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张小红回头看到好几个人正往李彩莲倒去，大声喊道。
李彩莲听到声音，立刻闪到一旁。
五六个人叠在一起，倒在她面前。
李彩莲瞳孔微缩，要是被这个几个人撞倒，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这个，她倏地转头，正好看到李建设来不及收敛的笑意。
“哎呦，谁那么缺德撞我？”
“快起来，压到小孩了，”
“这个同志撞我，别跑，我脚扭到了，赔钱。”
“我也是被人撞的……”
“少啰嗦，谁撞的你，你倒是找出来啊！”
“……”
后巷乱成一片，还是几个摊主怕惹来警察，过来把几人拉开。
李建设趁机挤回煎饼摊位，额头冷汗直冒。
那个死丫头运气真好，这样也能躲过去？
刚才他还想着，只要她孩子流掉了，陆修明肯定跟她离婚。
“老李，你没被撞吧？”吴凤兰边忙着找钱，边问。
李建设：“没有，快揉面，我来收钱。”
自从“复婚”后，他就再没让吴凤兰摸钱，也没给过她零花钱。
现在他怕自己哪天干不动了，又没钱，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吴凤兰捏着钱，眸底闪过一丝冷光，刚才她已经偷偷藏了三十块钱了。
活一起干，如果连工钱都不给她，她可不愿意这么辛苦摆摊。
李建设拿了钱袋，转头看一眼巷口，李彩莲已经不在那边了。
“老李，你看什么呢？快给客人找钱。”
“马上，”李建设收回视线，打算等收摊后再去绿园看看。
那个连律师一直没有出现，他却总能收到信，好像有什么人在监督他的一举一动。
那个死丫头怀孕的消息，他是从信里知道的。
罗美娟抬头看了李建设一眼，刚才她看得清楚，是李建设推那个人，后面几个人才往小妹那边倒的。
她算看出来了，李建设对自己的亲女儿都能下手，对她这个养女不可能有真情，肯定只是利用。
这些天她有空就钻录像厅，看了不少香江电影。
她想法就改变了，突然羡慕大姐能找到一个老板当男朋友。
刚才劝架的摊主忙着做生意，没注意几个人正往煎饼摊走。
“是他，我看到他推你，后面就倒成一片了。”
一个小男孩指着李建设，语气坚定。
“小孩子的话不作数的，我家老李刚才一直在这边。”吴凤兰赔着笑，双腿已经开始颤抖了。
李建设从兜里拿出烟：“几位老弟，抽根烟，消消气……”
“啪！”怒气冲冲的男人抬手就拍掉他递过来的烟，抬脚踩着：
“你推的我？”
“没有，没有……”李建设眼神闪烁，没想到刚才临时起意，会招惹这几个恶霸。
“我也看到了，是他推人。”对面摊的摊主指认，
刚才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现在有人闹事，他不得不指出来，免得自己的摊位也遭殃。
吴凤兰指着对面的男人：“你个糟老头，看清楚了吗？诬赖我家老李，黑不黑心！”
说完她就冲出去要理论。
不过还没冲出去，就被拦住了。
“李老板是吧？你撞了我，是不是该赔礼道歉？”男人露出大花臂，目光冰凉。
他信小孩的话，刚才还有其他人也指认这个摊主了。
无缘无故被撞，还扭伤腰，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李建设后背凉飕飕的：“没有，我没撞你。”
他现在只能咬死不承认，不然不仅被打，可能还要赔很多钱。
“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狗子，把人拉出去揍一顿……”
男人话音刚落，染绿色头发的男人冲过来，抓住李建设的衣领就往外拖。
吴凤兰抓紧钱包，全身都在发颤。
罗美娟只能装没看见，她冲过去也帮不了忙，白白挨打。
其他客人见状，急着挤出后巷，早饭也不买了。
后巷瞬间乱成一片，还有些摊主怕被波及忙着收摊。
李彩莲从二楼看下面的情况，边啃着老面馒头。
“幸好断亲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耍赖。”张小红小口喝着皮蛋肉粥，摇头道。
“以后我就不来批发市场了，有事让芳姐到工作室找我。”李彩莲神色淡淡的，心里疑惑。
李建设知道她怀孕了？
李彩莲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
“行，到时我跟芳姐说，我一会儿先送你去工厂。”张小红点头，这边太杂乱了，确实不适合孕妇过来。
…
李建设被打得鼻青脸肿，腿还被压断了。
李国昌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快叫救护车，送你爸去医院。”吴凤兰焦急地道。
李建设眼皮颤动，摆手：“别叫救护车，国昌，你扶我过去。”
“老李，你别逞能，要是骨头戳出皮肉，更麻烦。”吴凤兰劝道。
李国昌满脸不耐烦，往后退两步：“爸，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他抽不开身，找救护车过来他就不用跟着去医院。
吴凤兰抓住儿子的手：“你不能走，我一个人不行。”
“让罗美娟把推车推回出租屋，然后到档口帮忙，
亚楠一个人忙不开，您跟着救护车带爸先去医院。”李国昌掰开她的手，看都不再看李建设一眼。
刚才熟人都跟他说了，是他爸故意惹事，还死不承认，才被人拉出来打的。
吴凤兰张口想问儿子要钱，话没说出口，儿子已经走远了。
李建设闭着眼睛，他不怨儿子，心里把李彩莲又骂了一遍，
真的是李家的扫把星，生出来就是为了克全家的。
早知道这样，当初她一出生就把她按尿桶淹死。
“老李，你哪里痛，先跟我说……”
“闭嘴！”李建设额头青筋跳动，咬牙切齿地说。
“你打电话到燃气灶工厂，让那个死丫头过来付医药费。”他理所当然地说。
吴凤兰：“……”
“你就说如果她不来，我就去小区门口拉横幅，看她丈夫以后怎么往上升。”李建设眸底暗沉，声音颤抖。
腿部钻心的痛，让他眼前白茫茫的，后背冷汗直冒，衣服都湿透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传来，他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老李，老李，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