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配殿的青铜棺突然剧烈震动,棺盖缝隙渗出的黑煞往护生身上扑。十三的斩劫刀在身前划出半圆,雷纹与护生的胎记共鸣,在半空织成道金光网,黑煞撞在网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缕缕青烟。
“九叔,玉佩!” 十三突然想起老道行囊里的东西,声音在棺椁的轰鸣中发颤,“您说刻着娘名字的那块!”
九叔的三清铃正抵着具扑来的阴尸,老道腾出只手往怀里掏,指尖刚触到锦袋,就被股黑风卷得一个趔趄 —— 玄风派来的煞尸已经突破石缝,为首的黑袍人举着骨幡,幡面绣着的鬼王像正对着青铜棺狞笑。
“护住玉佩!” 王大胆的柴刀劈向黑袍人手腕,男人后颈的护道符突然炸开,替劫者的愿力顺着刀刃流进骨幡,幡面的鬼王像发出凄厉的尖叫,“这狗东西怕村民的血!”
虎娃抱着护生缩到青铜棺后,胡仙幼崽的尾巴尖缠着块棺盖碎片,碎片上的逆鳞纹正在与少年的木剑共鸣,显露出淡淡的雷母殿轮廓。护生的小手突然抓住十三的衣角,孩子的指尖泛着蓝光,点在他胸口的替劫符上,符纹里的分劫碑残片突然发烫,与九叔抛出的玉佩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接着!” 九叔的铜钱剑挑着锦袋掷过来,锦袋在空中炸开,半块玉佩打着旋飞向十三 —— 玉质温润,边缘的缺口与坛场找到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刻着的 “陈青岚” 三字在金光中流转,笔画间的雷纹与青岚神格光茧上的完全相同。
十三的神凡血在掌心凝成雷珠,两块玉佩在接触的瞬间突然悬空,缺口处渗出金红双色的液体,像是有生命在流动。他的天眼不受控制地穿透玉佩,看见里面封存着的记忆碎片:青岚在雷母殿禁术库抚摸玉佩,陈老栓的杀猪刀正在雕刻另一块的纹路,两人的指尖在 “护” 字上重叠,与现在的他和护生的位置一模一样。
“咔嗒 ——”
玉佩合璧的声响在西配殿撞出回声,合二为一的玉面突然亮起,在地宫穹顶投射出幅巨大的地图。山脉的轮廓是用雷纹勾勒的,河流的走向泛着淡淡的蓝光,正是雷母殿的全貌,而地图中央的红点正在闪烁,旁边标注着 “禁术库?陈青岚神格”,字迹的边缘还沾着细小的鸢尾花瓣 —— 是青岚的笔迹,带着她特有的温柔弧度。
“原来娘的神格在禁术库!” 十三的声音带着哽咽,玉佩投射的地图突然放大,显露出禁术库的内部结构:九根盘龙柱围着个发光的石台,台面上的神格光茧正在被黑幡符缠绕,与地宫石壁的换魂阵形成呼应,“玄风把换魂阵和禁术库连起来了!”
王大胆的柴刀突然砍在青铜棺上,男人的精血顺着刀身注入,棺盖的缝隙里渗出更多黑煞,却在接触玉佩光芒的瞬间消散。他这才发现,棺身的逆鳞纹与地图上的雷母殿轮廓能部分重合,像是幅残缺的拼图:“老栓哥当年是不是把什么东西藏在棺里了?”
话音未落,玉佩突然射出道光箭,精准地击中青铜棺的铭文。黑煞在惨叫声中退去,显露出棺盖内侧刻着的字:“五仙护道,雷门归心”,字迹的凹槽里嵌着些微金黄的粉末 —— 是陈老栓的神凡血,与十三掌心的血液产生共鸣,在地上画出个迷你的雷门总坛。
“是爹的血!” 十三的替劫符突然发烫,父亲的意识在符上显形出模糊的影像:陈老栓抱着合璧的玉佩跪在雷母殿,青岚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的目光都指向长白山的方向,“他们早就知道玉佩能显地图!”
“陈十三,别高兴得太早!” 玄风的笑声从地宫深处传来,黑袍人的骨幡突然刺穿石缝,幡尖的黑煞在地图上炸开,“禁术库的门需要五仙的本命珠才能打开,你们现在连柳仙的鳞都凑不齐!”
玉佩投射的地图突然剧烈晃动,青岚的影像在光箭中缓缓显形。她穿着雷母殿的圣女袍,雷纹裙摆扫过晃动的地图,将玄风炸开的黑煞一一抚平:“十三,别信他的话。” 女人的声音带着神格特有的回响,却比在地宫听到的更清晰,像是就在耳边,“五仙的血债是假的,当年是阴尸门偷了他们的本命珠,故意嫁祸给我们陈家。”
十三的天眼突然闪过画面:二十年前的雷母殿,青岚正把五仙的本命珠放进禁术库的石盒,黄大仙的鸡冠羽在盒盖上刻着 “护道” 二字,柳仙的鳞、白仙的刺、胡仙的尾、灰仙的爪分别嵌在盒角,组成个完整的护道阵 —— 原来五仙的本命珠从一开始就被妥善保管,玄风说的 “被盗” 根本是谎言。
“他们想借讨封咒逼你放弃神凡共生。” 青岚的影像指向十三眉心的咒印,光箭突然射向那里,逆鳞纹在惨叫声中淡了三分,“鬼王的种煞咒需要你主动放弃护道之心才会发作,只要记得替劫者的愿力,记得你爹说的‘凡心即道心’,就永远不会成煞。”
王大胆突然抓住十三的手腕,男人的手掌按在合璧的玉佩上,西配殿的青铜棺突然发出嗡鸣,棺盖缓缓抬起条缝,露出里面铺着的青布 —— 是陈老栓的道袍,衣襟里裹着半张黄纸,上面的请仙咒与十三学的口诀略有不同,最后多了句 “五仙归位,雷门自开”。
“是老栓哥的笔迹!” 王大胆的声音发颤,黄纸突然飘向玉佩,在光华中显形出五仙的虚影,正围着禁术库的石盒旋转,“他早就知道怎么开禁术库!”
青岚的影像突然转向地图的西北角,指尖在那里画了个圈,金光瞬间凝成三个大字:“长白山?雷门总坛”。她的雷纹裙摆开始变得透明,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叮嘱:“十三,你爹在总坛的冰牢里,分劫碑的另一半残片也在那。记住,打开雷门的不是蛮力,是……”
“是护道者的真心!” 十三接话的瞬间,玉佩突然剧烈震动,青岚的影像在金光中消散,只留下片鸢尾花瓣落在合璧的玉面上,“娘,我知道了!”
地宫穹顶的地图突然收缩,化作道金光钻进玉佩。十三握紧玉坠,发现背面的雷纹已经完全亮起,与他替劫符上的 “护” 字形成呼应,在西配殿的地面画出个巨大的五瓣花 —— 是五仙护道阵的简化版,每个花瓣都对着不同的方向,其中指向东北的那瓣正在闪烁,与长白山的位置吻合。
“玄风的主力来了!” 九叔的三清铃突然炸响,老道的铜钱剑刺穿最后具煞尸,剑穗缠着的蛇鳞却在迅速变黑,“他把换魂阵的煞尸都引过来了!”
西配殿的石门突然 “轰隆” 倒塌,黑压压的煞尸群涌进来,为首的黑袍人举着骨幡,幡面的鬼王像正对着护生狞笑。护生的小手突然按在青铜棺上,雷纹胎记与棺身的逆鳞纹完全重合,黑煞在孩子的笑声中纷纷退散,露出后面玄风那张狰狞的脸。
“没想到这小崽子还有这用处。” 玄风的骨幡突然指向合璧的玉佩,“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黑袍下摆扫过地面,显露出藏在石缝里的五根黑链,链尾分别连着五具被铁链穿透的仙家躯体 —— 是胡仙、黄仙、白仙、柳仙、灰仙的本命尸,眼睛里的本命珠正在闪烁,显然是准备强行打开禁术库。
十三的斩劫刀突然与玉佩共鸣,雷纹在西配殿织成个巨大的护道符。他看着玄风那张扭曲的脸,看着五仙本命尸眼里的不甘,突然明白青岚最后的话 —— 雷门总坛不仅有符亲和残片,还有解开五仙诅咒的关键。
“走!” 十三拽起九叔,玉佩的金光在身前开路,“去长白山!”
王大胆抱着护生紧随其后,柴刀在身后划出护道符,护生的笑声在煞尸群中撞出回声,每声笑都能震退大片黑煞。虎娃的木剑穗缠着五仙本命尸的一缕残魂,胡仙幼崽的尾巴尖指向东北方向,那里的雷纹正在玉佩的光芒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西配殿的青铜棺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棺盖的逆鳞纹与护生的胎记最后次共鸣,在地上留下个完整的雷母殿地图拓片。玄风的怒吼在地宫回荡,黑煞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十三握着玉佩的手却越来越稳 —— 母亲的指引、父亲的留言、五仙的残魂,还有替劫者的愿力,都在告诉他,长白山的雷门总坛,才是揭开所有真相的地方。
玉佩的光芒在甬道里投下长长的影子,十三回头望了眼地宫深处,神格光茧的方向还在闪烁,像是母亲温柔的目光。他知道,禁术库的神格、五仙的本命珠、雷门总坛的残片,所有的线索都在向长白山汇聚,而那场关于神凡共生的终极考验,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