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城的雨停在黎明前,苏沐辰靠在返程飞机的舷窗边,指尖反复摩挲着父亲实验记录里夹着的半张地图 —— 地图边缘画着一座尖顶古堡,标注着 “阿尔卑斯山脉?雪绒堡”,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褪色的字:“锚点藏于星象仪下,需双生血脉共启”。这是昨晚整理实验记录时,他用紫外线灯照出来的隐藏标记,也是目前唯一关于基因锚点的线索。
“你的眼睛还好吗?” 沈知意递过一瓶人工泪液,声音里满是担忧。自从在槟城实验楼激活共生菌抑制因子后,苏沐辰的视力开始出现异常,有时会突然陷入几秒的黑暗,眼底还会泛起淡绿色的菌雾,艾琳说这是 “共生菌视觉反噬”,如果找不到锚点,最终会彻底失明。
苏沐辰接过泪液,滴了两滴在眼睛里,模糊的视线才稍稍清晰:“没事,只是偶尔看不清。” 他避开沈知意的目光,将地图折好放进贴身口袋 —— 他没告诉她,昨晚幻象里父亲说过 “双生血脉共启” 意味着什么,那需要他和沈知意的血液同时注入星象仪,而注入过程中,沈知意会短暂共享他体内共生菌的痛苦,他不想让她再受折磨。
陆沉坐在前排,手里拿着雪绒堡的资料,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遮住了之前被藤蔓划伤的疤痕:“雪绒堡是玄曜 1990 年在欧洲建立的秘密基地,表面是苏振海的私人古堡,实际是基因研究中心。傅承安当年曾派人搜查过三次,都没找到入口,据说入口需要‘星象密码’才能打开,而密码只有苏振海知道。”
傅子恒补充道:“我联系了傅家在欧洲的分支,他们说雪绒堡现在被一个神秘组织占据,组织成员都戴着银色面具,和之前的‘幽灵’很像,应该是暗阁的余孽。他们最近在古堡周围布置了基因屏障,普通设备根本无法靠近。”
艾琳的视频电话突然弹开,背景里是实验室的基因测序仪,屏幕上苏沐辰的基因序列图旁,多了一道淡红色的曲线:“我发现共生菌的反噬不仅影响视力,还在篡改你的痛觉神经!刚才检测到,你明明承受着相当于三级烧伤的痛苦,却因为痛觉被篡改而毫无察觉 —— 这是共生菌在为‘完全融合’做准备,一旦融合完成,你就会彻底失去自我意识!”
“完全融合?” 苏沐辰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突然想起昨晚幻象里父亲惊恐的表情,“爸爸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他留下的‘双生血脉共启’,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或许雪绒堡里的星象仪,不仅是打开锚点的钥匙,还是抑制融合的装置。” 沈知意突然开口,银锁在她手腕上泛着微弱的红光,“妈妈的日志里提到过‘星象与基因的共振’,说特定星象下,星象仪能引导基因序列重组,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下周三的猎户座流星雨,来增强锚点的效果。”
下周三 —— 距离共生菌完全融合,只剩七天。
飞机降落在苏黎世机场时,欧洲的雪正下得紧。傅家分支派来的司机早已等候在机场外,黑色轿车在积雪的公路上行驶了三个小时,终于抵达阿尔卑斯山脉的山脚下。远远望去,雪绒堡的尖顶在雪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在雪山里的巨兽。
“前面就是基因屏障的范围了。” 司机停下车,指着前方泛着淡紫色光的区域,“我的车无法进去,你们只能步行。”
苏沐辰推开车门,刺骨的寒风瞬间灌进衣领,他的眼睛突然一阵刺痛,陷入短暂的黑暗。沈知意立刻扶住他,银锁的红光贴在他的太阳穴上,黑暗渐渐散去:“别硬撑,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回去,再想别的办法。”
“没时间了。” 苏沐辰摇摇头,从背包里掏出父亲留下的半张地图,“地图上说,基因屏障的薄弱点在古堡西侧的了望塔,那里有个‘双生叶’的标记,用我们的血液就能打开。”
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积雪里,苏沐辰的视力时好时坏,好几次差点踩空掉进雪沟。陆沉走在最前面,用登山杖探路;傅子恒走在最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沈知意则一直扶着苏沐辰,银锁的红光始终没有熄灭。
终于,他们到达了了望塔下。塔身上果然有个 “双生叶” 的标记,被积雪覆盖了大半。苏沐辰和沈知意同时将指尖的血滴在标记上,淡蓝色和淡红色的血珠在雪地里交融,标记突然亮起一道白光,基因屏障的淡紫色光膜瞬间裂开一道缝隙。
“快进去!” 陆沉率先冲进缝隙,里面是一条狭窄的石阶,通向古堡内部。四人刚走进石阶,身后的缝隙就瞬间闭合,积雪重新覆盖了了望塔,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石阶尽头是一间圆形的密室,中央放着一台巨大的铜制星象仪,星象仪上刻满了复杂的纹路,与父亲实验记录里的图案一模一样。苏沐辰刚要靠近,眼睛突然再次陷入黑暗,这次的黑暗比之前更久,耳边还响起了父亲的声音:“辰儿,别激活星象仪…… 沈知意会被共生菌反噬……”
黑暗散去时,苏沐辰发现自己正站在星象仪前,手已经放在了星象仪的启动按钮上。沈知意紧张地看着他:“刚才你怎么了?突然不动了,眼睛还泛着绿光。”
苏沐辰收回手,心脏剧烈跳动 —— 父亲的警告到底是什么意思?激活星象仪真的会伤害沈知意吗?他看着星象仪上的纹路,又看了看沈知意担忧的脸,突然明白,这场关于基因锚点的冒险,远比他想象的更危险,而他和沈知意之间,或许早已被父亲的布局,绑在了一起,无法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