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真捅到铁背熊的痛处了!它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被这么个小不点给戳眼!那声惨嚎,凄厉得能把树上的鸟儿都吓拉稀!巨大的头颅猛地向上甩起,差点把还傻乎乎挂在剑柄上的苏瞳尔当悠悠球甩出去!
“噗通!轰隆!”
小山般的身躯开始发疯似的满地打滚、撞树,每一次动静都跟拆家二哈附体,尘土树叶满天飞!
“让你拿臭屁轰我!让你瞧不起我!”
苏瞳尔被甩得东倒西歪,像个挂在狂暴过山车上的布娃娃,还不忘气鼓鼓地碎碎念,手上动作却快得惊人。
绯云织梦的粉色剑光像炸开的烟花雨,每一道都调皮地缠着细细的金色阵纹,专门往熊掌上最怕痒的肉垫招呼!
“噗噗噗噗!”
墨绿色的熊毛上,瞬间开满了红色的花,虽然是用血画的....。
然而,那柄深深楔在它眼窝子里的绯煞,就像个拔不掉的调皮钉子。暗红混着灰白、粘稠得能拉丝的“xx酱”,正从那血窟窿里汩汩往外冒,在它油亮的皮毛上画出抽象派的死亡涂鸦。
那震天响的咆哮,像被捏扁的尖叫鸡,迅速蔫了下去,变成了破风箱似的嗬…嗬…声,充满了熊生艰难的悲凉。
整整六个时辰后!
苏瞳尔提着剑站在熊的身旁,一边揉着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一边小声嘀咕,
“大笨熊,别挣扎啦,早点投胎说不定还能赶上晚饭……”
那曾经凶焰滔天的猩红右眼,光芒剧烈地忽闪、摇曳,如同风中残烛……终于,在那庞大身躯最后一次无意识的、沉重的抽搐之后,噗地一下,彻底熄灯了。
轰隆!小山般的躯体彻底失去支撑,重重砸在地上,砸出个熊形大坑,激起半天高的尘土。
世界清静了,只有那伤口还在微弱地、一抽一抽地冒着血沫子,像在吐最后的泡泡。
“哎哟喂……累死宝宝了……”
苏瞳尔像条被玩坏的咸鱼,四仰八叉地瘫在灌木丛里,小脸煞白,浑身抖得跟手机开了震动模式似的。
每一次呼吸都扯得丹田像被一群小蚂蚁啃,又酸又疼。
粉嫩嫩的小裙子?早成了抽象派艺术品,沾满了泥巴、汗水和半凝固的熊牌果酱,又冷又黏糊糊。
脸上更是精彩,血污混着泥点子,汗水把刘海糊成三毛同款。可偏偏,她嘴角咧得老高,笑得见牙不见眼,活像个刚拆完家还觉得自己立了大功的傻狗子。
“嘿嘿嘿…大师姐…快看我快看我!是不是超---级---帅?”
她喘着粗气,还不忘努力摆出一个自以为很酷的姿势,结果扯到痛处,嘶地倒抽一口冷气。
樊青芷看着眼前这个泥猴儿似的、只剩半条命还嬉皮笑脸的小师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默默递过水壶,像给脏兮兮的小花猫洗脸。
清凉的水流冲掉苏瞳尔脸上的血水和泥土,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杏眼,湿漉漉的,像刚洗过的黑葡萄。
夕阳的余晖恰好落在她发间那支不起眼的绿簪上,折射出一点温润的光,衬得那张狼狈的小脸意外地生动娇憨起来。
“你刚才用的剑招…”
樊青芷眉头微蹙,欲言又止。那分明是金丹期才能勉强驾驭的剑招,在她手里怎么就…就怎么看怎么猛呢?
“师姐!”
苏瞳尔的眼睛唰地一下,亮度堪比探照灯,直接打断她,那眼神跟饿了三天的小奶狗看见肉骨头似的。
“我想再去藏书阁!就现在!立刻!马上!”
樊青芷一愣,差点被口水呛到。
“还去?你…你该不会又惦记着阁楼那个禁制吧?”
她想起上次小师妹被那禁制弹开,就头疼。
“嗯呐!就是它!”
苏瞳尔点头如小鸡啄米,眼睛亮晶晶充满期待。
“我觉得我今天手感超好!肯定能行!”
樊青芷扶额叹息,认命了...
“……行吧行吧,拗不过你这小祖宗。不过这次,必须叫上旭白!他那张嘴是冻豆腐做的,又冷又硬,但论阵法禁制,整个师门就属他懂这些。”
她小心翼翼地提议,观察着小师妹的表情。
苏瞳尔眼神飘忽了一下,小嘴一撇,装作很不在意地摆摆手。
“哦…行吧行吧,叫他来呗。正好让他见识见识本天才的破禁新思路!”
语气里那点小傲娇藏都藏不住。
当三人顶着瓢泼大雨,在藏书阁门前时,方旭白刚结束一场闭死关。
蓝白道袍上还凝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被冻成了晶莹的小冰棱,在惨淡的月光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他瞥了眼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但精神头亢奋得冒泡的苏瞳尔,薄唇一掀,那特有的、带着冰碴子的嘲讽精准投送。
“呵,小师妹。刚筑基,灵力还没捂热乎,就想来碰禁制了?是觉得藏书阁的地板躺着特别舒坦?”
藏书阁内,比外面更像恐怖片现场。
只有角落里一盏颤巍巍的油灯,豆大的火苗在穿堂风里瑟瑟发抖,勉强在粘稠的黑暗里撕开一小片昏黄的光晕。光晕里,尘埃跳着惊慌失措的踢踏舞。
方旭白冷着脸,宽大的袖子不耐烦地一挥。
哗啦---!
一堆散发着古老霉味儿的玉简、卷了边的兽皮卷轴、还有刻满鬼画符的石板,小山似的堆在了苏瞳尔和樊青芷面前,活像个考古现场。
“喏,禁制基础大全。看不懂别硬撑。”
语气依旧冻人....。
苏瞳尔可不管这些,抓起几块冰冰凉的玉简就往脑门上贴,冻得一哆嗦。
“嘶!好冰!”
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她看得飞快,小眉头时而拧成麻花时而舒展开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哦…原来这样…嗯?这里不对吧…”
片刻后,她猛地丢开玉简,眼神灼灼地盯着楼梯口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那里---!,就是她今天的终极挑战!
“看本天才的!”
她撸起有些破的袖子(被熊打的。)
深吸一口气,丹田里那点可怜巴巴刚恢复的灵力被她一股脑儿全榨出来,汇聚在小拳头上,带着一股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虎劲儿,大喝一声:
“破---!!!”一拳砸向那空无一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