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尽头的石门炸开时,青蓝色的火苗像毒蛇似的窜出来,舔在苏清瑶的护世剑上,发出 “滋滋” 的轻响。剑身上的莲花纹突然黯淡,她脸上的阴阳鱼印记却在发烫,识海里的镜煞残魂尖叫着,竟与火舌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这火…… 是活的!” 王雪姬的冰晶镜立刻在身前凝成冰墙,可青蓝色的火苗舔过冰面,竟顺着冰纹往里钻,三息就将半面冰墙熔成了水,“它在吞噬寒气!”
鬼手的凿子刚碰到火舌,突然 “哐当” 落地。老鬼抱着胳膊原地打转,脸上的青筋蹦得老高:“奶奶的!这破火烫得邪门!” 他的手腕上明明没燎到,却泛起水泡,泡里映出两张扭曲的脸 —— 是对穿着粗布衣裳的夫妇,正被黑煞裹着往火里拖,“爹!娘!”
“老鬼!醒醒!是幻觉!” 林九玄的罗盘往他背上一扣,天池水溅在水泡上,那些扭曲的脸顿时化作白烟,“这是‘阴火’,用枉死者的怨气烧的,专勾人的念想!”
陈瞎子的铜钱突然在半空组成道水纹,金光落在鬼手身上,老鬼打了个寒颤,眼神渐渐清明:“奶奶的…… 又中了这杂碎的招!” 他抓起凿子往最近的火苗劈去,链环带起的劲风却被火舌缠住,“这火还会缠人?”
苏清瑶的护世剑突然嗡嗡作响,剑鞘上的护心镜碎片在火光中亮起。那是从塞北归墟带出来的古镜残片,此刻正泛着淡金色的光,青蓝色的火苗一碰到金光就往后缩:“雪姬姐!这碎片能克阴火!”
王雪姬立刻会意,冰晶镜射出的蓝光突然转向,将护心镜碎片的金光折射成扇形,暂时逼退身前的火墙:“清瑶,你的印记在发烫!” 她指着苏清瑶脸上的阴阳鱼,印记边缘竟渗出金红相间的光,与阴火的青蓝形成对峙,“是镜煞残魂在跟阴火较劲!”
林九玄的《风水秘记》在此时自动翻开,书页被阴火燎得发卷,却牢牢停在记载 “阴火” 的那一页:“这是‘离魂火’,三百年前神道教用玄阴山七十二村的冤魂炼的,烧到魂魄就会永世不得超生!” 他突然指向火墙最厚的地方,那里的青蓝色火苗里嵌着半块青铜令牌,“是风水卫的‘镇魂令’!他们当年肯定试图镇压过!”
鬼手的凿子突然发疯似的往火墙里钻:“老鬼爹娘就是七十二村的!” 链环上的红光与阴火碰撞,爆出刺目的火星,“今天老鬼就用这破火,给爹娘报仇!”
他的手腕突然被苏清瑶按住,护心镜碎片贴在凿子上,金光顺着链环蔓延:“硬闯会被幻觉拖垮!” 她的护世剑往火墙底部一划,剑刃挑起块灼热的石头,石头上的纹路在金光中显形 —— 是阴阳鱼的阴面,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火,“火是从阴面冒的,得用阳气逼它回阳面!”
王雪姬的冰晶镜突然飞向高空,蓝光在火海上空凝成巨大的冰穹,青蓝色的火苗在冰穹下疯狂窜动,却始终烧不破冰层:“我能困住它一炷香!” 她的声音带着喘息,指尖的冰魄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清瑶,快找离魂火的源头!”
林九玄的罗盘在此时指向火墙后的石柱,天池水映出石柱上刻着的符文 —— 是神道教的 “引魂咒”,咒文末端的朱砂正随着阴火的跳动发光:“是石柱在催动火势!” 他突然想起什么,往陈瞎子手里塞了枚铜钱,“三师兄的笔记里说,风水卫的‘镇魂令’能反过来引动离魂火!”
陈瞎子立刻将铜钱往青铜令牌的方向扔去,铜钱穿过火墙的瞬间,竟在半空燃起金火。青蓝色的离魂火像被磁石吸引,纷纷往金火的方向聚,露出后面被火燎得发黑的石柱,柱脚缠着无数根黑色的锁链,链端拴着的,是七十二具枯骨,每具枯骨的胸口都插着镇魂铃。
“是被献祭的村民!” 苏清瑶的护世剑突然暴涨,金光顺着锁链斩向镇魂铃,“雪姬姐,冻住锁链!别让阴火再吸他们的怨气!”
冰晶镜的蓝光立刻俯冲而下,将锁链冻成冰柱。可离魂火突然改变方向,顺着冰柱往上爬,竟在冰里开出青蓝色的花,花瓣尖直逼王雪姬的面门:“它能在冰里烧!”
鬼手的凿子在此时插进石柱的裂缝,他突然往自己心口擂了三拳,喷出的血雾在火中凝成个巨大的 “镇” 字:“老鬼的血里有爹娘的阳气!” 血字落在离魂火上,青蓝色的火苗顿时萎靡下去,“清瑶姑娘说的对!阳气能克它!”
苏清瑶的护心镜碎片突然从凿子上弹起,在空中转了三圈,落进她掌心。碎片里映出的不是眼前的火海,是片熟悉的雪地 —— 塞北归墟的冰海,她和王雪姬刚找到护心镜时的场景,那时的碎片比现在完整,还映着两只交颈的雪鸟。
“是镜灵!” 她突然握紧碎片,护世剑的金光与碎片的金光汇成一道,直刺石柱顶端,“雪姬姐,还记得我们在冰海说的话吗?”
王雪姬的冰穹在此时突然炸开,蓝光不再防御,而是顺着金光的轨迹往里钻,冰火相撞的瞬间,竟在石柱周围凝成道七彩的气墙:“记得!双生同心,其利断金!”
气墙里的离魂火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青蓝色的火苗渐渐褪成白色,露出里面蜷缩的冤魂。那些冤魂在七彩光中不再挣扎,纷纷化作点点星光,往玄阴山的方向飘去。林九玄的罗盘在此时发出嗡鸣,天池水映出的星图上,代表 “离魂火” 的那颗凶星正在熄灭。
“成了……” 陈瞎子瘫坐在地,铜钱散了一地,“三师兄没做到的事,我们做到了……”
鬼手突然蹲下身,用凿子往石柱脚下挖了挖,链环碰到块松动的石头,石头下露出个小小的陶罐,里面装着半罐骨灰,罐口的布上绣着朵小小的蒲公英 —— 是七十二村特有的记号:“是爹娘的……”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将陶罐紧紧抱在怀里,“老鬼终于找到你们了。”
苏清瑶的护心镜碎片在此时突然发烫,她脸上的阴阳鱼印记竟开始变淡。碎片映出的火墙后,有扇半开的石门,门上刻着 “死门” 二字,门缝里飘出的不是煞气,是淡淡的墨香 —— 是《阴阳图录》的气息。
“图录在死门里!” 林九玄抓起罗盘往石门冲,刚穿过火墙的残余火苗,突然踉跄了一下,眼前的石门变成了血池,无数只手正从池里伸出,“是离魂火的余幻!”
王雪姬的冰晶镜立刻照向他的眼睛,镜中显形出只青蓝色的小火苗正钻在他的瞳孔里:“是火煞残魂!” 她的指尖在林九玄眼皮上划过,冰魄气将火苗冻成冰粒,“离魂火没彻底灭!”
苏清瑶的护心镜碎片突然飞向石门,金光落在门把手上,那些幻景瞬间溃散。可石门在此时突然剧烈震动,门缝里的墨香变成了刺鼻的硝烟味,安倍邪吾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恭喜你们通过景门。”
火墙的残余火苗突然重新燃起,这次竟变成了黑红色,像凝固的血:“死门里有你们最想要的东西,也有你们最害怕的结局。” 黑红色的火苗中,显形出《阴阳图录》的完整模样,正悬浮在石台中央,“来拿吧,我在等你们。”
鬼手将陶罐往怀里一塞,凿子往黑红色的火苗里一戳:“奶奶的!老鬼现在啥也不怕了!” 链环上的红光与火苗碰撞,竟将黑红火苗烧得节节后退,“清瑶姑娘,走!老鬼开路!”
苏清瑶的护世剑与王雪姬的冰晶镜同时亮起,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上。林九玄的罗盘在前方引路,天池水映出的死门后,隐约有无数符文在闪烁,像是某种巨大的阵法,正等着他们踏入。
陈瞎子最后一个穿过火墙,他捡起地上的铜钱,对着离魂火熄灭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三师兄,村民们自由了。” 老人的声音带着释然,转身时,眼角的皱纹里,竟渗出了金红色的泪 —— 是风水卫守护龙脉的赤诚之泪。
死门的门缝越来越宽,黑红色的火苗在门外组成道旋转的火环,像只张开的眼睛,注视着走进来的每个人。苏清瑶握紧王雪姬的手,护心镜碎片在掌心发烫,她知道,真正的终局,就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