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放下茶杯,“遇到真正的好苗子,你从不会错过。”
“老师,前些年确实力不从心。”
“再说梓文他们现在都已是八级魂导师。”
染瑜明这话不假。
早年虽在学院任教,但心性未定。遇到有天赋的学生多是引荐给同门或孔老。
除非天赋惊艳如苏落恒,才能让他重拾收徒之心。
“你啊……”
孔老摇头叮嘱,“落恒这孩子必须好好培养,魂师与魂导师要并重,这关系到他未来的高度。”
“老师放心,他的武魂天赋同样出色。”
“原以为无限剑制只是辅助魂导器制作,现在看来大错特错。这绝对是专为战斗而生的顶级武魂,解析能力不过是附带效果。”
在同等级别的情况下,能够抵挡住足以击穿魂王防御的武魂融合技,这样的武魂还能被单纯定义为辅助系?
简直荒谬至极!
回想起当初的评价,染瑜明不禁感到一阵惭愧。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
谁能想到,无限剑制武魂的魂技单独看起来 无奇,但组合起来却一个比一个逆天!
“说起来,这孩子的武魂确实独特。”
孔老也忍不住感叹:“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武魂。”
“老师,关于遗迹的事……”
“遗迹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搜寻了。”
“最近又发现了一批新遗址,或许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多谢老师。”
染瑜明正欲起身告辞,孔老忽然开口:“瑜明,徐天然那边我已经警告过了,对你徒弟出手的人已被处决。你们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吧。”
“他毕竟是皇子之首,一国储君。”
“若他日后登基,闹得太僵对你没有好处。”
“真到那时,即便是为师,也无法违抗旨意。”
“嗯。”
染瑜明微微点头。
他明白,在这件事上,老师已经足够偏袒自己。
否则,以他一个七级魂导师的身份,哪有资格与皇子抗恒?
这一切,都是因为孔老的庇护。
只是老师依旧如故……
在忠君爱国这件事上,为何就不能稍作变通?
想到这里,染瑜明轻叹一声,道:“老师,看来时至今日,您仍然坚持那套忠君爱国的迂腐思想……”
孔德明眉头一皱。
“迂腐?何为迂腐?”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乃臣子本分!”
“老师,忠君爱国本身没错。”
染瑜明转身,直视孔老,一字一句道:“但在效忠之前,我得确认这位君主是否值得我效忠!”
“忠于皇帝可以,但必须是能为日月帝国带来未来的皇帝。不是所有坐上皇位的人,都值得我效忠。”
“荒谬!”
孔德明当即呵斥:“为臣者,就该无条件忠于皇帝,皇帝所想即吾等所想,皇帝所为即吾等所为!”
“染瑜明,你的思想很危险!”
“老师,是您太固执了。”
染瑜明不卑不亢道:“我们是人,不是魂导器,效忠于谁应当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盲目服从任何坐上皇位之人!若有一天,皇位上的人荒淫无道,祸国殃民——”
“难道您也要效忠于这样的皇帝?”
“皇室血脉,岂会由这种人继承!”
“若真有这种人呢?”
孔德明神色坚定:“那我自当竭力劝谏,但皇权不可撼动。”
“老师,您……”
染瑜明长叹一声,不再多言。
师徒二人在“忠君爱国”的理念上,终究存在根本分歧。
注定无法达成共识。
师徒不和的根源,便在于此。
愚忠。
染瑜明如此评价孔老。
在魂导器领域,孔德明堪称一代宗师。但在家国立场上,却是个冥顽不化的老古板。
\"......\"
长久的静默。
师徒二人渐渐平复心绪。
明知无法说服恩师,却终究难抑胸中块垒。
他不愿目睹有朝一日,孔老为昏庸君王枉送性命。
染瑜明躬身作揖:\"恩师保重,告退。\"
\"......\"
孔德明背过身去,挥了挥手。
难得的相聚,终又以不欢收场。
\"吱呀——\"
门扉开合。
室内重归寂然。
孔德明颓然落座,良久,一声长叹划破寂静。
爱徒的心思,他岂会不懂?
但忠君报国,早已铭刻骨髓。
臣子效忠君王,天经地义。无需缘由,不必道理。纵是最器重的,亦不能撼动此念。
人至暮年,有些执念,终难更改。
......
......
门外。
染瑜明整肃面容,浮起浅笑。
拐角处,苏落恒静候多时。
\"老师。\"
\"走吧。\"
揉揉徒儿的发顶,胸中郁结顿消。
师徒二人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供奉殿的轮廓之外。
————————————
两日后,破晓时分。
日月战队正选与预备队员共计十四人再度集结。
在马老引领下,众人朝魂师圣地明德堂进发。
十五人穿过教学区,途经三座巨型试验场,终至那扇标志性的金属巨门前。
此路众人早已熟稔。
经月余特训,此地已非陌生之所。然今日不同——他们是载誉归来的斗魂大赛魁首!
历经严密核验,众人重踏明德堂。
不多时,熟悉的训练场映入眼帘。
一位红袍老者负手而立——正是当日震慑星罗的明德堂主,镜红尘!
较之彼时,此刻的红尘堂主更显慈蔼。
马老抱拳:\"堂主。\"
苏落恒等人随之行礼,鱼贯而入。
\"不必拘礼。\"
镜红尘欣慰地望向众人,含笑道:“你们为学院夺得冠军荣耀,实乃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功臣!总决赛数次逆转战局,创下学院从无到有的历史突破!这第一座冠军奖杯,必将与诸位的名字永世相随。”
“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发放夺冠奖励。这是学院的心意,也是对你们的嘉勉。望你们戒骄戒躁,再创辉煌。”
“……”
选手们闻言,无不神情振奋。
夺冠所求为何?
一为荣誉加身,二为学院重赏。
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虽无夺冠先例,但素来慷慨,此番奖励定然丰厚!
此刻正是众人翘首以盼之时。
唯苏落恒神色平静,赤原战袍在手,他已心满意足。
“宇航,开始吧。”
马老闻言上前,朗声道:“现在宣布奖励!”
“蓝修、萧平、时兴、周兴浩,出列!”
“学生在。”
四名预备队员应声上前。
“尔等虽为预备队员,但赛场表现优异,为学院争光。特此奖励明德堂五级魂导器一件,或等价稀有金属。另享一年修炼资源全免。”
“是!”
四人喜形于色。
学院出手之阔绰,远超预期。
预备队员尚得如此厚赐,主力队员又将如何?
未念到名字的队员愈发期待。
马老未让众人久候。
待四人退下,他继续点名。
“米迦、林夕、陈飞、萧夏风、离焱、陈安,出列!”
“学生在!”
六人激动上前。
“尔等身为正选队员,赛场表现卓越,彰显学院不屈意志,为夺冠立下汗马功劳!”
“特此奖励如下:授予明德堂免试入学资格,晋升六级魂导师即可加入。另赐明德堂七级魂导器一件,或等价稀有金属,以及两年资源全免。”
“我等定当奋进,为学院再添荣光!”
“去吧。”
马老微微颔首,指向后方:“专人已为你们备好奖励。”
“是。”
六人迫不及待拱手告退。
明德堂乃学院核心,魂导师圣地,汇聚帝国顶尖人才。寻常学员需通过严苛考核方能加入,其难度不亚于六级魂导师认证。而今他们只需突破六级即可踏入,岂能不心潮澎湃?
这简直如同高中直升顶尖学府,他们岂能不欣喜若狂?
能获得明德堂的面试机会,其他奖励都黯然失色。
\"......\"
转眼间,十名学员陆续退场。
此刻尚未揭晓奖励的仅剩苏落恒、笑红尘、梦红尘以及马如龙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