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绝云间
申鹤的话卡在喉咙里,目光落在天一身形上时,瞳孔骤然收缩——不过是方才转身的片刻,眼前人的模样竟已悄然改变。
原本垂落在肩头的青丝,不知何时已褪成了霜雪般的白色,发尾还缠着几缕暗红,像凝固的血痕,在阳光下泛着冷寂的光。她微微垂眸时,白发滑落肩头,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心那枚雪珠此刻竟也染了浅红,与发尾的暗红遥遥相衬。更让申鹤心惊的是那双眼睛,往日里盛着暖意的琥珀色杏眼,此刻彻底被血红色淹没,眼尾微微上挑,连带着原本清冽的气质都变了,多了几分妖异的锐利,像淬了冰的刀锋,轻轻扫过便让人脊背发凉。
“你是谁?”申鹤的声音比平日冷了几分,指尖的冰元素悄然涌动,周身泛起淡淡的蓝光。她死死盯着眼前的“天一”,语气里没有半分试探,只有确定——这绝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温和的天一。
重云站在申鹤身后,也看清了“天一”的变化,握着法器的手忍不住颤抖。他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天一,白发血眸的样子,竟让他想起古籍里记载的被邪祟附身的人,心头的慌乱又深了几分。
“天一”闻言,忽然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不再是往日里轻柔的调子,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却又裹着寒意。
她向前迈出一步,身形竟如鬼魅般飘忽,转瞬就闪到了申鹤面前。两人距离极近,申鹤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那香味与天一的气息有些相似,却又多了几分诡异的甜腻。
“申鹤小姐,”她微微歪头,血红色的眼眸里映着申鹤紧绷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我就是天一啊,你怎么会问出这种话?难道方才我救了重云小方士,你反倒不认得了?”
她说着,抬手想去碰申鹤的脸颊。申鹤下意识偏头躲开,指尖凝聚的冰棱瞬间成型,堪堪停在“天一”眼前。
冰棱泛着冷光,映得“天一”的血眸更亮了几分,可她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反倒笑得更欢了:“申鹤小姐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对我动手?”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山坡下传来,伴着清脆的铃铛声。
“哎呀呀,绝云间这地方,怎么会有打斗声?莫不是哪个倒霉蛋被深渊法师缠上了?”胡桃的声音远远传来,还没等申鹤和重云反应,一道红色身影就从树后跳了出来。
胡桃穿着标志性的往生堂制服,手里摇着往生堂的铃铛,刚探出头就看到溪边的三人。
她先是瞧见了申鹤和重云,笑着挥了挥手:“哟,这不是申鹤小姐和重云吗?你们怎么在这儿——”
胡桃穿着标志性的往生堂制服,墨色裙摆扫过草叶,手里摇着缀着铜铃的法杖,清脆的铃声随着脚步叮叮当当响。
她刚从树后跳出来,目光先落在申鹤紧绷的侧脸和重云发白的指尖上,正想打趣两句,视线一转,便撞进了“天一”的血眸里。
那瞬间,胡桃摇着铃铛的手猛地顿住,铜铃的余响在溪边渐渐消散。
她眨了眨眼,又往前凑了两步,盯着“天一”的白发看了好一会儿——往日里那束总带着柔光的青丝,此刻像覆了层霜雪,发尾缠着的暗红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连垂在肩头的弧度都没了从前的温顺,透着股凌厉的劲儿。
再看那张脸,眉心间的雪珠染了浅红,尤其那双眼睛,哪还有半分琥珀色的暖意,血红色的瞳仁里像盛着细碎的火焰,眼尾微微上挑,连带着笑起来的模样都变了,从前是温和的梨涡,此刻却勾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妖冶。
“天、天一?”胡桃下意识收了玩笑的语气,手里的铃铛攥得紧了些,“你这模样......是染了新发色,还是被绝云间的雾蒙了眼?怎么瞧着跟换了个人似的?”她向来胆子大,可此刻看着“天一”这白发血眸的模样,也忍不住心头发紧——这绝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会笑着给她做美食的温柔姑娘。
“天一”闻言,血眸里闪过一丝兴味,原本落在申鹤身上的目光转了过来,直直锁着胡桃。
她迈开脚步,身形轻得像阵风,没等胡桃反应,就已经站到了她面前。两人距离极近,胡桃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气息——还是淡淡的冷香,却掺了点甜腻的诡异味道,像冰镇的蜜酒,好闻却透着危险。
“胡堂主,”“天一”的声音比刚才对申鹤时更软了些,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听着竟有些勾人,“才几日不见,你就认不出我了?”她说着,指尖轻轻抬起,冰凉的指腹擦过胡桃的下颌线,最后停在下巴尖上,轻轻一挑。
胡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往后缩了缩,可“天一”的指尖像带着股吸力,让她没退开半分。
她能清晰感觉到那指尖的凉意,顺着下巴传到脖颈,激起一阵战栗。“你、你干什么?”胡桃皱着眉,伸手想去推她,却被“天一”另一只手按住了手腕。
那力道看着轻,却让她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天一”俯身靠近,血眸里映着自己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没干什么,”“天一”的气息拂过胡桃的耳畔,带着那股甜腻的冷香,“就是觉得......胡堂主这张脸,比往生堂的往生符好看多了。”
她说着,指尖在胡桃下巴上轻轻摩挲,眼神里的玩味毫不掩饰,“之前你总说要给我算「往生吉日」,不如现在算算,我这模样,能不能当往生堂的「活招牌」?”
胡桃被她逗得又气又慌,耳尖却不受控制地泛了红。她瞪着“天一”,咬牙道:“放、放开!我往生堂才不要你这样的招牌,瞧着就像要把客人都吓跑!”
嘴上硬气,可手腕被按住的地方传来的凉意,还有“天一”血眸里那抹毫不掩饰的掌控欲,都让她心跳快了几分——这绝对不是天一,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申鹤在一旁看着,眉头皱得更紧,指尖的冰元素又浓了几分。
她刚想上前拉开“天一”,就见“天一”忽然松开了胡桃的下巴,转头看向她,血眸里的笑意淡了些,却依旧带着挑衅:“申鹤小姐,你瞧,胡堂主都没说什么,你怎么总绷着张脸?难不成,你吃醋了?”
重云站在后面,握着法器的手已经沁出了汗。
他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再想到方才“天一”收拾深渊法师的狠厉,心头的慌乱越来越重——这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顶着天一的模样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