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台灯洒下暖黄的光,早乙女结衣趴在书桌上,笔尖在数学练习册上沙沙游走。窗户被晚风轻轻推开,一道白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跃了进来,落在桌角的橡皮旁。
“嗯?哪里来的小猫?”结衣注意到那团毛茸茸的生物,好奇地伸出自动笔,笔芯在丘比鼻尖前轻轻晃动。丘比竟真的随着笔尖摇摆脑袋,像被逗猫棒吸引的宠物。
“噗嗤——”结衣忍不住笑出声,指尖刚要碰到那柔软的毛发,却听见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少女,与我缔结契约,许下愿望,成为魔法少女吧。”
结衣猛地缩回手,自动笔“啪嗒”掉在桌上。她瞪大眼睛看着会说话的丘比,脑海里瞬间闪过今天网络上流传的魔法少女目击视频——那些被迅速定性为谣言、很快消失的画面。
“成为魔法少女……我吗?”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指尖紧张地抠着练习册的边缘。
“当然。”丘比歪着头,红宝石般的眼睛映着台灯的光,“以你的潜力,一定会成为非常强大的魔法少女。”
结衣想起视频里魔法少女战斗的激烈场面,犹豫着问道:“成为魔法少女后,要和其他魔法少女打架吗?”
“不。”丘比的尾巴轻轻扫过桌面,“魔法少女的敌人是危害人类的使魔与魔女。至于同伴间的争斗,只是个体的选择,不能代表全部。”它向前凑了凑,声音带着微妙的诱导,“怎么样少女?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成为魔法少女吧。”
“就算你这么说……”结衣咬着下唇,手指卷着头发,“我也没自信能做好啊。这不是能随便决定的事,让我再想想。”
丘比没有强求,只是安静地蹲在桌上:“好吧。我期待早乙女结衣你成为魔法少女的那一刻。”它顿了顿,补充道,“你也可以想想自己的愿望,凭借你的潜力,大部分愿望都能实现。”
结衣看着丘比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红眼睛,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台灯的光晕里,少女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而那个关于魔法与愿望的邀约,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了圈圈涟漪。
丘比轻巧地跳回窗台,最后看了眼犹豫不决的结衣,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结衣捡起掉在桌上的自动笔,却再也写不进一个字——那个“成为魔法少女”的提议,和“实现愿望”的诱惑,在她心里悄悄扎下了根。
结衣抓了抓乱糟糟的马尾辫,数学公式在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也看不进去。她烦躁地把练习册推到一边,摸出手机翻到御神言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轻轻点着。
“真是的,今天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对着手机屏幕小声抱怨,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再这样逃课下去,期末肯定要挂科。难道想被我这个青梅竹马远远甩在后面吗?”
电话接通的“嘟”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结衣用肩膀夹着手机,手指无意识地转着自动笔:“说起来,我们明明约定要考同一所大学的。”她忽然坐直身体,眼睛亮了起来,“这家伙肯定是最近玩心太重,需要人监督才行。”
“喂?小言吗?”电话终于被接起时,结衣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认真,“我跟你说,这周末不准乱跑。我们开个学习会吧,就在我家,我把笔记整理好给你划重点。”
她对着电话那头顿了顿,又补充道:“别想找借口哦,作为青梅竹马,我有义务帮你赶上进度。总不能让你到时候连志愿都没法填吧?”
挂掉电话后,结衣看着手机屏幕上御神言的名字,轻轻哼了一声,重新把练习册拉回面前。虽然魔法少女的邀约还在心里打转,但一想到要和那个总是让人操心的家伙一起考高中,她忽然觉得眼前的数学题好像大学那么难了。
台灯的光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结衣拿起笔,在空白处认真写下“周末学习会”几个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里,藏着少女对未来的小小期待。
御神言站在高塔边缘,刚放下被结衣“单方面通知”的手机,就听见身后传来轻笑。巴麻美捂着嘴,金发在夜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有个这么关心你的青梅竹马,真是让人羡慕。”
“太过关心也会变成烦恼。”御神言望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城市,语气无奈却藏着一丝暖意,“而且比起学习,眼下有更要命的事。”
巴麻美的笑容淡了些,魔法枪在指尖转了半圈:“也是。像我们这样朝不保夕的存在,或许本就不该奢望未来。”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说不定哪次狩猎就成了最后一次。”
御神言沉默着看向远处闪烁的魔力光点,忽然理解了纱耶香的纠结——当知道自己早已不是“人类”,连告白的勇气都会被恐惧啃噬。他握紧紫水晶魔杖,轻声说道:“但我们的未来,不该是变成危害他人的魔女。就算是无声消失,或是……能奢望一下平静生活也好。”
“嗯,希望如此。”巴麻美抬起头,目光与他一同投向夜空。
就在这时,两人的灵魂宝石同时微微发烫。东南方向的夜空泛起诡异的紫色光晕,魔女结界正在形成,无数细小的使魔像飞蛾般朝着光源聚集。
“找到了。”巴麻美眼神一凛,魔法枪已蓄满魔力,“速战速决吧,收集完叹息之种还要去通知杏子她们。”
御神言点头,紫水晶魔杖尖端凝聚起淡紫色光束。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从高塔跃下,斗篷与裙摆被夜风掀起,像两道划破黑暗的流星,朝着魔女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高塔上只留下手机屏幕的余温,和那句尚未说尽的“平静生活”,在猎猎夜风中轻轻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