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苏瞳尔也心头一凛。想到自己先前的遭遇,若是运气再差些,恐怕此刻早已身死道消,顿时觉得师兄师姐们下落不明之事,恐怕背后另有隐情,绝不简单。
相里清岚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无妨,本座已遣人前去寻访。”
此言一出,如同甘霖洒落。恰巧这时苏瞳尔吐息结束,听见这句话,立刻用充满希冀的眼神望向他,宛如看着救世神明:“帝君!您一定会帮我们找到师兄师姐的,对不对?”
相里清岚并未直接回答,姿态依旧清冷孤高。侍立一旁的冥决接口道:“既然主人开口,自然会帮你们寻人。否则,何以笃定告知你等,这秘境中有你们四位同门?”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再者,你们以为主人为何特意在此为你等布下这道护身结界?便是料到你等修为尚浅,需得一安稳据点,方能从容搜寻同门踪迹。”
苏瞳尔与方旭白闻言皆是一怔,面露恍然与感激之色:“原来……帝君早有此深意安排?”
冥决抱臂而立,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不然呢?”
苏瞳尔当即站起身来,脆生生道:“那我们就别耽搁了,现在便出发去寻师兄师姐,顺道找那流极果吧?”
玉骁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耸了耸肩:“我都行啊。此趟进来本就是为了寻你们,机缘嘛,随缘碰碰运气就好。”
“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动身。”苏瞳尔心系同门安危,一刻也不愿多等。
一直静坐的相里清岚此时也优雅起身,衣袂微拂:“吾尚有事在身,不便与你等同行。下一个机缘之地,自会再见。”
听他这么说,苏瞳尔心里虽盼着他能一同前去,却也明白帝君事务岂容她置喙,只得按下心思,认真保证:“帝君放心,我们定会万事小心。”
相里清岚微微颔首,未再多言,步履从容地踏出结界,身影转瞬消失在缭绕的云雾之中。
苏瞳尔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方旭白与玉骁,又望了一眼正在疗伤的江承书,深吸一口气道:“诸位,我们也走吧。”
一行人在结界之外又探寻了八日。
有玉骁这名得力战将加入,加之苏瞳尔成功契约水灵后实力大涨,队伍整体战力提升了一大截。
两名化神后期修士联手,除非遇上炼虚期乃至合体期的大能,否则基本无需绕行。
即便是面对炼虚初期的对手,只要非是攻伐极强的剑修、刀修,他们也有一战之力。
这般实力,让他们在云望山中收获颇丰:玉骁与方旭白各自获得了一份不小的传承,苏瞳尔虽未得传承,却也采集到不少珍稀的灵草灵药。
更值得一提的是,期间他们三人合力,耗费九牛二虎之力,终是成功收服了一枚已达炼虚初期的流极果。
此战艰险,也让苏瞳尔愈发清晰地认识到,在这看似一派祥和、实则弱肉强食的上修仙界,提升自身修为是何等刻不容缓。
休整数日后,苏瞳尔一行人再度踏上行程。当她们行至一株遮天蔽日的流极果树下时,远远便望见逆元宗的一众弟子正围攻两人。
被围攻的两人,一位驱使着数头灵兽,另一位刀势霸道绝伦,修为皆在炼墟初期左右。起初苏瞳尔只当是寻常的机缘争夺,并未在意。
然而,当她看清那刀修挥出的血色刀罡轨迹,以及御兽师那独特的、宛如蝶舞翩跹的闪避步法时,苏瞳尔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分明是三师兄祁惊鸿的黑云破天,和五师姐风悄悄的独门轻功云蝶飞步!
一旁的方旭白与玉骁也瞬间认了出来,脸色齐变。
“你们逆元宗的杂碎,敢动我家的人,是不是活腻了!”苏瞳尔气得当场怒喝,声音因愤怒而带着一丝颤抖。
此言一出,战场内外皆是一惊。尤其是被围剿的两人,他们虽易容得相貌平平,但这护短至极的语气,让他们瞬间明白了来者身份!
苏瞳尔二话不说,提着剑就冲了上去....
她的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团,锁定在那名最为瞩目的身影上时,连她满腔的怒火都不由得为之一滞。
那是一名身着素白长袍的剑修,身姿挺拔如孤峰寒松。
他的面容极其俊美,却如同覆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冰霜,眉眼清冽,不含半分人间情绪。墨色长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几缕碎发随风拂过他线条完美的下颌,更添几分疏离与破碎感。
他手中握着一柄如同由雪刃凝成的长剑,剑身流淌着潺潺月华般清冷的光泽。
他的声音,也如同他的人一般,冷冽、平静,不带丝毫波澜,仿佛玉石轻击,清晰却毫无温度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流极果,归我逆元宗。阻挠者,斩。”
此人,便是逆元宗此次的领头者,炼墟中期的白衣剑修——凌迁。
他所修乃是无情剑道,心中无善无恶,无喜无悲,唯有对大道极致的追求与宗门指令需要完成。
在他眼中,夺取流极果是获得机缘的必要步骤,而眼前这些人的阻拦,不过是修行路上需要清除的障碍,无关对错,唯有强弱。
战斗在刹那间爆发,灵力碰撞的光芒与兵刃交击的锐响交织成一片:
凌迁的剑招,与他的人一样,极致简洁,也极致危险。
没有绚烂的花哨,每一剑都直指要害,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剑锋过处,空中甚至会凝结出细碎的冰晶,仿佛连空气都能被他的剑意冰封。
一道清冷的剑虹掠过,直取祁惊鸿刀势中的微小破绽,逼得这位向来一往无前的刀修都不得不回刀自守,玄色衣袖上瞬间绽开一道冰棱划破的血痕。
祁惊鸿面对如此强敌,眼神更冷,手中黑色长刀发出兴奋的嗡鸣。
他刀势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带着劈山断岳的决绝,血色刀罡与白色剑虹不断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逸散的气劲将周围的地面切割得沟壑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