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你——”话还没说完，声音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你能不能别站我前面啊！”窦珊气得直跺脚，“你挡我放大招了！”
“你别慌，我马上……”佐佐木急得满头汗。
两人一抬头，正撞上胥炼的脸。
四道目光对上，空气瞬间冻结。
“您角色已死亡。”游戏音效冷不丁响了。
“啊！我的号！”窦珊尖叫起来，一把拽住胥炼袖子，“都是你！害我死了！胥炼哥哥，你做的这个游戏太好玩了！可为啥非得两个人才能玩啊？”
胥炼尴尬地搓了搓手：“这……这其实是情侣专属模式，情人节要推的新玩法。”
窦珊眼睛“唰”地亮了，像装了星星：“那你陪我玩一局呗？就一局！”
“可……”他想说我已经约了毕兰春，话到嘴边硬生生咽回去——万一这姑娘眼泪一掉，整个项目组都得停摆。
“求你了嘛~”窦珊眼睛湿漉漉的，撒娇功力直接拉满。
“……行吧，就一局。”他终究心软了。
“太棒啦！”窦珊欢呼着把他拽到椅子上，“来来来，我负责喊加油，你负责打爆它！”
胥炼手指一动，操作流畅得像风刮过键盘。
boSS血条哗啦往下掉，装备刷刷出，光效炸满屏幕。
“哇！！胥炼哥哥好帅啊！！”窦珊两眼放光，笑得跟过年似的。
胥炼也难得忘了时间。
这游戏，他做的是给别人玩的，可真轮到自己上手——原来这么上瘾。
他忘了毕兰春。
毕兰春在屋里转圈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还不接电话？不会出事了吧？”她抓起包就冲出门。
一边开车一边狂拨，“接电话啊！接啊！”
另一头——
“滋滋滋——”胥炼的手机在兜里疯狂震动。
“谁啊这么烦？”他不耐烦地掏出来，顺手扔到角落。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毕兰春心头一紧。
车“吱”地一声稳稳停在基地门口，守卫认识她，连拦都没拦。
她直奔胥炼办公室——没人。
手机再打，还是没人接。
佐佐木眼瞅着地上那台手机疯狂震，来电显示明晃晃写着“毕兰春”。
他瞥了眼正玩得忘乎所以的两个人，叹口气，小声嘀咕：“主人，这次真不是我不救你了。”
“喂？”电话突然被接通。
“胥炼！你在哪儿？我找遍了！”毕兰春急得声音都抖了。
“呃……是我，佐佐木。”他咳嗽两声。
“佐佐木？”毕兰春皱眉，“胥炼呢？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佐佐木欲言又止，“你……还是过来一趟吧，我发你定位。”
“哎？喂——”电话直接挂了。
“这小子……”毕兰春盯着导航上的定位，心里犯嘀咕：“又在搞什么鬼？”
“赢了！太爽了！”窦珊一蹦三尺高，抱着电脑屏幕直喊，“胥炼哥哥，你简直是神！”
毕兰春正冲进大楼，心里隐隐发毛——越走近，那股“大事不妙”的预感就越重。
佐佐木远远看着，想提醒，又怕开口像当面揭穿，只能在心里疯狂念经：菩萨保佑，别炸场……
“胥炼，你到底在干什么？”毕兰春站在门口，声音不大，却像雷劈下来。
胥炼右眼皮猛地一跳——完了，有血光之灾。
“哈！胥炼我来啦——！”
一声惊天动地的喊，把三个人全吓了一哆嗦。
空气，凝固了。
毕兰春的目光，从胥炼，扫到窦珊，再落到屏幕上——那正播放着双人合作、手牵手打boSS的暧昧画面。
“这不是你给我做的游戏吗？”她声音轻轻的，却冷得像冰，“你……居然教她玩？”
窦珊立刻睁大眼，一脸“天呐你怎么会知道”的震惊表情。
佐佐木在心里哀嚎：救命！这不是坑人吗？！
两个女孩，四道目光，齐刷刷钉在他身上。
胥炼感觉自己不是在上班，是在刑场。
他脑门冒汗，脑子里只冒出一个词——
完了，这下真成渣男了。
现在的局面简直炸了，胥炼喉咙一紧，咽了口唾沫。
两边都是女生，还都是他命根子似的要紧人。
他该拉谁的手先解释？左边是火冒三丈的毕兰春，右边是瞪大眼、脸都白了的窦珊。
我操，我怎么就忘了约她吃饭这事？明明说好了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生气的女人还好哄，总比冷着不说话强。
胥炼立马把眼神挪向毕兰春：“春儿，你听我说……”
“说啊，我听着呢。”她冷着脸，双手抱胸。
这剧本不对啊！她不该捂耳朵喊“我不听我不听”吗？！
胥炼愣了两秒，心里咚咚敲鼓，硬着头皮开始瞎编：“其实吧，我打完电话就想去找佐佐木，跟他吹个牛——老子今晚要跟女朋友吃大餐！
结果一推门，好家伙，他跟窦珊正组队开黑呢，菜得一批！
我作为游戏原作者，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被俩废物带歪？这不等于我亲爹当众扇自己耳光吗？所以我只能……”
“所以你就把佐佐木踹开，自己上号陪她打？”毕兰春一句截断，眼神像刀子。
胥炼急得猛使眼色：哥！你倒是开口啊！佐佐木被他盯得后背冒汗，咬咬牙站起来：“那个……其实是我想让你帮忙，我操作太烂了，再打下去我队友要掀桌了……”
“真的？”毕兰春眼神晃了晃，明显有点信了佐佐木。
胥炼立马狂点头：“对对对！绝对真的！”
“行啊，”毕兰春啪地把包甩到桌上，“现在我都来了，饭还吃不吃？”
“吃！现在就走！”胥炼屁颠颠跟在后头，活像条刚被主人摸了头的狗。
等俩人走远，一直没吭声的窦珊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他……是不要我了吧。”
佐佐木听见了，心头一揪，轻声说：“你……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窦珊苦笑，“可好姑娘，没人要。”
“会有的。”佐佐木低着头，“真的会。”
—
胥炼殷勤地拉开椅子，帮毕兰春扶腰、关车门、挡头顶、买饮料，连她踩到积水他都抢先一步垫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