸纳的资金规模需要控制,投资的产业也必须确保盈利稳定。”
这时,谢云止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非金非木、刻着繁复云纹的令牌,随手抛给秋砚:“信誉和初期本金,不是问题。拿着这个,去城西‘积玉巷’最里面那家不起眼的‘墨韵斋’,找一个姓陆的掌柜。他会告诉你该怎么操作。”
秋砚接过令牌,触手温润,显然不是凡品。他虽不明所以,但基于对谢云止那种盲目的信任,用力点了点头。
萧清璃深深看了谢云止一眼,没有追问这“墨韵斋”和“陆掌柜”的底细。她只知道,谢云止终于不再满足于暗中提供些零散信息,开始以更实质的方式,将他的力量与她的蓝图进行对接。
接下来的日子,一家名为“汇通昌”的新式票号,在京城悄然开业。它没有张扬的门面,却以其背后若隐若现的、据说与南方某个神秘巨贾家族“离州陆氏”有关的背景,以及远高于市场水平的“息钱”,迅速在高端客户中小范围流传开来。
大量来源清晰、看似与镇北侯府毫无关联的资金,开始通过“汇通昌”这个中转站,如同百川归海般,悄无声息地流入萧清璃掌控的各个核心产业。漕运码头的扩建速度加快了,江南新收购的丝坊引进了最先进的织机,筹建中的官窑聘请了顶尖的匠人……
萧清璃的商业帝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夯实着根基,扩张着版图。而这一切,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永宸长公主善于经营,且运气极好,总能得到“神秘资本”的青睐。
只有核心圈层的几人知道,那看似慵懒散漫的世子谢云止,才是这庞大资金暗流的真正源头。他的财富,通过秋砚那超越时代的数算模型和金融构想,化作了最肥沃的养料,滋养着萧清璃的野心与力量。
书房内,萧清璃看着青黛呈上的最新财报,上面显示的资金流入量和产业扩张速度,连她都感到一丝心惊。她抬眼望向窗外,谢云止正懒洋洋地躺在树下的摇椅上晒太阳,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的‘零花钱’,未免也太多了些。”她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谢云止睁开一只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夫人这是在查为夫的私房钱?放心,都是干净来路,足够夫人放手施为。”
萧清璃默然片刻,终是轻轻吐出一句:“谢谢。”
谢云止微微一怔,随即笑容更深,重新闭上眼,享受着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的阳光。
财源暗涌,帝国初现。他们之间那无形的纽带,因这庞大的财富注入,变得愈发紧密而牢固。
(第一百二十二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