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老宅的书房还留着父亲生前最喜欢的檀香味,只是混着灰尘的气息,显得格外沉郁。沈知意捏着那枚刻有旧徽记的银色钥匙,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 钥匙齿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和铁盒锁孔的凹槽严丝合缝,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经十几年。
“我帮你扶着。” 陆沉的声音很轻,他站在沈知意身侧,左手小心地托住铁盒底部,避免她用力时盒子晃动。侧腰的伤口还裹着厚厚的纱布,刚才在仓库拉扯时又渗了点血,此刻只要稍微弯腰,就有尖锐的痛感传来,但他没提半个字 —— 怕分了沈知意的神,更怕她看到自己皱眉而慌了手脚。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咔嗒” 一声轻响,像穿越时光的叹息。沈知意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动钥匙,铁盒的盖子应声弹开,一股陈旧的纸味扑面而来。她伸手进去,最先摸到的是个玻璃试管 —— 管壁上贴着泛黄的标签,上面用父亲的字迹写着 “候鸟病毒原始样本”,淡绿色的液体在试管里轻轻晃动,像藏着无数危险的秘密。
“这就是…… 父亲当年研究的东西?” 沈知意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碰了碰试管壁,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发冷。她一直记得父亲是个温和的人,总在深夜书房里写着什么,却从没想过,那些灯光下的背影,竟与如此可怕的病毒有关。
陆沉的左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手套传过来:“先别急着下结论,说不定这里面有隐情。” 他的目光扫过铁盒内部,除了试管,还有个叠得整齐的牛皮信封,信封上写着 “致知意,待铁盒开启时阅读”,字迹比标签上的更潦草,像是写的时候很匆忙。
沈知意拆开信封,里面是几页泛黄的信纸,父亲的字迹跃然纸上,带着她熟悉的温润,却字字戳心:“知意,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爸爸或许已经不在了。‘候鸟病毒’并非我所愿研究,是你叔叔沈敬鸿以你和妈妈的安危相逼 —— 他想借病毒控制江城水源,垄断医疗产业,我只能假意配合,暗中寻找破解之法……”
“叔叔?沈敬鸿?” 沈知意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震惊。她对这个叔叔几乎没印象,只记得小时候见过几次,后来听说他出国经商,再也没回来过,怎么会是夜莺组织的首领?
“继续往下看。” 陆沉轻声提醒,左手帮她扶住信纸 —— 他能感觉到沈知意的手在发抖,信纸边缘都被捏得发皱。
信的后半段写得越发急促:“敬鸿在我身边安插了很多眼线,连老宅的安保都有他的人。三天后的江城儿童艺术节,他会借孩子们的名义扩散病毒变种,还会在安保队里安排‘内鬼’,关键时刻切断现场通讯…… 铁盒底层有我藏的抗体原液,能中和所有变种病毒,但需要用‘紫茎草提取物’激活,提取物在旧水厂的秘密实验室,钥匙在你妈妈的首饰盒里……”
信纸读到最后,沈知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滴在 “妈妈” 两个字上,晕开一小片墨迹。她想起妈妈去世前,曾把一个紫檀木首饰盒交给她,说里面是 “最重要的东西”,她一直没打开过,原来藏着这么关键的钥匙。
“知意,别难过。” 陆沉伸手帮她擦去眼泪,指尖避开她的眼周,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你爸爸一直在保护你,现在我们知道了真相,就能提前准备,不让沈敬鸿的计划得逞。”
就在这时,书房的灯突然灭了,应急灯的绿光瞬间铺满房间,檀香味里突然混进一丝熟悉的薄荷味 —— 和游乐园炸弹残骸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谁在外面?” 陆沉瞬间将沈知意护在身后,左手摸向腰间的电击枪,侧腰的伤口因为动作牵扯,疼得他额头冒冷汗,却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是 “吱呀” 一声,门缝里探进个黑影。沈知意刚要喊出声,却看到黑影晃了晃,掉在地上 —— 是只受惊的老鼠,尾巴上还沾着片薄荷叶子。
“是老鼠。” 陆沉松了口气,却没放松警惕,“这里很久没人住,难免有小动物,但薄荷味太刻意,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的,想试探我们的反应。”
沈知意点头,擦干眼泪,将抗体原液和信纸小心收好,铁盒放回暗格:“我们先回去,把抗体原液送到技术科,再去找妈妈的首饰盒。另外,必须立刻排查艺术节的安保名单,找出沈敬鸿安排的内鬼。”
陆沉扶着她往门外走,左手始终护在她的腰侧,避免她被地上的杂物绊倒。走到客厅时,沈知意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墙上挂着的全家福 —— 照片里,年幼的她坐在父亲怀里,母亲站在旁边笑着,角落里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正是沈敬鸿。她以前总觉得这个叔叔很亲切,现在再看,那笑容里藏着说不出的阴冷。
“别再看了。” 陆沉挡住她的视线,左手轻轻转动她的肩膀,“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孩子们,等艺术节那天,再跟沈敬鸿算总账。”
车子驶离老宅时,沈知意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心里默默想:爸爸,妈妈,我一定会阻止叔叔,不让你们的心血白费,也不让江城的孩子们受到伤害。她转头看向陆沉,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眼底满是担忧,她轻轻握住他的左手:“陆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陆沉的嘴角勾了勾,回握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格外安心:“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回到市区,沈知意第一时间联系顾言泽,让他把艺术节的安保名单全部送到技术科,同时让技术人员分析抗体原液的成分,确认激活方法。陆沉则去医院重新处理侧腰的伤口,临走前,他反复叮嘱沈知意:“别单独见陌生人,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我很快就回来。”
沈知意笑着点头,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口,心里却隐隐不安 —— 沈敬鸿既然能在安保队里安排内鬼,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动作,艺术节只剩下两天,他们的时间越来越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