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族亲多,喜席一结束,婶子们嫂子们收的收、洗的洗,吴氏根本不要盼儿沾手。
新娘子新婚三日内是可以不做的。
盼儿再年纪小,也是个新娘子。
擦黑,吴氏拉过儿子:“在家也就住两日了,你们就不用分房了,但你们年纪小,什么也不准做,可记住了?”
陈知礼脸烧起来:“娘,你说什么呢?盼儿那样小,我是畜牲吗?”
吴氏轻笑:“好了好了,娘不该说,你爹说盼儿这一走就是好几年,明儿给她名字记族谱里去。”
“知道了。”
盼儿刚洗漱完,就见陈知礼走进来。
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婆婆先前跟她说了,新房得成双成对,晚上得一起住,不然不吉利。
陈知礼只一小会的不自在,很快就平静下来,自顾自地关好房门。
“天冷,你上炕来,咱们谈谈日后的打算。”
说完铺被、脱衣、上炕,动作简直行云流水。
盼儿撇过头好一会。
“上来啊,我又不会做什么,就是两人聊聊日后,包括粮食的事。”
盼儿红着脸,一阵窸窸窣窣,身着红衫红裤里衣,刚想爬到炕尾。
“我看你往哪爬?咱们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两口子,新婚第一日就不同床共枕吗?”
陈知礼说完这话,脸有点发烫,又有点甜蜜。
他的人生大事比一般人都早,从此之后,他没别的心思,只需要一往无前就行。
盼儿爬到陈知礼的里边,钻进被窝,炕烧的热热的,她舒服的想叹气。
陈知礼嘴角勾起,一年后,他一定会去江南见她,然后再也不分开。
盼儿想想还是坐起来,舒舒服服靠着。
“知礼哥,你”
“叫一声相公给我听听,娘子,日后我不想听你叫我知礼哥,私底下你也可以叫我知礼。”
盼儿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听人叫自己娘子,感觉怪怪的。
“相公?这不好吧?我们还这样小。”
陈知礼压下嘴角:“有什么不好的?两口子这样叫天经地义,十五岁、十三岁成亲的又不是咱们一对,生孩子的都有。”
这是事实。
“说什么呢?相公就相公呗,相公,你说粮食的事,粮食不是买好了吗?”
“娘子,我也打听了,邻府确实气候不正常,就是咱们这里,也多长时间没下雨了,只不过咱们和县不缺水,没人注意这些。
这两日我会想办法提醒我爹,让我爹尽可能不让村里人卖粮食。”
他手里的新话本后日去县城刚好可以出手,以后会一有钱就去买一些。
这会是他的第一桶金,前世活到六十多,如果这世大方向偏差不大,他会顺利许多,赚钱根本就不难。
只是万事开头难,他现在缺的就是第一桶金。
还有顾苏合,这是个经商的奇才,未来他肯定会和这样的人合作的。
“这倒是,其实菜干什么的,各家可以多囤点,真的粮食值钱了,只要能饱肚,吃什么都无所谓,也是可以把手里多余的粮卖了高价,前提是家里有可以裹腹的东西。”
“嗯,等我挣钱了,会一点一点多囤点的,不说这些,娘子,到了江南,安安心心学医制药,最多明年这个时间,我肯定会去找你,然后这一生我们都不分开了。”
盼儿瞥了他一眼,又垂下眸:“那你准备在江南书院待几年?”
“明年八月份院试,十月份的乡试我不参加,三年后十九岁参加乡试,完了次年不打算会试,会再回到江南,三年后再考,争取一次成功,拿下好名次。
六七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你学好医术了?那时候我二十三,你二十一,可以考虑别的事了。”
这一世,他想跟盼儿多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在一起, 不会扔下父母孤零零在乡下,那样奋斗根本没有意义。
“你还想的真长远,我可没想那么多。”盼儿笑起来,眼睛弯成新月,“七年会不会太久了?七年春燕都快二十了。”
“不会,我会安排好,这只是打算,有些事还得边走边看。”
他一个堂堂探花郎,就是明年起一次不落地考试,他相信自己会再次名列前茅,满腹的学问,加几十年职场的经验,就是一个状元他也能拿下。
但他不会想不开如此打眼,最近几年他会把一部分心思用在赚钱上,江南富庶,他会把握好机会的。
前世他从十六岁起,就为了强身健体跟人学了几手,真正学狠招则是十九岁中举之后。
对学武而言,他的年纪已经过了最佳的时候,但耐不住他有毅力,还有人双手送上来的秘籍。
所以,就武力值而言,他还是不错的,今生可以慢慢练起来了。
他的那些人,身边一批忠心耿耿的贴身护卫、谋士,以及各类的人才,只能日后尽可能地慢慢找回来了。
……
半夜里,陈知礼醒过来,看见他的小新娘远远蜷缩在墙边,不由得好笑,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还真是别具一格。
他慢慢地抱回小娘子,软软乎乎的,掖好被,闻着她的发香,满意地翘起唇角。
……
次日清晨,小两口早早地起来,洗漱好一个去了灶房,一个则去堂屋找他爹。
“爹,二叔。”
陈富强一看儿子精力旺盛,气色不说红润,也很不错了,心里是真正相信了盼儿旺夫。
陈富才笑道:“咱们的新郎官今儿气色不错,哥,你说是不是?”
“知礼,你堂伯祖父说辰时正正式开祠堂,祭品昨日就准备好了,咱们提前一刻钟去就行。”
“爹,二叔,这会还早着,我想跟你们说一件事。
我无意中得知今年下半年邻府气候有些不正常,真正来说好像上半年就比较旱,粮食欠收了,明年还不知道怎样。
我不知道会不会跟我们这里有关系,只是想,万一明年更不好呢?到时候粮食会不会吃香?
爹,咱们两家的粮绝不能卖,村里其他人家最好也不能卖,只是这个说法得注意了,不然我家就是危言耸听,说不好会有麻烦的。”
陈富才笑起来:“你是书生你不懂,一点点欠收不会影响其他的州府,那些粮商是干什么吃的?哪家粮铺不囤着粮?”
陈富强也不以为意。
陈知礼想想还是闭了嘴,他这一年又不走,回头慢慢说就是,两三个月内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