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探视室里,顾明远坐在铁桌后,指尖反复摩挲着袖口的破洞 —— 那是昨天在仓库打斗时被划开的,边缘还沾着未洗干净的血渍。他抬头看向沈知意,眼神里满是挣扎:“核心部件藏在老校舍的砖缝里,是高磊去年让我埋的,说‘留着保命’……”
“老校舍?” 沈知意攥着笔的手顿了顿,笔记本上 “老校舍” 三个字被划出一道深痕,“是学校后面那栋没拆的旧楼?” 她想起建校时老工人说过,那栋楼是高磊当年盖的,后来因为 “结构不安全” 闲置了,一直没来得及处理。
顾明远点头,声音压得更低:“砖缝在东墙第三排,从左数第七块砖,里面有个铁盒。” 他突然抓住沈知意的手腕,掌心的冷汗蹭在她手背上,“但你们要小心,高磊说那盒子里有‘惊喜’,我猜…… 可能有陷阱。”
陆沉靠在门口,左手扶着门框,右手的纱布又洇出淡红 —— 刚才在走廊听到 “老校舍” 三个字,他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旧伤又被牵扯到。“我们现在就去。” 他直起身,黑眸里没丝毫犹豫,“顾先生,你女儿的安全我们会保证,警方已经在查她的下落了。”
顾明远看着陆沉苍白的脸,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谢谢。”
车子驶往学校时,苏沐辰坐在后座,正对着画夹涂涂画画 —— 他把顾明远描述的砖缝位置画了下来,还在旁边标注了 “东墙、第三排、第七块”,甚至画了砖的纹路,怕到时候找错。“知意姐,老校舍的墙皮都掉光了,会不会砖已经松了?” 他举着画稿凑到前座,炭笔在纸上蹭出细小的灰屑。
沈知意接过画稿,指尖拂过纸上的砖缝:“有可能,到时候我们小心点,别碰掉砖砸到自己。” 她转头看向副驾的陆沉,他正闭目养神,左手却悄悄攥着膝盖,指节泛白 —— 显然是手疼得厉害,却不想让她担心。
老校舍的东墙爬满了爬山虎,枯黄的藤蔓缠绕着砖缝,像一道道褐色的伤疤。陆沉蹲下来,左手拨开藤蔓,指尖触到冰凉的砖块 —— 第三排第七块砖果然比其他砖松动,他试着往外抠,右手刚要用力,就被沈知意按住:“我来,你手别碰。”
她从包里拿出小铲子,小心地撬开砖缝,里面果然有个铁盒,盒身锈迹斑斑,上面刻着半个蛇形标记,和之前的残片图案能对上。“找到了!” 苏沐辰兴奋地凑过来,却突然指着铁盒的角落,“知意姐!这里有个小红点,好像在闪!”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赶紧用铲子拨开铁盒上的锈迹 —— 红点是个微型追踪器,正随着他们的动作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是追踪器!” 她立刻把铁盒放在地上,“高磊故意让顾明远告诉我们位置,就是为了通过这个找到我们!”
陆沉立刻站起来,左手摸向腰间的电击枪,警惕地看向四周 —— 老校舍的窗户破了大半,风灌进来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窥视。“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学校主楼,那里有安保。” 他扶着沈知意的胳膊,右手的纱布蹭到她的袖子,留下一道淡红的印子。
刚走到老校舍门口,陆沉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高磊粗哑的声音,带着恶意的笑:“陆沉,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还真能找到铁盒。”
“高磊?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陆沉的声音冷了下来,左手攥紧电击枪,指腹触到枪身的冰凉。
“想找个号码还不容易?” 高磊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刺耳又恶心,“我知道你们拿到了核心部件,不过没关系 —— 追踪器不仅能定位,还能触发‘小礼物’,你们猜猜,老校舍的地基下,我埋了什么?”
沈知意的脸色瞬间惨白:“你埋了什么?!”
“猜猜看啊。” 高磊故意拖长声音,“提示一下,是能让你们和老校舍一起‘上天’的好东西,现在…… 倒计时开始了哦。”
电话被挂断,陆沉立刻拉着沈知意和苏沐辰往学校主楼跑:“快!老校舍下面有炸药!” 他的右手疼得钻心,却死死攥着苏沐辰的胳膊,怕他跑慢了。
跑到主楼门口时,林薇带着安保队员冲过来:“沈总!怎么了?”
“老校舍下面有炸药,高磊设了陷阱!” 沈知意的声音发紧,“立刻疏散主楼里的孩子,联系警方和拆弹专家,快!”
陆沉靠在墙上,右手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他看着远处的老校舍,心里满是懊悔 —— 刚才不该让沈知意去撬砖,要是她受伤了,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苏沐辰抱着画夹,突然想起什么,翻开画稿:“知意姐!我刚才画砖缝的时候,看到铁盒旁边有个小按钮,上面写着‘停’!是不是能停止倒计时?”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跳:“你确定?按钮在铁盒的哪个位置?”
“就在追踪器旁边,红色的,很小!” 苏沐辰指着画稿上的小红点,“我记得很清楚!”
陆沉立刻站直身体:“我去按按钮,你们在这里等着,拆弹专家来了再进去。”
“不行!你的手不能动,而且里面太危险!” 沈知意抓住他的手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去,我比你灵活,能更快找到按钮!”
“你不能去!” 陆沉推开她,黑眸里满是坚定,“高磊的目标是我,我去更安全。” 他转身就往老校舍跑,左手拨开挡路的藤蔓,右手的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却还是咬牙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