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夏树在一面刻满符文的石墙前停下。石墙中央嵌着块青石板,石板边缘有道细微的裂缝,和老烟枪描述的“第三块青石板”严丝合缝。他蹲下身,用引渡令试探裂缝,金光刚触到石面,就猛地被吸了进去!
“有反应。”夏树眼睛一亮,“范先生,你来看看。”
范无咎放下破魂刃,凑近石墙。他伸手摸了摸石板,指尖突然传来刺痛——石板表面竟有极浅的刻痕,是串歪歪扭扭的数字:一三七八。
“密码?”林薇凑过来,盯着数字,“和奶奶当年的护身符有关吗?”
“可能。”夏树摸出老烟枪留下的半截烟斗,将烟嘴对准数字,“老烟枪说钥匙在烟斗里,试试这个。”
烟嘴刚碰到数字“一”,石板就发出“咔”的轻响。数字“一”缓缓凹陷,露出下面的凹槽。夏树依次按下“三、七、八”,最后按在“八”上时,整面石墙突然发出轰鸣!
石墙向两侧滑开,露出后面的密室。密室不大,中央摆着张雕花木桌,桌上放着个青铜匣子,匣子表面刻着和棺材一样的引魂纹。林薇刚要上前,夏树突然拉住她:“等等。”
他举起引渡令,金光照在青铜匣上。匣身突然泛起红光,匣盖缝隙里渗出缕缕黑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里面有活物。”范无咎握紧破魂刃,“气息很弱,但很凶。”
林薇盯着匣子,突然想起阿宁临终前的话:“姐姐,救我…”她伸手触碰匣盖,指尖刚碰到匣身,后颈的胎记突然发烫!一股暖流从胎记处涌出,顺着指尖注入匣子。黑气发出“滋滋”的声响,竟被这股暖流逼得缩回匣内。
“能镇住它?”夏树惊讶地看着她。
林薇摇头:“我不知道…但阿宁说,我是‘容器’,或许…”她深吸一口气,将银锁从怀里掏出,放在匣盖上。银锁和青铜匣同时发出嗡鸣,红光渐渐褪去,露出匣盖上的刻痕——和银锁内侧的“宁”字,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夏树轻声道,“这匣子,是给你准备的。”
林薇的手按在银锁上,银锁突然发烫,和她的胎记产生共鸣。她能感觉到,匣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不是恶意,而是…渴望。
“打开吧。”林薇轻声说。
夏树点头,和范无咎一起按住匣盖。三人合力推开匣盖,里面的景象让三人都愣住了——
匣子里,躺着个巴掌大的青铜人偶。人偶穿着月白衫子,后颈刻着淡青色的胎记,和林薇的一模一样。它的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糕点上还沾着新鲜的桂花,像是刚做好不久。
“阿宁…”林薇失声唤道。
人偶的睫毛动了动,缓缓抬起头。它的眼睛是两颗黑曜石,没有瞳孔,却泛着温和的光。它看着林薇,嘴角微微上扬,发出稚嫩的声音:“姐姐…是你吗?”
林薇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蹲下身,伸出手:“是我。我是林薇。”
人偶的手很小,却温暖。它抓住林薇的手指,声音带着几分怯意:“他们…他们说我叫阿宁,是‘容器’。可我不想被关在匣子里…我想和姐姐一起玩。”
“阿宁。”夏树的声音柔和下来,“我们带你出去。”
就在这时,密室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范无咎立刻挡在门口,破魂刃横在胸前:“不好,是守卫!”
话音未落,密室的石墙突然剧烈震动!墙面裂开缝隙,露出外面站着的黑衣修士——是陈执事的“猎魂使”!为首的修士手持玄铁鞭,鞭梢泛着幽绿的光:“果然在这儿!执事大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魂!”
“快走!”范无咎推开林薇,挥刀劈向猎魂使,“我挡着他们!”
夏树抱起阿宁,拉着林薇往密室另一侧的暗门跑。暗门隐藏在书架后,夏树用力推开,灰尘簌簌落下。三人刚钻进暗门,就听见身后传来猎魂使的怒吼:“别让他们跑了!”
暗门后是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渗出黏腻的液体,散发着腐臭。林薇抱着阿宁,脚步有些踉跄:“夏树,这条路…通向哪里?”
“不知道。”夏树举着引渡令探路,金光照亮前方的岔路,“但猎魂使追得紧,只能选一条。”
就在这时,阿宁突然开口:“姐姐,走左边。”
林薇一怔:“阿宁,你怎么知道?”
“我…我闻到奶奶的味道。”阿宁歪着头,“奶奶说,左边是出口。”
夏树和林薇对视一眼,决定相信阿宁。两人带着阿宁往左跑,通道越来越窄,最后只能侧着身子通过。尽头是一扇石门,门楣上刻着“生门”二字。
夏树推开门,外面的阳光立刻涌了进来。三人踉跄着跑出石门,发现自己身处康宁疗养院的后院。院子里种着几株老槐树,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安全了。”林薇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怀里的阿宁,“阿宁,你没事吧?”
阿宁摇摇头,伸手摸了摸林薇的脸:“姐姐,你的眼泪…是热的。”
林薇破涕为笑,刚要说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猎魂使的怒吼:“别让他们跑了!放箭!”
数十支羽箭破空而来!夏树立刻将林薇和阿宁护在身后,引渡令金光大盛,化作一面光盾!
嗤啦——!
羽箭射在光盾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光盾剧烈震荡,却始终没有碎裂。猎魂使们面面相觑,不敢再上前。
“走!”夏树拉着林薇和阿宁,“去灵枢阁!”
三人趁着猎魂使被光盾牵制,快速离开后院。刚跑到巷口,就看见范无咎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个药箱:“我就知道你们会从这儿跑。”他递过药箱,“夏兄弟,你右臂的伤得赶紧处理。”
夏树接过药箱,看了眼林薇怀里的阿宁:“阿宁…她是谁?”
“她是‘容器’。”林薇轻声道,“和奶奶一样。”
夏树愣住了。他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引渡人不是工具,是桥梁”,此刻终于明白——所谓“容器”,不是被吞噬的容器,而是…守护的容器。
“走吧。”林薇抬头看他,眼神坚定,“我们去灵枢阁。阿宁需要一个家。”
夏树点头,将阿宁抱得更紧。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猎魂使还在叫嚣,但三人知道,只要他们并肩而行,再难的坎儿,也能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