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游乐园的旋转木马还停在最亮的那盏灯下面,彩色灯带映着地面的狼藉 —— 拆弹时飞溅的金属碎片沾着淡褐色的火药 residue,沈知意蹲在残骸旁,戴着白色手套的指尖捏起一片扭曲的弹片,指腹能摸到边缘的毛刺,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味。
“还在查?” 陆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跟安保交代完现场封锁,黑色夹克的袖口沾着点灰尘,左手下意识按了按右侧肋骨 —— 刚才拆弹时,为了护着沈知意躲开弹片,他的侧腰被划了道浅伤,现在一动就牵扯着疼,却没敢说。
沈知意没回头,将弹片放进证物袋,手电光扫过炸弹的核心部位,突然停在一块变形的电路板上:“你看这里。” 她伸手示意陆沉靠近,“正常的定时炸弹不会装这种军用级芯片,而且芯片的接口处,有被刻意打磨过的痕迹。”
陆沉蹲下来,左手撑着膝盖,尽量不碰到沈知意的手 —— 怕自己掌心的薄汗弄脏证物。他盯着芯片看了几秒,突然皱眉:“这是‘夜莺’专用的加密芯片,之前在旧水厂的实验室里见过,里面通常藏着后续行动指令。”
话音刚落,沈知意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条匿名短信,只有一张照片 —— 照片里是游乐园的儿童迷宫,迷宫中心的地面画着个红色的夜莺标记,下面配着行字:“拆了一个,还有十个,孩子们的游戏才刚开始。”
“不好!” 沈知意猛地站起来,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面的弹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儿童区还有未被发现的炸弹!快通知安保,把迷宫附近的孩子全部疏散!”
陆沉立刻掏出对讲机,声音比平时急了几分:“各小组注意!立刻前往儿童迷宫,疏散所有游客,重点排查可疑包裹!重复,重点排查可疑包裹!” 他挂了对讲机,刚要跟沈知意往迷宫跑,却被她一把拉住。
“你的侧腰。” 沈知意的眼神落在他夹克的下摆处,那里洇出一小片淡红,是刚才被弹片划伤的地方渗的血,“先处理伤口,我带安保去排查。”
“我没事。” 陆沉扯了扯夹克,想遮住血迹,左手却被沈知意攥得更紧,“迷宫地形复杂,安保不熟悉路线,我跟你一起去,放心,这点伤不影响。”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眼底却藏着怕她担心的软意 —— 从认识沈知意起,他就习惯了把危险挡在她前面,哪怕自己受点伤。
沈知意没再反驳,从急救包里掏出片止血贴,塞进他手里:“路上自己贴上,别让我再发现你藏伤。” 她的声音带着点嗔怪,却转身时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陆沉跟上。
儿童迷宫里还留着几个没来得及疏散的孩子,正围着一个穿小熊玩偶服的人转圈。沈知意刚要上前,陆沉突然拉住她,左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轻声提醒:“玩偶服的尺寸不对,正常人穿不会这么臃肿,而且他的手腕处,露出来的手表是夜莺组织专用的战术表。”
沈知意立刻示意安保从两侧包抄,自己则举着扩音器,声音放软:“小朋友们,跟姐姐来,我们去吃好不好?” 她慢慢往前走,目光始终盯着小熊玩偶服的领口 —— 那里有个细微的拉链,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玩偶服里的人突然动了,伸手就要去抓旁边的小女孩,陆沉见状,不顾侧腰的疼,冲过去一把抓住玩偶的手腕,左手用力一拧,对方闷哼一声,从玩偶服里掉出个黑色包裹 —— 正是和刚才一样的定时炸弹,倒计时只剩五分钟!
“快把孩子带走!” 沈知意大喊着,安保立刻冲过来,将孩子们抱出迷宫。她蹲在炸弹旁,指尖飞快地拆解外壳,陆沉则挡在她身前,警惕地盯着四周 —— 怕还有其他夜莺组织的人埋伏。
“找到了!” 沈知意突然大喊,从炸弹里取出个和之前一样的加密芯片,“跟残骸里的芯片型号一样,这里面肯定有线索!” 她刚把芯片放进证物袋,迷宫入口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穿玩偶服的人趁乱爬起来,往出口跑。
“别追!” 沈知意拉住要去追的陆沉,指了指地上的炸弹,“先拆弹,人跑了还能再找,炸弹炸了就完了。”
陆沉点头,蹲下来帮沈知意扶住炸弹,左手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拆弹的过程很紧张,倒计时只剩一分钟时,沈知意终于剪断了最后一根线,炸弹的红灯瞬间熄灭,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先把芯片送回技术科解析。” 沈知意站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另外,让顾言泽查一下那个穿玩偶服的人,从监控里找他的逃跑路线。”
陆沉刚要答应,突然咳嗽起来,侧腰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裂开,血透过止血贴渗出来,染红了夹克。沈知意看到后,脸色瞬间沉下来,拉着他就往游乐园外走:“必须去医院处理,再藏伤我就再也不让你跟我一起出任务。”
陆沉无奈地笑了笑,任由她拉着,左手悄悄握住她的手 —— 掌心的温度让他觉得,哪怕受点伤,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