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赤佬你骂谁呢?!”卢顺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嚷起来。
精致的妆容都拧在了一起,活脱脱的像一个泼妇。
“骂的就是你这个老妖婆!”沈聿寸步不让,挑眉冷笑,“大清早的来找不痛快。
是嫌这个家里不够热闹?还你家,这是你家吗?”
“这是我大哥家,我大哥家就是我家!”卢顺萱叉着腰对着沈聿,眼神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沈聿讥讽道:“这脸皮真够厚的…”语气里的不屑毫不掩饰。
“沈聿!”沈玮打断弟弟的毒舌,抬手按了按额角。
一脸无奈——这混小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敢呛。
小天盯着沈聿笑了,【这小子不错,回头给点奖励。】
寒玖曦……
【那你就准备好了。】
小恶魔睁眼看了沈聿一眼,又把眼闭上,【还不错。】
小天看着小恶魔那难受样,催促道,【快点,他的眼睛不能在阳光下太久。】
听到这里,寒玖曦握着伞往东边挪了一步,恰好躲进大榕树的阴影里。
卢顺利只觉得头更疼了,忙打圆场:“小聿!不得无礼。
这是你小表姑,刚从新加坡回来。”
沈聿听完,直接将榔头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闷响震得人耳朵发嗡。
他抬眼看向卢顺利,语气里再没半分客气:“大表舅,咱丑话先说在前头。
我妹肯来帮忙,全看在我沈家的面子上,人家到您家来可没拿一分钱报酬。
您要是还能当这个家,就管好你妹妹。再让我听见半句不中听的。
瞧见地上这五个坛子没?一个,一百万,少一分钱都不行。”
“你!”卢顺萱气的指着沈聿,这崽子敢威胁她。
“你什么你,不服?那我原封不动的给埋回去?”沈聿指着地上的几个坛子,看向卢家人。
给他耍横耍混,他就给他们来个混的,什么人呢?
看向所有人,蹲下身子,把一个坛子放倒,指着坛底。
讥笑道:“别倒打一耙,看到这上边的泥土没,这东西在地下埋了至少有三年以上。
再敢问东问西的猜疑,我们立马走人!真以为谁稀罕管你们家的破事儿!”
话里的硬气撞得卢顺萱心脏都发颤,谁都听得出,这不是玩笑。
卢顺利瞥了眼自家不省心的妹妹,眉头微蹙,随即转向一脸淡漠的寒玖曦。
指着跟前几个封得严实的坛子,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小大师,您看这…?”
卢清风弯腰抄起地上的榔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看向寒玖曦时眼神决然:“我来砸!”
寒玖曦抬眼看着他,墨色眼瞳波澜不惊,声音清淡如玉石相击:“不,你不行,让沈聿来。”
话音落地,在场众人皆是一愣,脸上明晃晃写着“不解”二字。
卢顺萱嘴角撇得能挂油瓶,恶狠狠剜了寒玖曦一眼。
小声嘀咕,语气里满是不屑:“故弄玄虚,小小年纪不学好!”
卢清风也皱起眉,看看沈聿,又低头瞅了瞅自己手里的榔头。
显然不甘心,追问时带着点执拗:“为什么是他?我就不行?”
那架势,非要让寒玖曦说个明白。
沈聿摸着后脑勺,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上扬,得意看着众人。
脸上的笑跟朵花似的:“对呀妹,为啥非得是我?”
虽然这么问,心里像揣了罐蜜,连带手脚都轻快起来。
感觉这是一场特别伟大的仪式,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发烫。
寒玖曦抬眼扫过众人,目光在每个人脸上转了一圈。
才缓缓吐出四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浩然正气!”
这四字如惊雷滚过,在场的人都齐齐一震——浩然正气?
所谓浩然正气,是存于天地间的刚正之气。
亦是人心中坦荡磊落的风骨,往往能震慑阴邪、破除虚妄。
寻常人若心怀杂念,贸然触碰这些腌臜东西,反倒容易被浊气侵扰。
唯有心性纯粹、行事磊落者,方能借这份正气护住自身,不被邪祟沾染。
卢顺利瞪圆了眼看向沈聿,下巴都快惊掉了——这混世魔王,哪点沾得上“浩然正气”?
沈聿却听得心花怒放,嘴角咧到耳根,还故意抬了抬下巴。
冲自家哥哥沈玮抛去个得意的眼神,那小模样活像偷到糖的孩子。
“赶紧干活!”沈玮也没想到自家弟弟身上还有浩然正气一说。
心里也很高兴,却没有表现出来,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没眼看这臭屁样。
却暗自叹气——合着他儿子和侄子那副得意就翘尾巴的德行,全随了这臭小子!
沈聿揉了揉被踹的屁股,拿起榔头掂量着,直接无视卢清风憋屈得快要冒烟的脸。
看向寒玖曦时眼神亮得很:“妹,敲哪儿?”
“坛肚的最高处,”寒玖曦指向坛身弧度最圆的地方。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用三分力,全聚在右手腕上。”
“当啷”一声,沈聿就把第一个罐子从中间碎成两半。
坛子的盖子自然脱落,碎片整齐分离,没有半分飞溅。
这准头……
坛子裂开的那一刹那,一股浓烟从里冒出,同时还伴随着一股恶臭。
众人吓得倒退一步,卢顺萱更是吓得“妈呀”一声,躲到卢顺利身后。
寒玖曦看到烟雾,听着小恶魔的指引,运起灵力把伞往前一扔。
伞不由的旋转着,飘在那几个坛子的上空。
众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又纷纷倒退一步。
寒玖曦等伞停留在五个罐子上空,正好也把沈聿也遮在里边。
拿出三张祛煞符扔向伞下,小恶魔用力量控制住三张符纸。
让它们占据在伞下方的三个方位,正好能够方便他吸收罐子里的阴煞之气。
“那是什么?!”方沁指着坛子里的东西,惊道。
她这一喊,正好把众人盯着飘在半空的伞和符纸的视线里拉回来。
都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扎满钢针的稻草人赫然在目。
那稻草人的头上,还缠满了渗着血渍的麻绳,模样触目惊心。
眼前这惊悚的一幕,连沈聿都吓了一跳。
但抬头瞥见飘着的伞,以及伞下飘着的符纸,他胆子顿时壮了起来。
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刚要伸手去拿那个稻草人。
却被寒玖曦出声拦住:“先放一边,等会儿再看,继续砸。”
“哦哦哦。”沈聿连忙应着,把稻草人挪到一旁,拿起榔头继续砸剩下的坛子。
他每一锤下去都又准又稳,总能将坛子精准劈成两半。
而每个坛子裂开的瞬间,里头总会飘出或浓或淡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却被伞下符纸散出的微光一卷而空。
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