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吃完饭后,许成庭就不见人影,许伯渊和陶凝去了书房商量事情,作为“情侣”的两人肯定还是要丁不离卯。
打着带谢砚去散步消食的名头,两人去了别墅的花园,四下无人,这下清静了。
谢砚拍着胸口说道:“你妈挺会挑人的,你继父和继兄都是极富之相,将来了不得得很。”
“不少风水先生都是这么说,所以另外两房一直联手狙击许爸爸。”许若婷在私下一直是这么称呼的,和自己的生父区别开来。
她妈和生父是生离死别,父亲死后过了许多年才改嫁,关系上清清白白,没啥可挑剔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出挑容易出枪头鸟。”谢砚咂舌道:“你和你妈也不错。”
许若婷抿唇不语,欲休还休的,谢砚抬头道:“夸你们怎么还不高兴了?”
“要不是面相不错,当初许家爷爷是不会松口的,就是有大师说我妈的面相旺夫,许家才勉为其难地打开接纳,说我们母女俩都有什么骨……”
“凤尾骨。”谢砚迅速接上。
“对,就是这个。”
啧,怪不得她有点怨气呢,当初老妈进门的时候被这么刁难,靠面相才嫁进来。
“你说几房之间不客气,许成意对你倒是不错。”谢砚说道:“你继兄也不错啊,怎么从前不提他,只记得许成意的好了。”
“他嘴贱。”许若婷毫不留情地说道:“从我进了他家门第一天开始就针对我,没少找我的事,虽然知道他嘴硬心软,但说句好听的像要了他的命。”
欸,傻女人,谢砚不追究这个话题了,转而说道:“封建社会都消亡多少年了,香江的豪门还在按宗族的那一套讲什么大房二房的,也是一大奇观。”
这大房、二房、三房,要么是宗族分支,大房一般是家族中的长子一脉,二房是次子。
要么就是妻妾之分,大房是指正妻,二房是指妾。
许家的三房是按宗族来算的,长子、次子、幺子来排序。
不过香江真有妻妾的说法,不仅香江,一海之隔的赌王就一妻多房,妻妾满堂。
“我这一来香江,进了你家的大门,总有一种穿越到民国的感觉,你说这是时代的糟粕还是特色?”谢砚双手抱在脑后,坐在秋千上,翘起了腿。
许若婷拍上他的膝盖:“明天晚上你可不能坐没有坐相,站没有站相,让人挑你的毛病。”
“知道什么叫擒贼先擒王吗?明天晚上你就等着瞧吧,丢不了你们的人。”
次日夜间,香江的珍宝坊间,所有席面摆开,入口处立着的铭牌上写着“古稀之寿”四字,寿星公许堪许老爷子今日盛装出席,身边三子一女环绕,好不风光。
诸多小辈还没有入场,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先行陪同,许老爷子看着宾客如云至,听着络绎不绝的恭贺之声,心情大好。
“爸,今天是个好日子,说不定可以喜上加喜呢,到时候双喜临门。”
说话的是许老爷子唯一的女儿许伯怡,她扶着父亲,声音不大不小,陶凝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她的后背上,没有言语,却将余光瞟向自己的丈夫许伯渊。
许伯渊知晓自己的妹妹要算计妻子的女儿,心头不悦到了极点,这要是真让她得逞了,自己还要落个护不住妻女的名声,无用得很。
许伯怡浑然不知自己的计划早就被许成意透露给二房,还在一味吹着耳边风。
在他一招手下,一家三口来到许老爷子面前,这一家人正是许伯怡所嫁的周家二叔。
许伯怡还没有开口,许成庭把那姓周的小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还真没有谢砚看上去顺眼,油头滑面,现在看着人模人样,其实私下玩得花,许若婷嫁过去还有好果子吃?
自己这姑姑真是昧着良心,为了给周家添砖加瓦,无所不用其极,你倒是用许家的真女儿呀,拿他的便宜妹妹做贡品,想得倒美!
“爸,周曜现在还没有结婚,依我看啊,二哥家的若婷就挺好的,您觉得是不是般配?”
许老爷子还未搭话,就看到一众孙辈从入口进来,打头的是许成意,而许若婷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跟在后面,一人穿着中山装,一人穿着旗袍,十分打眼。
这两人的衣服气质出尘,尤其是许若婷,穿的是件象牙白旗袍,上面绣着兰花纹,而谢砚的中山装领口上也用暗线做出了暗纹兰花,低调精美,两相呼应,妥妥的情侣装。
许伯怡抬头一看,眼皮上下打架——【那小子是谁?】
许老爷子倒是认出来了,愕然道:“这小子怎么来了,他和若婷……”
“爸,那是若婷在北城相亲过的对象,叫谢砚,也是她的男朋友,”许伯渊不慌不忙地说道:“听说您大寿,若婷也想把人带过来让您给把把关。”
“呵,他俩捂得倒是严实,”许老爷子回想上次在北城会所见面时的场景,这两人压根就不像认识的,居然是一对:“几时相的亲。”
“有一阵子了,是谢砚的小姨牵的线,就是北城那位赫赫有名的房产经纪人师宁。”
香江有钱人在北城置业是常有的事,认识师宁的可不少。
许伯怡的眼皮狂跳,差点掐上自己的手背,她才刚起了个头,那丫头就带人来了!
周家人已经不悦,这件事情许伯怡可是拍着胸口和他们保证能行,他们知道这几年周家渐走下坡路,娶许家的女儿就是为了一份助力,怎么可能让女儿下嫁?
但听说是许若婷的时候,他们就觉得成算很大,谁让她不是许家的亲生女儿呢。
虽然不是亲生,但挂着二房女儿的名头,四舍五入就是和许家攀上了关系。
可现在呢,要是许伯怡还没起头还好,头都起了,结果人就带着男朋友来了,这不是活生生地朝他们脸上抽耳光,何况许伯怡为了成就好事,故意扯着嗓子说这事!
许伯怡更是一口气哽在喉咙,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对来到跟前。
谢砚一扫这几个人,就知道谁是始作俑者了。
许伯怡狠抽口气,对着周家人使个眼色——【急什么,好戏在后头,生米煮成熟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