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跑题,那婆婆忙回归正题:“你师弟吃的那水不好了,这是因为那条河唤做子母河,我那国王城外,还有一座迎阳馆驿,驿门外有一个照胎泉。”
“我这里的人,但得年登二十岁以上,方敢去吃那河里水,吃水之后,便觉腹痛有胎,至三日之后,到那迎阳馆照胎水边照去。”
“若照得有了双影,便就降生孩儿。你师弟吃了子母河水,以此成了胎气,也是不日就要生孩子。”
八戒闻言,大惊失色,扭腰撒胯的哼道:
“爷爷呀!要生孩子,我们却是男身,那里开得产门?如何脱得出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显然是被这个前景吓坏了。
孙悟空见此笑道:“古人云,瓜熟自落,若到那个时节,一定从胁下裂个窟窿,钻出来也。”
他边说边比划,“八戒你放心,到时候哥哥我一定给你找个最好的稳婆,保证让你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八戒见说,战兢兢忍不得疼痛道:“罢了罢了,死了算了!”
他瘫坐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想我天蓬元帅当年掌管八万水军看守天河水域,何等威风,如今却要在这里生孩子,这要是传出去,老猪我还怎么在天庭混啊!”
沙僧笑道:“二哥,莫扭莫扭,只怕错了养儿肠,弄做个胎前病就不好了。”
那呆子越发慌了,眼中噙泪,扯着行者道:
“哥哥,你问这婆婆,看那里有手轻的稳婆,预先寻下几个,这半会一阵阵的动荡得紧,想来是要生了,快了,快了。”
他捂着肚子,一副马上就要生产的模样,“我感觉小家伙在里面拳打脚踢的,肯定是个调皮的家伙!”
沙僧又笑道:“二哥,既然知一阵一阵的疼,那你就不要扭动,不然恐怕,你挤破里面的东西。”
猪八戒不回答,哼哼着道:“婆婆啊,你这里可有堕胎药,叫我师兄去买一贴堕胎药吃了,打下胎来罢。”
他此刻只想尽快摆脱这个可怕的状况,“老猪我宁愿被师父念紧箍咒,也不要生孩子啊!”
当然说是这样说,真要凌阳念咒他只怕又不肯了。
那婆子道:“就有药也不济事。只是我们这正南街上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一个破儿洞,洞里有一眼落胎泉,须得那井里水吃一口,方才解了胎气。”
她顿了顿,面露难色:“却如今取不得水了,向年来了一个道人,他自称名如意真仙,把那破儿洞改作聚仙庵,护住落胎泉水,不肯轻易赐给人们。”
“如果有人想要取水,必须准备红色的布帛、羊酒果品等祭品,诚心诚意地供奉,才能求得他赐予一碗水。”
“你们这些云游的僧人,哪来这么多钱去置办这些祭品呢?只能听天由命,等待自然获得水源罢了。”
猪八戒闻言,笑道:
“这不怕,婆婆你不知道,我这师父是大唐御弟,有钱得很,不过是买些许落胎水,不怕不怕。”
见这呆子又暴露自己身份,凌阳面无表情,别问,问就是他习惯了。
孙悟空闻得此言,满心欢喜道:“婆婆,你这里到那解阳山有几多路程?”
婆婆道:“大概有三十里。”
孙悟空道:“好了,好了,八戒你放心,待老孙取些水来你给吃。”
好大圣,吩咐沙僧和红孩儿道:“你好仔细看着八戒,照顾着师父,等我取水去。”沙僧依命点头。
随后只见那婆子端出一个大瓦钵来,递与行者道:“拿这钵头儿去,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多取些来,给我们留着急用。”
行者真个接了瓦钵,刚要驾云而起,便被红孩儿叫住。
“叔叔。”红孩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嗯?”孙悟空不解回头。
红孩儿犹豫片刻,说道:“她们先前所说的那如意真仙,好像是我一个叔叔,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吧,到时候我也好去找他看看。”
听见红孩儿的话,孙悟空大喜:“如此甚好,有你这层关系,想必取水会容易许多。”于是他带着红孩儿,出草舍,纵云而去。
那婆子才望空礼拜道:“爷爷呀,这和尚会驾云。”
她急忙进去叫出那几个妇人来,对着凌阳磕头礼拜,先那会飞的和尚可是叫他师父的,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几人都称凌阳为罗汉菩萨。
她们刚跪下,却被凌阳扶起,笑着说自己不是罗汉菩萨。
那些婆婆将信将疑,但还是到一壁厢烧汤办饭,热情地招待着这些远方来的客人。
........
话说孙悟空一个筋斗驾起云朵,不一会儿就看见一座高山挡住了云路。
他立刻降落云头定睛观看,只见这山好不热闹,
幽静的山花开得像铺展开的锦缎,野外的草地蓝得像地毯,山涧溪流相互缠绕,溪水边的云彩也显得格外悠闲,层层叠叠的山谷藤萝密布,远处的峰峦树木繁茂。鸟儿啼叫惊起雁群飞过,鹿在饮水猿猴攀树
这景色堪比天台山,比华山三峰还要秀美。
孙悟空与红孩儿正看得入神,突然看见山阴处有座庄院,传来狗叫声。
他便下山直奔庄院,只见:小桥下活水潺潺,茅草屋依山而建,村犬在篱笆前狂吠,幽人自在往来。
不一会儿来到门前,见一个老道人盘腿坐在绿茵上。
孙悟空放下瓦钵上前作揖,道人欠身回礼道:“这位施主?到小庵有何贵干?”
孙悟空笑道:“我是东土大唐奉旨西天取经的和尚,因师弟误饮了子母河水,现在腹痛肿胀难忍,问了当地百姓,说是怀了胎气,无药可治,听说解阳山破儿洞的落胎泉能化解胎气,特来拜访如意真仙求些泉水。”
道人笑道:“这里就是破儿洞,现在改名聚仙庵了,我正是如意真仙大徒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好替你通报。”
“我名孙悟空。”
道人看了看两手空空的孙悟空:“你的贺礼在哪?”
孙悟空笑道:“我们是行僧,没带礼物。”
道人笑道:“你这和尚太实在了,我师父护着泉水从不白送,你回去备好礼物再来,否则免谈!”
见他如此,孙悟空笑着将红孩儿拉到身前:
“你既然如此说了,那他便是我的礼物,你去说红孩儿来了,他必定给面子,说不定还要倒过来给我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