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宴,设在绣春阁。
林月玲挽着我的手,指尖微微发凉。
“三十年没见,”她轻声说道,目光扫过熟悉的亭台楼阁,“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从前的模样。”
我握紧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薄汗。今日这回门宴,注定不会太平。
绣春阁内,六位掌事绣娘早已等候多时。其中就包括我们那天救下的清荷。她们按资排辈,分坐两侧。上首的主位空置着,那是已经空悬三十年的庄主之位,左手第二把椅子空着,是林月玲的位置。
“又见面了!月玲姐姐。”夏若冰率先开口。她面容姣好,眉宇间带着几分凌厉。
“托妹妹的福。”林月玲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她拉着我在客位坐下,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我老公,王七郎。”
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有审视,有好奇,也有几分敌意。我心中暗自警惕。这些绣娘个个眼神锐利,显然不是寻常女人。
宴席开始,普通绣娘鱼贯而入,端上了精致的饭菜。席间推杯换盏,表面上一团和气,我却注意到几个不寻常的细节。
夏若冰的筷子始终没有沾过荤腥,她指尖红得发暗,像是干涸的血迹。坐在她下首的五姝总是下意识地揉搓左手腕,系着一条褪色的红绳。最奇怪的是四姝苏婉清,她身后始终跟着个身穿古装的绣娘,可其他人都像看不见这女人。
酒过三巡,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幽幽的哭声。时远时近,带着几分凄厉。席间众人神色骤变,夏若冰强笑道:“一定是哪个不懂事的丫头挨了训,打扰到贵客了。”
但哭声越来越近,如诉如泣,还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响。我瞥见对面的五姝手一抖,杯里的酒洒在了绣着并蒂莲的袖口上。
“姐姐,”夏若冰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锐利,“听说西厢的绣楼最近不太平?”
满座寂静。年迈的严婆婆重重放下筷子:“若冰,今天是你姐姐月玲回门的好日子,提这些干什么?”
就在这时,又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我注意到汤碗边缘沾着些香灰,正要细看,整张桌子的碗碟突然剧烈震动。烛火齐刷刷变成了幽绿色,把每张脸映得诡异。
“她来了……她来了……”五姝瘫软在地,手腕上的红绳寸寸断裂。
一阵阴风吹开窗户,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虚影飘了进来。那嫁衣绣着精致的鸳鸯戏水图案,但已经褪色发旧。虚影的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鞋尖滴着水珠,在青石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宾客们吓得四散奔逃,只有四姝身后的那个绣娘还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虚影,喃喃道:“小姐……小姐您回来了……”
混乱中我护住林月玲,掐诀念咒。但嫁衣女鬼却直接穿过了我的符纸,直扑夏若冰而去:“三姐,你说替我保管的嫁衣,为什么穿在了别人身上?”
夏若冰面无人色地后退着,径直撞倒了身后的屏风。屏风后的空间里,竟然藏着一具穿着相同嫁衣的干尸!干尸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露出的部分依然闪着寒光。
“是二姝!”严婆婆惊叫出声,“她三年前说回娘家省亲,原来早就……”
嫁衣鬼发出一阵凄厉的大笑,整个绣楼顿时阴风惨惨。我咬破指尖,刚要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符。但那鬼影反而更加凝实了:“此事与先生无关,不要多管闲事,这是红绣山庄的孽债!”
林月玲突然挣脱我的保护,举着半块鸳鸯玉佩走向鬼魂:“二姐,你是不是为了这个?”
那玉佩与鬼魂脖子上的半块正好合成完整的鸳鸯。鬼魂触到玉佩,突然安静下来,血泪一滴滴落在玉佩上:“师父说过,拥有完整玉佩的绣娘就是下任庄主……”
“所以你杀了二姐?”夏若冰突然甩出三根绣花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芒,“难怪你当年非要替二姐送嫁!”
嫁衣鬼暴怒,卷起一阵更强的阴风。我急忙布下结界,将林月玲护在身后。混乱中,五姝突然扑向干尸,拔下了那把刀:“二姐临终前告诉我,刀身上有真相!”
刀柄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张纸。纸上揭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三十年前师娘暴毙,竟是六位绣娘联手所为。只因师娘想把庄主之位传给资质平庸但心性纯良的二姝。
“所以你们连二姐也不放过?”林月玲声音发颤,手中的玉佩突然发出温润的光芒。嫁衣鬼在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只留下一句:“玉佩认主,好自为之……”
烛火重新亮起时,夏若冰已经不见踪影。剩下的几位绣娘跪倒在地,望着林月玲手中的玉佩,神情复杂。
回程的车上,林月玲靠着车窗一言不发。我收起那根藏着血书的匕首,刀身上刻着并蒂莲的图案,与五姝袖口的图案如出一辙。
车帘被风吹起,我眼角的余光看见巷口闪过一个穿着绣花鞋的女人。她对着我们笑了笑,露出颈间一道明显的红痕。
“在看什么?”林月玲问道。
我握紧她冰凉的手:“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场风雨才刚刚开始。”
车驶出山庄时,我回头望去,最高那栋绣楼的窗口,似乎有人影晃动着半块鸳鸯玉佩,像是在送别,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自从结婚之后,林月玲对我越来越依赖感,感情也越来越深。可她很急,想给我生个孩子,因为已经生过一胎,加上现在是大龄。所以我俩一直忙着要个孩子,但是总没有结果,为了排解压力,我秉承人道主义,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更大跌眼镜的是,我原想只有我们两个人去,没想到算盘舔着张脸拉着行李箱走了过来。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消息,更跌眼镜的是,旁边闪出一道魅影……夏语冰。
她还是那副老样子,虽然这次没拿短刀,但依旧冷若冰霜,云淡风轻的说了句:“哦!忘了跟你们说了!李算盘!我男人!”毫不在意自己说的是个惊天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