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宁明白自己丈夫不是随便信任别人的,同时也知道何明礼不会给他们挖坑。
她之前不想何明礼跟他们一起干,是防着何家的亲戚凑过来,到时公司不好管理。
翻开活动方案,她仔细看文件里举的例子,
计算的单价都是商场品类的,不是随便拉单价做虚假数据,
这个方案做得很细致,连之后算毛利润的方法都写得很清楚。
看完后,董宁轻舒一口气,还好有何明礼帮忙盯着,不然她真怕丈夫被骗了。
“明礼怎么认识这个李经理?”董宁喝了一口茶,才问。
何道一看她神色就知道这个活动不会被媳妇撤了,放松下来后,嘴巴也不把门:
“李经理是他大专的同学,以前还喜欢人家,可能被拒绝了。”
“这小姑娘长得很俏,你见了也会喜欢的。”
董宁眉心一拧:“她结婚了吗?”
“结了,丈夫是军官,明礼管理的纺织二厂是她帮忙救起来的。
还有明珠纽扣工厂,也是她参与帮忙改革,才把牌子打出去。”何道一怕媳妇多想,把知道的都说了。
董宁点头,一心搞事业的女人是没心思搞男女关系的。
她就是这么过来的,太了解女人获得事业的成功后的心理。
“你提醒点明礼,让他别犯原则性错误,
这次的活动就算了,没有下次。”董宁轻叹一口气。
刚开始搞事业,还没成功的时候,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现在不同了,这次跟妹妹出差,她顺路回了一趟娘家,才知道家里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凡事让她冲前面,让她跟老何要特权,把家里的两个弟弟都拉拔上来。
他们是一点不顾忌她,刚开始她想让弟弟们跟着一起干,弟弟们怕担责任,负债,一个个都不愿意,找各种理由推脱。
现在又求到她,就没想到老何会排斥,对她有意见吗?
“老何,你之前想让我回来管理会计部,把会计证考了,我同意。”董宁收敛心神,决定跟丈夫统一意见。
她妹妹现在结婚了,也有自己的家庭需要照顾,而且耳根子又软,很容易被妹夫哄骗。
旁观者清,这次她回去跟妹夫聊了几句就看出来了。
何道一挑眉:“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不想通不行啊,周围都是狼,谁都想冲上来撕咬一口肉。”董宁没说家里的事,夫妻之间也要把握好边界,
他们一起做生意时就说清楚了,各家管各家的人和事。
“你能想通就行,等活动结束请李经理吃饭,到时我们一起去。”何道一眸底闪过一丝精光。
他就是故意让媳妇出差的,最好顺路回娘家,不然她看不清现实。
事业想做成功,就得“六亲不认”。
他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对家人容易心软。
董宁点头,她翻开活动方案看,心里感叹:年轻人脑子就是灵活。
这次老何做得对,就不该让她妹妹插手开业活动。
妹夫还想趁机卖一批麦乳精给商场做活动,她妹妹竟然答应了。
“严歌负责的商场也开业了,还做了买送活动,客流量很大,
她也是找李经理做的?”董宁狐疑地问。
何道一轻咳两声:“不是,明礼跟他媳妇好像正闹矛盾,今年过年他媳妇没回南平。”
董宁点头:“你别掺和,就当不知道他们的事。”
“这次开业活动的毛利润我亲自算,不让我妹妹沾手。”
何道一眼睛瞬间亮了,忙起身给媳妇捶背:“行啊,只要你愿意管,以后商场都交给你。”
董宁瞥他一眼没说话,她不怕男人耍心眼,就怕心往外拐,幸好何家的家风一直很好。
他们夫妻只想搞事业,没心思想其他。
…
另外一边,
何明礼刚回到家,看到房门开着,岳母正帮忙搞卫生。
“妈,我来干,您歇着。”何明礼把行李包一放,忙过去抢抹布。
周严歌正在卧室换衣服,听到声音就急忙走出来:
“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电话?”
何明礼应了一声,神色淡淡的。
周母看他们气氛不对,找个借口离开了,给他们留空间谈谈。
周严歌把母亲送出门,转头:“你什么意思?一回来就摆脸色,在鹏城见谁了?”
何明礼:“你想我见谁?”
“鹏城还能有谁让你惦记?不就是李彩莲吗?
你别忘了,人家有丈夫,还是军官,破坏军婚是犯法的。”周严歌双手抱臂,冷嗤着。
何明礼把抹布一扔:“你过来坐,我们谈谈。”
“谈什么?你不就是看不惯我出去应酬吗?
何明礼,结婚前我就说过要出去工作的,你也同意了,现在这样算什么?”周严歌坐下来,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上辈子这个男人怎么当上首富的?
她怀疑肯定是何明礼走狗屎运了。
何明礼深吸一口气:“你去应酬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就是喜欢听那些年轻的男人恭维你,对你投来羡慕崇拜的目光吗?”
周严歌眼底闪过惊慌,但还是故作镇定没说话。
“你享受被他们吹捧,回到家看我哪里都不顺眼,还夜不归宿,
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我只是普通人,不是神。”何明礼尽量语气平和地说。
周严歌心底有一股无名火,一下窜上来:“你能去鹏城几天没一个电话,我回娘家睡一个晚上都不行?
何明礼,你心里还有别人当初干嘛跟我结婚?
看不惯我出去工作,你早说啊,我肯定不会缠着你不放的。”
何明礼只觉得很无力,沟通完全不在一个点上。
有些事他不想戳破,但更不想自己头顶一片绿。
他是男人,当然了解围在周严歌附近的男人心理。
何明礼:“严歌,你那天真的在娘家住吗?”
他眼神透着失望,同时也下定决心,与其相互折磨,还不如早点分开。
周严歌心怦怦地跳,倏地站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有心虚才会这么大反应。
何明礼:“那天我在家属院楼下等了一个晚上,你没有回来。”
周严歌瞳孔颤动,过年前的事了,他竟然忍到现在?
电话响起,
她慌乱地拿起话筒,听到对面的人说话,脸色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