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上帝的车辇队伍浩浩荡荡,驱散了整个皇城大街中心地带的行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独自霸占着马路,缓缓行驶在路面上。
伴随着苍白上帝日益出行,神圣帝国不得不为其专门设下法令。
亦如现代的交通规则,如今这苍白上帝的车辇也有相应规则的诞生。
不过与如今有所限制的交通规则不同,苍白上帝的交通法令却只有利益,没有义务。
一切行人与马车,甚至是正在行驶之中的火车,都不得冲撞苍白上帝之座驾。
也因此,他如今才能霸占道路,如此独行。
从对苍白上帝的尊敬上来说,神圣帝国确实是对诺顿拥有充足的尊敬。
可惜这所谓的尊敬,也不过是力量带来的一丝丝权势而已。
诺顿高坐于车辇之上,那幽黑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周围宛如蚂蚁一般勤勤恳恳,开始上工的工人,颇感几分怅然。
如今不过是早上六点,他们就已经开始了一天的辛勤工作。
甚至随处可见一些年纪尚小的孩子提着水桶亦或者是其他物件正在辛勤打扫,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身躯也骨瘦如柴。
远处的火力发电厂巨大的烟囱不断向外冒着黑烟,穿着燕尾服戴着高帽的绅士们已经一早前来等待马车亦或者是前往火车站。
眼睛毫无光彩的底层贫民早已被生活压弯了腰杆,拼尽全力的工作,每个月月底却依旧要借高利贷才能勉强生存。
而这些高利贷的背后之人,却也不过是神圣帝国权贵而已。
如此利滚利,贷还贷的方式,让他们更是绝望无比。
从始至终,唯一对他们真正好过的,居然只有那被他们以势压人,给压的不得不‘放弃’手中大权的苍白上帝!
实在是可悲可叹。
但他们往昔将那苍白上帝推下高位,如今又如何能够舍下脸来对其再度承迎?
不,他们会舍下脸来的,甚至他们不认为自己有错,他们只想要苍白上帝再度上位,以此来获得跟以往一般的美好生活。
所以在诺顿的车辇出现在皇城道路中央之时,无数的贫民就已然跪伏在地。
“呜呜呜......冕下,冕下啊!圣洁而又至纯的苍白上帝啊,恳求您怜悯您的子民吧!”
“冕下,再分一分土地吧,我们要过上以前的生活啊!冕下,冕下,您是圣洁无边的上帝,想必您一定会再度将仁慈与圣洁的光辉,播撒我等底层之人吧!”
“诺顿冕下,您不能名不副实啊!您看看我,您看看我都已经要吃不饱饭了,我想跟以往那般能够吃饱饭呐!求您再次赐予我与往日一般的生活吧,您不赐下光辉,上帝之名名不副实啊......”
看着那苍白上帝高贵的车辇,看着其车辇精美雕刻和包裹着的品质绝佳的昂贵裘皮,看着那他们一辈子都买不起,却仅仅只是用来为苍白上帝遮挡阳光与风雨的华丽车盖,这群跪伏在地的民众内心非但没有为往昔自己背刺那苍白上帝之事感到羞耻,反而觉得这苍白上帝赐下圣洁是理所当然。
不然他凭什么这么高的地位?不然他凭什么如此的享受?
经历过往昔游行示威行动,并成功将那苍白上帝从高高的神坛上给拉下来后,他们理所当然的以为苍白上帝能够拥有如今地位,是他们支持的功劳。
管理他们的老板手段残暴,他们不敢反抗也不敢出声。监管他们的监工尖酸刻薄,稍有不慎就会克扣薪酬,甚至辱骂殴打,但是他们也不敢出声,因为太残暴了。如今南大陆的权贵阶级对他们无休止的压迫,却在一些中高端场所放置牌匾,要求下等人不得进入,他们也不敢出声,因为他们位高权重。
但是他们自己的家人,妻子,儿子,甚至是父母,他们却敢大打出手,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够拿捏的对象。
而现在,这自喻为上帝,圣洁而又高贵的苍白上帝,他们却敢威胁了,因为他们觉得这是苍白上帝应该做的,甚至为此遗忘了往昔的‘厕所残暴’行径。
这苍白上帝受他们供奉,多年来一直无欲无求,他应当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所以伴随着诺顿出现的时日越长,这股对苍白上帝的祈求已经从一开始的祈祷演变到了如今带着些许挟持的意味。
但已经发现了这一弊端的神圣帝国高层却已然发觉,并为此下场。
那些贫民不知晓苍白上帝之伟力,他们却一清二楚。
当初上位之时就是依照民众之胁迫,如今倒反天罡,这苍白上帝又想收回权势怎么办?
所以,在那苍白上帝的车辇之后,就吊着大批的神圣帝国警备人员。
此时伴随着这群刁民一个个跪伏在地企图掀起声势,乌压压一大群士兵就手持棍棒狂奔而来。
随后棍子就犹如雨点一般蜂拥而下。
“胆敢胁迫苍白上帝,你们这群刁民犯了大罪!”
伴随着怒吼的声响,士兵们对着街道两旁的贫民围追堵截,疯狂围殴。
“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现在就上工,我现在就上工了!”
“呜呜呜......苍白上帝,这都是你惹出来的后果,你管一管呐!”
整个街道乱作一团,无情的棍棒挥舞在这群贫民的骨瘦如柴的身躯之上,看的那端坐在车辇王座之上的苍白上帝诺顿眉头紧皱,内心一软。
当下,他连忙遮住了自己的双眼,怜悯悲痛道:“快,快开车,我心圣洁,实在是见不得这凄惨场景!
哎,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对了,打死的不要浪费,一会给我挚爱的下属亚伯拉罕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