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里的石笋还在往下掉,砸得青铜尸兵 “哐哐” 响,可那些碎尸块里的煞晶却没停 —— 青黑色的煞气顺着石缝往地脉里钻,原本泛着绿光的地脉气,竟被染得发黑,连悬浮在石台中央的地脉之心,光芒都弱了几分。
林九玄的通脉玉金纹缠在一块煞晶上,刚要把它烧成灰,掌心突然一阵刺痛 —— 不是煞晶的腐蚀,是鬼手那边的通脉玉碎片传来的感应,比之前急十倍,金纹甚至在微微发抖。
“分心了!” 苏清瑶眼疾手快,真火往他身边一挡,正好拦住块飞过来的青铜碎片,“小心尸兵的残肢!这些玩意儿还能拼起来!”
林九玄猛地回神,就见地上的青铜碎块正在往一起凑,煞晶的光芒像磁石似的,把断手断脚往自己身边吸,“该死!这煞晶还能控尸!” 他赶紧把通脉玉的金纹分出去一半,往煞晶上一压,“清瑶,帮我按住左边那颗!雪姬,冻住地上的煞气,别让它钻地!”
王雪姬的冰晶镜立刻往下照,冰魄气顺着地面蔓延,把冒黑烟的石缝全冻住,“但冻不住多久!煞晶在烧我的冰!” 她话音刚落,冰面就 “咔嚓” 裂了道缝,煞气从缝里钻出来,直扑最近的念安。
“小娃娃躲开!” 老族长反应快,木杖往地上一敲,石缝里突然冒出根石刺,正好把煞气戳散。他看林九玄的脸色不对,又看了眼他攥紧的通脉玉,突然叹了口气:“你朋友那边出事了,对不对?”
林九玄没瞒他,通脉玉的金纹往空中一甩,映出片模糊的画面 —— 蓬莱的遗迹上空,定龙石的防护罩正在闪烁,像快没电的灯笼;鬼手的煞气臂涨得通红,正扛着根断裂的阴脉炮管,身上的黑袍破了好几个洞;萧诺的唤潮玉泛着微弱的蓝光,勉强撑着道水幕,水幕外面,海眼的快艇和黑棺会的战船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煞修正往遗迹冲。
“海眼和黑棺会联手了。” 林九玄的声音发紧,金纹映出的画面里,定龙石的防护罩突然暗了一下,萧诺踉跄着退了两步,嘴角沾了血,“定龙石撑不了多久,他们需要支援。”
“可这里也离不开你啊!” 苏清瑶急了,真火往煞晶上烧得更狠,“这些尸兵的煞晶不毁,地脉会被污染透,山鬼脉的人根本扛不住!”
老族长突然抬手,木杖往地脉之心上一点。绿色晶石猛地爆发出强光,像张网似的往四周罩,把还在拼凑的青铜尸兵全裹在里面,连地上的煞晶都被绿光钉住,煞气瞬间弱了大半,“别争了!山鬼脉能守住这里!”
他吹了声骨笛,溶洞的石壁突然冒出无数土黄色的图腾,顺着石缝爬满整个洞,“这些是地脉图腾,能困煞晶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族里的大巫就能用净化术毁了它们,你们不用在这儿耗着。”
林九玄愣了下:“可骨算师说不定还会回来……”
“回来又怎样?” 老族长拍了拍石杖,杖头的绿玉和地脉之心呼应着亮,“秦岭的地脉是我们的根,骨算师想挖我们的根,得先问问地脉答不答应!” 他转头喊了声 “阿木”,那个穿兽皮的少年立刻从石缝里钻出来,手里还攥着张用树皮做的地图。
“林大哥,这是秦岭的主龙脉图。” 阿木把地图递过来,上面用炭灰画着弯弯曲曲的线,还标着几个红点,“顺着主龙脉走,从‘地龙口’出去,能直接到长江边,坐船去蓬莱能省一半时间。” 他指着最后一个红点,“对了,下一脉是岭南蛊脉,他们的‘万虫谷’在十万大山最里面,地图上标了大概方向,蛊脉的人能感应到龙脉气,你们到了大山脚下,放点儿地脉气,他们就会来接。”
林九玄接过地图,指尖的金纹往上面一贴,地图上的线条居然亮了 —— 是跟地脉气共鸣,能跟着光走,绝不会迷路。他心里一阵热,对着老族长和阿木抱了抱拳:“这次多谢山鬼脉,等解决了蓬莱的事,我们一定回来帮你们彻底净化地脉。”
“不用谢,都是为了十二脉的事。” 老族长摆摆手,又往他手里塞了块土黄色的玉牌,“这是地脉玉,遇到岔路就捏一下,能指住龙脉的方向,比地图还管用。” 他看了眼念安,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这里面是灵脉菇干,给小娃娃路上吃,补灵力的。”
念安接过布包,小声说了句 “谢谢族长爷爷”,又攥紧了手里的玉海螺 —— 刚才林九玄映出蓬莱的画面时,她看到萧诺姐姐在流血,小眼圈还红着。
“该走了!” 王雪姬突然提醒,冰晶镜往溶洞入口照了照,“外面的煞气好像又浓了,可能是骨算师的人在附近徘徊,再不走就难脱身了。”
林九玄点头,最后看了眼被绿光困住的尸兵,又看了眼地脉之心 —— 绿色的光芒虽然弱了些,却很稳,老族长和阿木的图腾也在发光,确实能守住。他不再犹豫,对苏清瑶和王雪姬说:“清瑶断后,雪姬护着念安,咱们走地龙道的主脉分支!”
阿木赶紧在前头带路,往溶洞深处的一个石缝钻:“这边走!这是主龙脉的近路,比刚才来的地龙道快,还能避开外面的煞修!”
一行人跟着他钻进石缝,里面比想象中宽敞,地上铺着层软乎乎的苔藓,踩上去不滑,还泛着淡淡的绿光,照亮了前路。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老族长的声音,带着骨笛的调子:“路上小心!岭南蛊脉的人脾气怪,记得报山鬼脉的名字!”
林九玄回头喊了声 “知道了”,石缝里的回声飘了好远,直到再也听不到骨笛的声音,才加快脚步。
石缝里的地脉气很浓,比溶洞里还暖,通脉玉的金纹在前面飘着,跟着苔藓的绿光走,一点都不用费劲儿。念安被王雪姬抱着,小脑袋靠在她肩膀上,手里还攥着那个玉海螺,时不时往耳边凑一下,小声说:“萧诺姐姐,你再撑会儿,我们很快就来了。”
苏清瑶走在最后,真火在指尖飘着,把石缝里偶尔冒出来的小股煞气烧干净,“你说鬼手他们能撑到我们到吗?蓬莱离秦岭可不近,就算坐船也得三天。”
“能撑到。” 林九玄的通脉玉又亮了下,这次的感应没那么急了,反而稳了些,“鬼手的煞气臂能扛,萧诺还有我给的灵脉丹,定龙石虽然弱了,可潮汐阁的人应该在往那边赶,老阁主不会看着遗迹被破。”
王雪姬突然停下脚步,冰晶镜往前面照了照:“前面有岔路,按地脉玉的指引走左边。” 她指了指左边的通道,“里面的地脉气更浓,应该是主脉。”
林九玄捏了下手里的地脉玉,玉牌立刻指向左边,还泛着暖光:“走左边。” 刚踏进通道,通脉玉突然又烫了下 —— 不是鬼手那边的感应,是新的气息,带着点潮湿的腥气,不像煞气,也不像地脉气,“这是什么味儿?”
“是蛊脉的气息!” 苏清瑶突然反应过来,护世剑的火纹亮了下,“我在玉虚观的古籍上看过,岭南蛊脉的人身边会带‘引路虫’,虫气就是这个味儿,淡淡的腥,还带着点甜。”
“这么远就能感应到?” 林九玄有点惊讶,通脉玉的金纹往前面探了探,没看到虫,却能感觉到那股气息在跟着他们走,像是在引路,“看来蛊脉的人真能感应到龙脉气,咱们还没到十万大山,他们就知道了。”
念安突然指着前面的苔藓:“你们看!苔藓上有小虫子在爬!” 众人低头一看,果然有几只半透明的小虫子在苔藓上爬,爬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绿光,正好顺着他们要走的方向,“它们在给我们指路呢!”
“是引路虫。” 王雪姬的冰晶镜照了照虫子,冰面没反应,“没煞气,是活虫,应该是蛊脉派来的,怕我们在主脉里迷路。”
林九玄松了口气,看来下一脉的路能顺些。可刚走了没几步,通脉玉突然又传来鬼手那边的感应 —— 这次的感应很弱,却带着点慌,金纹甚至在微微颤抖,像是遇到了什么厉害的东西。
“怎么了?” 苏清瑶看出他的脸色不对。
“鬼手那边遇到硬茬了。” 林九玄的通脉玉金纹往空中映了下,画面很模糊,只看到一艘巨大的黑船,船头上站着个穿黑袍的人,手里拿着根骨杖,杖头的骷髅比骨算师的还大,“是海眼王!他亲自去蓬莱了!”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了 —— 海眼王可是海眼部的老大,之前一直在归墟没出来,这次居然亲自去蓬莱,看来是铁了心要破定龙石。
“那怎么办?” 念安的声音有点慌,小手攥紧了林九玄的衣角,“萧诺姐姐会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 林九玄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通脉玉的金纹往她手里的海螺上一贴,海螺突然发出淡淡的蓝光,“你看,海螺还亮着,说明萧诺姐姐还在吹它,她没事。我们得快点走,海眼王虽然厉害,可鬼手的煞气臂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能撑到我们去。”
念安点了点头,把海螺抱在怀里,跟着众人继续往前走。通道里的引路虫越来越多,爬过的苔藓绿光更亮了,连空气里的虫气都浓了些。林九玄知道,他们离秦岭的地龙口越来越近,离蓬莱也越来越近,可海眼王的出现,让这场双线危机变得更难了。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突然传来 “哗哗” 的水声,地脉气也变得更湿了。阿木给的地图上标着,地龙口就在水声旁边,出去就是长江边,有山鬼脉的人在那里准备了船。
“快到了!” 林九玄加快脚步,通脉玉的金纹往前面飘得更快,“出去就能坐船,咱们争取两天赶到蓬莱!”
苏清瑶和王雪姬也加快了脚步,真火和冰魄气在周身转得更快,随时准备应对外面可能遇到的煞修。念安紧紧跟在后面,怀里抱着海螺和布包,小脸上虽然还有点担心,却没再慌 —— 她知道,只要跟着林九玄他们,就能尽快到蓬莱,就能帮萧诺姐姐。
刚拐过最后一个弯,眼前突然亮了 —— 是阳光,从地龙口照进来,还带着长江水的腥气。林九玄快步走出去,就看到岸边停着艘木船,船上站着个穿兽皮的山鬼脉弟子,看到他手里的地脉玉,立刻挥手:“是林大哥吗?族长让我在这儿等你们,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能走!”
林九玄心里一热,对众人说:“快上船!咱们走!” 苏清瑶抱着念安先跳上船,王雪姬跟在后面,林九玄最后一个上船,刚踏上船板,通脉玉突然又亮了 —— 这次的感应很清晰,是鬼手的煞气臂在爆发,还有萧诺的螺声,虽然急,却没断,“他们还在撑,我们得快点!”
木船顺着长江往下飘,速度很快。林九玄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江面,通脉玉的金纹在掌心飘着,一边感应着蓬莱的方向,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地脉气。他知道,接下来的两天会很赶,蓬莱的危机还没解,岭南蛊脉的路还在等着,可只要能尽快赶到蓬莱,跟鬼手他们汇合,这场双线危机就能解一半。
船行得越来越快,江风拂在脸上,带着点凉。苏清瑶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块灵脉菇干:“吃点东西,保存体力,到了蓬莱有的打。” 林九玄接过菇干,咬了一口,甜甜的,跟山鬼脉溶洞里煮的一样。他抬头望向江面,远处的天空已经开始泛黑,夜晚要来了,可他们不能停,得连夜赶路,争取早点到蓬莱,早点帮上鬼手和萧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