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调度室的烟雾还没散尽,刺鼻的化学气味呛得人喉咙发疼。沈知意捂着口鼻走进去,桌面上留着一张烧焦的纸条,只剩下 “信号塔” 三个字还能辨认,旁边散落着半枚烟头 —— 烟头上的滤嘴有咬痕,和三年前走私案现场发现的烟头一模一样。
“是老鬼的烟头。” 顾言泽用镊子夹起烟头,放进证物袋,“他的牙列有缺损,咬痕很有特点,三年前的档案里记过。”
苏沐辰蹲在角落,指着地面上的鞋印:“知意姐!这里有个带泥的鞋印,尺码和工厂里的一样,也是 43 码!而且鞋印往窗外去了,他应该是从窗户跑的!”
沈知意走到窗边,窗户插销被撬开,窗外的泥地上有一串清晰的鞋印,一直延伸到码头的小路尽头。她拿出手机,刚要给林薇发定位,陆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带着喘息:“知意,别追老鬼,我刚才在车里看监控,他往学校方向跑了!”
“学校?”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他去学校干什么?”
“不清楚,但肯定没好事。” 陆沉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忍着疼痛,“我已经让安保队员去学校门口守着了,你们赶紧回来,孩子们下午有户外活动,不能让他们有危险。”
挂了电话,沈知意立刻组织众人往回赶。路上,顾言泽看着苏沐辰画的主板图纸,突然开口:“这些通讯设备需要信号塔才能发挥最大作用,老鬼去学校,会不会是因为学校附近有废弃的信号塔?”
苏沐辰立刻翻出画夹,里面有一张上周画的学校后山风景:“有!后山有个旧信号塔,我画过,塔身都锈了,上面还挂着‘禁止靠近’的牌子!”
画纸上的信号塔歪歪斜斜地立在山顶,塔基周围长满了杂草,塔身侧面有个模糊的红色标记,像是被人涂过。陆沉凑过来,指尖点在标记上:“这不是涂鸦,是星状图案的一半,和残片上的纹路能对上 —— 老鬼想利用信号塔激活通讯设备!”
车子刚到学校门口,就看到安保队员在拦一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 —— 正是老鬼!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遥控器,正往后山跑,看到沈知意的车,突然转身,将遥控器举过头顶:“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激活信号塔的设备,让整个山区的通讯都中断!”
陆沉推开车门,左手拿着电击枪,慢慢往前走:“老鬼,你跑不掉了,高磊都自身难保,你还替他卖命干什么?”
“卖命?” 老鬼冷笑一声,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高磊答应我,事成之后给我一笔钱,让我出国!你们毁了我的活路,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他说着就要按遥控器,苏沐辰突然从旁边冲过去,手里拿着一块石头,砸中了老鬼的手腕。
遥控器掉在地上,沈知意立刻冲过去捡起来。老鬼想弯腰去抢,陆沉用电击枪击中了他的腰,他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安保队员立刻上前将他捆住。
“信号塔那边怎么样?” 沈知意拿着遥控器,看向后山的方向 —— 信号塔的顶端隐约有红光闪烁,像是设备已经启动了一部分。
“林薇已经带队员上去了,应该能控制住。” 顾言泽跑过来,扶着气喘吁吁的苏沐辰,“沐辰,你没事吧?刚才太危险了。”
“我没事。” 苏沐辰擦了擦脸上的泥,举起手里的画夹,“我刚才砸老鬼的时候,看到他口袋里掉了张纸,捡起来了。”
纸上是一张手绘的信号塔结构图,上面标着几个红色的圆点,还有一行小字:“设备激活后,干扰范围覆盖学校和码头,方便装船。” 最下面还有一个新的坐标,指向江城的一个废弃工厂 —— 正是之前他们去过的宏远旧仓库。
陆沉靠在车门上,右手的纱布又渗出了血,却还是接过图纸,仔细看着:“高磊的计划比我们想的更周密,他想先干扰通讯,再趁乱把设备和古董一起运走,用信号塔做掩护。”
沈知意走到他身边,帮他按住渗血的纱布:“现在老鬼被抓了,设备也被控制了,高磊的计划应该破产了。”
“不一定。” 陆沉摇了摇头,眼神凝重,“老鬼只是个小角色,高磊在监狱里肯定还有别的后手,而且……” 他指了指图纸上的废弃工厂,“那里说不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东西。”
就在这时,林薇的对讲机传来消息:“沈总!信号塔上发现了另一块金属残片,和之前的拼在一起,是完整的星状图案!还有一张纸条,写着‘游戏才刚刚开始’!”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她拿起那三块拼在一起的残片,完整的星状图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中心的小孔里还插着一根细小的金属针 —— 像是用来启动某个装置的钥匙。
苏沐辰赶紧把完整的星状图案画下来,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知意姐,这个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学校图书馆的旧书里,有一本关于天文的书,上面的星图和这个一模一样!”
陆沉的眼睛亮了一下:“图书馆的旧书?可能和高磊的下一步计划有关。” 他转头看向沈知意,“我们得去图书馆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线索。”
沈知意点了点头,扶着陆沉往学校里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她看着手里的金属残片,心里默默想:高磊的阴谋到底还有多少?那本旧书里藏着什么秘密?这场关于守护的战斗,显然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图书馆的门被推开时,灰尘在夕阳里飞舞。苏沐辰熟门熟路地走到天文类书架前,很快就找到了那本旧书 —— 封面已经泛黄,书脊上写着《星图与坐标》。他翻开书,在第 37 页停住,上面的星图和金属残片的图案完全一致,旁边还有一行手写的批注:“月满之夜,信号塔为引。”
今天正是农历十五,月满之夜。沈知意看着批注,又看了看窗外渐渐升起的月亮,心里泛起一丝寒意 —— 高磊的最终计划,可能要在今晚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