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个月过去。
九月底,院试结果出来。
吴再有、陈知文还有洪志鸣都上了榜,名次不上不下,但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文星和知行当然都落榜了。
知行无所谓,他今年才中童生,童生都是勉勉强强的,这次出来院试不过是见见世面,根本就没打算中。
他如今才十四岁,二十岁之前能有一个秀才身份他就阿弥陀佛了,他爹给他的目标是三十岁之前。
文星有些懊恼。
这次不能中还情有可原,再次院试就是两年后,两年后他就十九岁了,要是再不中怎么办?
十月六日这天,阳光正好,陈知礼带着孟涛、陈轩、许巍、吴再有、知文和洪志鸣前往考场附近。
十月十日正式乡试,十八号结束。
届时,他们将在考场整整九日八夜,身子弱的根本就扛不过去,他们这些人都还算不错。
一路上,几个人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即将迎来乡试,紧张的是不知结果会如何。
到了考场外,周围已经有不少考生和陪同的家人。陈知礼带着他们在周围转了转,详细地给他们介绍考场的规矩和注意事项。
吴再有眼睛紧紧盯着考场大门,暗暗握紧拳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他娘子这次也跟来了,成了,他们就一起去京城,不中就留下来就读府学,短时间内他们是不打算回和县了。
陈轩则时不时地向其他考生打听考试的传闻,希望能多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洪志鸣默默跟在后面,仔细聆听陈知礼的每一句话。
这几个月来,他深深知道这个只比他大一岁的人,不论哪个方面,都比他们优秀不止一点。
熟悉完环境后,陈知礼就准备带着他们离开了,这段时间城里到处都是考生和陪考家长,他可不敢带他们在街上吃东西。
再说也没有必要。
盼儿带着半夏他们日日给他们细心准备一日三餐,偶尔还熬药膳给他们滋补,这是外面花钱也得不到的享受。
就在大家准备上回转时,一阵喧哗声传来。
陈知礼他们连忙停下脚步,只见一个考生模样的人被一群人围着推搡,另外一个人正试图救他,结果自己也被推过来推过去,几次欲倒,很是狼狈不堪。
“大哥,他们好像是余逸飞和王楷之。”孟涛皱眉。
那人正是余逸飞,他涨红了脸,大声辩解着自己没偷东西。
陈知礼眉头一皱,“你们站在这里别动,文元、文安跟我过去看看。”
“知礼,你要小心,这些人可能是在讹人,也可能是故意的,毕竟王楷之还是小有名气的。”
陈知礼点点头,走上前去询问情况。原来,这考生丢了钱袋,非说是余逸飞偷的,因为他的身边就站着余逸飞。
陈知礼冷静地观察着周围。
七八个考生,看着并不是讹人的惯犯,基本都衣着普通 ,应该也是从远处而来乡试的。
“各位,你们不觉得这样就断定一个秀才是小偷过于草率了?就因为他站在你身边了?”
那个考生道:“不仅仅是这样,他站在我身边时,还突然一个没站稳,倒在我身上有一小会,紧跟着我就发现荷包不见了,荷包里有我这次乡试的全部银两,没了这些,我,我”
考生的眼睛红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陈知礼,当时我正站着跟王大哥说话,突然旁边的人撞了我一下,我也被撞得靠在他臂旁两息功夫,很快我就站了起来,还没有两句话的时间,他就说银子丢了。”
“啊,原来他们认识的,难怪”
陈知礼瞥了那人一眼:“我跟他的确老家都是和县,但我们也有两年多没见面了。
现在我们说的是荷包的事,跟什么地方人无关吧?
现在我问你们的是,他们俩这期间有没有挪地方?如果没有,让他把身上能放东西的地方检查一遍就是。”
余逸飞脸涨的通红:“陈知礼,我没有偷人东西,为什么要被人搜查?”
“余逸飞,不仅仅是你,这里的人都要搜查,刚才我跟我的人就在不远处,看清楚了你们这些人都还在原地没有离开,也就是说,如果荷包丢了,那就一定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
他话音未落,有一个人突然间就转身就跑。
可惜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文元一把抓住。
结果出人意料,荷包果然在这个人身上,但这个人却并不是考生,只是一个挤在人群中的无业游民,说不好听的,就是一个乞丐,每年这时候,他跟他的同伴都会用这个办法得到不少银子。
没想到今年却栽了。
这次他身上搜出几三个荷包,其中还有余逸飞和王楷之的。
真相大白,余逸飞感激地看着陈知礼。
陈知礼微微一笑,事情已了,他就不留下来了。
对余逸飞这个人,他并没有太大的好感,想不到他竟然也中了秀才。
掺和这事,多少因为跟余逸飞、王楷之是老乡,再就是,在他的心里,前世自己活了六十多岁,这些于他而言就是个孩子,能帮一把是一把。
“陈秀才,请等一等。”刚才丢荷包的书生追上来,直接对着他就是躬身一礼,“多谢你,刚才我着实慌了,差一点冤枉了好人。
我叫徐宏泰,青远县人,跟和县也算是邻县。”
原来是许巍一个县的,不知道他俩认不认识了。
王楷之跟余逸飞也走过来。
“陈知礼,我叫王楷之,虽然是一个县的,但我大你们许多,不曾见过面,这次多谢了。”
陈知礼自然也听说过王楷之这个人,王山长的长子,自小读书就好,可惜婚事不顺,发妻早逝,又运气不好二婚找了陆妍。
余逸飞也扭扭捏捏道了谢。
“哪里需要道谢?咱们都是考生,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大家都回吧,这些日子外面还是尽可能不出来了。”
陈知礼快步回到许巍他们身边,把事情说了一遍。
许巍道:“我刚才还真没有注意,这个徐宏泰,比我小一岁,家境不好,跟祖父相依为命,读书却极好,前年的院试,他是青远县的案首,我爹还奖了他三十两银。”
陈知礼对他眨眨眼。
心里想着这样的人,为什么当初许家不留下来做女婿。
许巍也是个妙人,瞥瞥妹夫的位置有一段路,低声道:“他爹娘早就给他定下了亲事,一个镇上的,听说家境也不怎么样,帮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