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大周国梁县境内。
朱雀一身粗布衣衫,脸上涂抹了些许尘土,扮作往来行商的妇人,领着十名同样乔装改扮、气息内敛的暗卫,随着一支小型商队混入了梁县县城。
与衮州北县的破败相比,梁县作为大周边境重镇,显得繁华不少,街道上人来人往,车马络绎。
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
巡逻的士兵数量明显增多,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城防工事也进行了加固。
朱雀不动声色,带着手下入住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入夜,她凭窗远眺,目光落在县城西北角那一片灯火通明、戒备森严的军营区域。
“头儿,打听过了。”一名扮作伙计的暗卫低声禀报,“梁县守将名叫胡尔克,性格暴躁,以勇武着称,实力估计在四品绝顶左右。近来军营调动频繁,尤其是靠近边界的方向,似乎新增了不少兵力。有传闻说……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等一个动手的时机。”
朱雀眼神微凝。寻找东西?等时机?这似乎不仅仅是简单的边境摩擦。“继续查,重点查清他们新增兵力的具体数量、装备情况,以及……胡尔克最近和哪些特殊的人接触过。动作要快,也要干净。”
“明白!”
另一条线上,柳婉柠则利用华夏商会早已渗透进衮州及周边地区的商贸网络,顺利与梁县内一家看似普通的皮货商行接上了头。
这家商行明面上做着皮货生意,暗地里却是商会情报网的一个重要节点。
密室内,烛光如豆。
“柳姑娘,这是近期梁县驻军的物资采购清单,数量远超往常,尤其是箭矢和伤药。”商行掌柜,一位面色精明的中年人,递上一份密报,“另外,我们的人发现,胡尔克麾下的一支斥候队,最近频繁出现在黑风峡一带,那里并非传统争议区,地形复杂,人迹罕至。”
柳婉柠仔细看着清单和地图,秀眉微蹙:“黑风峡……他们去那里做什么?勘探地形?还是……那里藏着什么?”她沉吟片刻,“想办法,收买一个熟悉黑风峡地形的本地猎户或向导,我们需要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同时,启用备用线路,确保我们和崔千户那边,以及和总会的联系畅通无阻。”
“是,我这就去安排。”
险境:机关算尽
而在衮州北县一侧,墨天与墨托父子,则如同两只夜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行在边境的崇山峻岭之间。
“爹,你看这里,”墨托指着一处狭窄的、仅容两马并行的山谷通道,“这是通往我们后方补给线的捷径之一,若被大周军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墨天眯着眼打量四周地形,点了点头:“在此布下‘地火连环弩’,触发机关设在两侧岩壁,用天然藤蔓掩饰。再往前半里,那片乱石滩,可以埋下‘铁蒺藜阵’和‘绊马索’。”
两人说干就干,凭借着高超的机关技艺和对地形的精准把握,将一件件看似寻常的“山石”、“枯木”、“藤蔓”化作致命的陷阱。
墨天负责核心机关的设置与调试,墨托则负责伪装与清除痕迹。
他们动作迅捷而专业,确保每一个机关都隐藏在自然环境中,极难被发现,却又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恐怖的杀伤力。
“有了这些,‘家’门口总算安稳些了。”墨天看着布置完毕的机关,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就看那些周狗,敢不敢来闯一闯这‘鬼门关’了。”
危机:暗夜交锋
然而,就在朱雀小组加紧探查之时,危险不期而至。
一名在外围负责监视军营动向的暗卫,在撤回途中,被一队巡夜的梁县精锐哨探察觉了踪迹!
“站住!什么人!”周军哨探小队长厉声喝道,同时吹响了示警的竹哨!
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
“被发现了!撤!”那名暗卫当机立断,身形急退,同时向空中射出一支响箭,向朱雀示警。
但周军哨探反应极快,尤其是其中一名身着低级军官服饰的汉子,速度惊人,几个起落便追近了暗卫,手中弯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劈下!其气息赫然达到了五品一流!
“铛!”暗卫拔刀硬接,却被震得手臂发麻,连退数步,心中骇然:“好强的力道!”
眼看就要被合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旁侧的屋顶掠下,剑光如毒蛇吐信,直刺那周军军官的咽喉!正是及时赶到的朱雀!
那军官大惊,仓促挥刀格挡。
“锵!”
火星四溅!
军官被震得踉跄后退,看向朱雀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四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朱雀面罩寒霜,并不答话,剑势如潮,将对方死死缠住,同时对那名暗卫低喝:“快走!按计划撤离!”
一时间,梁县寂静的街巷中,上演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追逐与反追逐。
最终,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事先规划好的撤退路线,朱雀小组有惊无险地摆脱了追兵,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回到秘密落脚点,朱雀清点人数,虽无人折损,但已有两人受了轻伤,更重要的是,行踪已经暴露。
“梁县不能再待了。”朱雀果断下令,“立刻转移,将已获情报加密送出。同时,重点标注:大周梁县驻军异常增兵,目标可能不仅是边境摩擦,或在图谋更大动作,且其军中确有高手,需高度警惕!”
……
大周。
梁县守将胡尔克的府邸内,气氛略有压抑。
这位以勇武和暴躁着称的将领,正捏着那份盖有大乾中书省鲜红大印的文书,粗犷的脸上肌肉抽搐,额角青筋暴起。
“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震得脸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神态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他猛地将文书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还用靴底碾了碾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