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风裹着锈铁与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我蹲在墙角，听着自己和赵勇的呼吸声，李悦的耳机里传来断续的电流声。
“监控已经切断。”她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来，“你们还有三分钟窗口期。”
赵勇比我先动，猫着腰绕过拐角。我紧跟着他，右腿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顾不上这些。前方就是目标建筑，外墙斑驳，窗户全都用木板封死，只有一扇后门虚掩着。
我们靠在门外两侧，对视一眼。赵勇比了个“二”，然后伸手推开了门。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天花板上几盏昏黄的应急灯亮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某种化学试剂的气息。我屏住呼吸，顺着墙壁往里挪动。
“红外线。”我低声说，“左边五米处有个触发点。”
赵勇点头，轻手轻脚地绕开那个区域。我们一路贴着墙走，来到楼梯口。楼上传来脚步声，至少有两个人在来回巡逻。
李悦的声音再次响起：“二楼监控室已经清空，你们还有两分钟。”
我闭上眼，发动能力。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前天夜里的一幕——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拿着工具调试红外线，动作熟练，手法专业。他调整完后看了眼表，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
“密码锁应该是0427。”我睁开眼，把数字告诉了李悦。
她那边沉默了几秒，接着低声说：“开了。”
我们迅速冲上二楼，推开监控室的门。屏幕还亮着，画面里是一楼大厅，十几个人正在抽烟、玩牌，枪支随意放在桌上。
“情况比预想的严重。”赵勇皱眉，“他们今晚不打算睡了。”
我盯着画面，突然注意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那是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短刃，刀刃泛着幽蓝的光。
“他在巡视。”我说，“每隔十五分钟一圈。”
赵勇点头：“那就趁着空档下去。”
我们重新回到一楼，躲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李悦在外面随时准备接应，我则集中注意力，试图找出敌人的薄弱点。
“厨房。”我忽然开口，“煤气罐就在那里，爆炸能制造混乱。”
赵勇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笑：“你越来越像特种兵了。”
我没回应，只是示意他准备好。当我看到面具男转身离开，便立刻朝厨房摸去。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堆满了杂物，角落里果然放着两个煤气罐。我打开其中一个的阀门，退到门口。
“动手。”我对赵勇说。
他点了点头，掏出一枚闪光弹，拉开保险，扔向大厅中央。几乎在同一时间，我扣下打火机。
轰！
火焰腾起的瞬间，整个建筑都震了一下。大厅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尖叫，有人开枪，子弹在墙上留下一串弹孔。
我和赵勇趁机冲进去，分别占据两个角落。敌人还没反应过来，赵勇已经扑倒了两个持霰弹枪的人。我也迅速制服了一个试图掏枪的家伙。
“别动！”我一脚踩住他的手腕，枪口抵住他的额头，“谁是头目？”
那人咬牙不语，我低头看了眼他的右手——指节上有道新鲜的擦伤，像是刚被人踹了一脚。
“你们头儿刚才踹了你一脚？”我问。
他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在哪？”
“地下……”他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持枪人打断了，“闭嘴！”
赵勇一个箭步冲过去，用枪托砸在他脸上，那人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地下一层。”我回头对赵勇说，“钥匙呢？”
他扫视四周，在一个倒下的男人身上找到一串钥匙。我接过，快速翻找，最终锁定其中一把——背面刻着一个字母E，字体古怪，像是某种特殊编码。
“走。”我率先朝楼梯口走去。
地下一层的门很厚，锁也复杂。我正要尝试开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狙击手！”赵勇大喊。
子弹擦着我的肩膀飞过，击中了墙面。我立即卧倒，回身瞄准。对方藏在二楼的栏杆后，位置隐蔽，但我知道他会在那里停留。
闭上眼，发动能力。
脑海中浮现出几个小时前的画面——一个狙击手站在栏杆后，不断调整射击角度，确保覆盖整条走廊。他最后看了一眼门锁，确认没人靠近。
我睁开眼，抬枪瞄准那个位置。
砰！
一声闷响，对方应声倒地。
“干得漂亮。”赵勇喘了口气，“快开门。”
我插进钥匙，缓缓转动。咔哒一声，门开了。
房间里灯光昏暗，空气中有一种陈旧纸张的味道。墙角堆满了文件和硬盘，最上面那份文档格外显眼，封面上写着三个字：
E计划
我伸手拿起它，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我在地下室仪器上看到的那个符文极为相似。
“这东西……”我喃喃道。
赵勇凑过来，皱眉看着那些符号：“这玩意儿看起来不简单。”
“先带走。”我把文件塞进背包，“外面还有敌人。”
我们刚准备离开，门外却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紧接着，房间里的灯光开始闪烁，警报器发出刺耳的蜂鸣。
“糟了！”李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有人远程激活了防御系统！你们必须马上撤离！”
赵勇抓起剩下的几个硬盘，我则背好背包，两人迅速冲出房间。走廊里已经出现了新的敌人，手持自动步枪，火力猛烈。
“这边！”我拉着赵勇钻进旁边的通道。
我们在黑暗中奔跑，耳边是枪声和警报。终于，我们找到了出口，冲出据点时，李悦已经开着车等在巷口。
“快上来！”她猛踩油门。
车子猛地窜出去，身后传来爆炸声，烟尘滚滚升起。
车内一片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
“你觉得……这份E计划是什么？”赵勇打破寂静。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
“不知道。”我说，“但一定和那台仪器有关。”
赵勇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握紧方向盘。
车子驶入夜色，而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