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星光渐亮,宾客们带着笑意与祝福一一散去。喧嚣褪去后的庭院显得有些空旷,只剩下满桌的杯盘和仍在微微摇曳的灯盏。
维奥莱特轻轻挥动魔杖,餐盘归回厨房,桌布自动折叠,椅子轻盈地退后,一切都在魔法中有序地回归原状。
她转身走回屋内。温暖的壁炉火光将客厅映得通透温馨。
尼可·勒梅正与西弗勒斯坐在靠墙的沙发旁,低声讨论着某种魔药的稳定剂成分。
老人说到关键处,兴奋地想要从身后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厚皮古籍——“就在那,那本……”可他枯瘦的手臂几次用力,那本书却纹丝不动。
西弗勒斯什么也没说,只是站起身,平稳地将那本厚书抽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啊……谢谢你,亲爱的孩子。”尼可的声音里有些许无奈的感慨。
而在房间另一侧,佩雷内尔正站在茶桌前泡茶。她的动作从容流畅,仿佛一场沉默的舞蹈:银壶倾斜,热水蒸腾出白汽,茶叶在瓷杯中缓缓舒展。
她不需要魔杖,也不需要咒语,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就像她曾经掌控过的那些伟大魔法。茶香静静弥漫开来,与窗外深蓝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Vivi,去把二楼的客房收拾一下。”佩雷内尔头也没抬,手中的银质茶壶稳当地注出水流,精准地落入印着花纹的瓷杯里。她甚至没有回头,就捕捉到了维奥莱特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维奥莱特像只被揪住后颈皮的猫,慢吞吞地挪到桌前,软绵绵地趴在了光滑的橡木桌面上,扬起脸,用那双水光潋滟的蓝眼睛望着佩雷内尔“让人偶收拾一下嘛,我今天好累的。”
佩雷内尔停下手里的动作,好笑的看着她“怎么收拾 ,你是不是忘了你把客房堆的全是书,你是打算让斯内普教授今晚睡在《高级草药》和《被遗忘的古老咒语》摞成的床上吗?”
“好,好,这就去喽”维奥莱特艰难的从桌子上起来,抓起魔杖向二楼走去。
确认那抱怨的嘟囔声和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二楼走廊尽头后,佩雷内尔轻轻放下了茶壶,壶嘴最后一滴晶莹的水珠无声滴落。
尼可几乎没有动作,只是枯瘦的手指极其轻微地一抬——放在一旁椅子上的那个珍珠白女士手包自动解开搭扣,下一刻,那颗猩红如血、流转着不朽光泽的魔法石缓缓升起,平稳地落到了桌面上,在灯光下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尼可伸出他布满岁月斑点的手,魔杖尖端轻点。没有念咒,没有华丽的闪光,只有他杖尖渗出的一点细微红光,如同烧红的针尖,触碰到魔法石光滑的表面。
魔法石的裂纹从一个点开始不断扩散,随着裂纹增多,魔法石内部的魔力也试图逃逸,却似乎无形的力量温柔而绝对地束缚在原地,压缩在那方寸之间的空气里,在其中爆炸,直至泯灭。
西弗勒斯很难相信传说中的魔法石就这样消失了,更何况.....他往二楼的楼梯口望了望。
尼可注意到他的眼神,他冲他眨眨眼“哦,维奥莱特可不能知道,她可是个气包包,我们都拿她没有办法。”
“哦,可不是嘛,有一次她兴冲冲的给自己调制了用东方草药做成的魔药,喝完之后,她的头发长了好长,我们叫她长发公主,她气了一整个月,加布里埃尔也跟着叫,vivi狠揍他了一顿。”佩雷内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秋日落叶的轻响,带着一种古老而优雅的口音。
她身旁的尼克·勒梅闻言发出一阵轻柔的笑声,他伸出手,佩内雷尔极其自然地用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尼可感叹“时间本是分岔的路口,而我们,已经在路口停留了很久,是时候了。”
佩雷内尔略有深意的看向西弗勒斯“对于你们年轻人来说,则需要给时间一个机会,它会通往无数的未来。”
就在这时,木质楼梯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你们在聊什么呢?”维奥莱特从二楼走下来,发梢还沾着一点整理房间时蹭到的浮灰,脸颊因为活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
佩雷内尔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唇边狡黠的笑意:“哦,没什么,不过是重温了一下某位‘长发公主’的光辉事迹。”
“又讲呀”维奥莱特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如今长度正常的头发,“那都是好多好多年前的黑历史了。你答应过不再提的。”
尼可在一旁发出更大的笑声,而西弗勒斯看到,他正偷偷地用指尖,轻轻勾了勾他妻子布满皱纹的手心。
“好了,都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去安纳西湖”佩雷内尔拍拍手,赶着大家都去休息。
“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
第二天一早,天光尚未完全浸透安纳西的薄雾,维奥莱特便悄无声息地下了床。事实上,她昨夜几乎未曾安眠,纷乱的思绪如同窗外不肯散去的云,反复缠绕又散开。
最终,她赤着脚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小抽屉,从几瓶落了些微尘的药剂中精准地挑出一管泛着珍珠光泽的液体——那是她留在这儿的“美容药剂”。她仰头饮下,一股清冽如薄荷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眼底最后一丝倦怠。
她打开那扇古老的胡桃木衣柜,指尖掠过一件又一件衣裳,发出细微的摩挲声。
裙子、长袍、套装……她犹豫了片刻,最终取下了一条墨绿色的丝绸吊带裙。
当她收拾妥当走下楼梯时,斯内普教授已经坐在窗边那张单人沙发里了。
他膝上摊开着一本厚重的旧书,指尖按在书页上,目光却并未聚焦。窗外柔和的晨光落在他过于苍白的脸上,清晰地照见他眼底那抹淡淡的青黑色阴影,看来昨夜无法安眠的,并不止她一个。
“教授,早呀。”维奥莱特微笑着走上前,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润。
西弗勒斯习惯性地抬起了头——然而就是这一眼,让他所有预备好的、刻板而简洁的回应瞬间卡在了喉咙里,险些没能发出任何音节。
维奥莱特就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光晕中,一袭墨绿色丝绸长裙仿佛将夏日深夜的湖泊披在了身上。
布料随着她的移动流淌着细腻而微妙的光泽,细长的丝绒系带在她清瘦的锁骨处打结,衬得那一片肌肤愈发白皙。裙摆在她脚边荡开柔软的涟漪,如同被微风拂过的湖面。
阳光恰好穿过格窗,亲吻着她圆润的肩头和优美的颈线,在丝绸的映衬下,她的皮肤泛出一种温润的珍珠般的光泽。
裙身的剪裁极致简约,却无比精准地贴合着她的身形曲线,后背一道V型的开口延伸至腰际,系,隐约露出其下优美而挺拔的脊线轮廓。
她正要俯身去取茶几上的茶壶,微微前倾时,垂落的领口处隐约可见一根极细的银链,末端坠着什么看不见的小东西,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裙长恰到好处地停在她小腿最纤细的部位,露出一截光滑的肌肤和纤细的脚踝,以及那双踩着透明细带凉鞋的脚。
最要命的是那两根纤细得仿佛不堪一握的吊带,它们稳稳地托住了整条裙子的重量,更将她流畅单薄的肩颈线条勾勒得如同一只优雅的天鹅。
她没有佩戴任何多余的饰品,唯有耳垂上两枚小小的珍珠耳钉,与裙摆流动的光泽无声地呼应着。整个人看起来松弛又慵懒。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捏皱手下珍贵的书页。他花了足足两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让语调听起来如同往常一般,却意外地察觉到了一丝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低哑:
“……早。”
他甚至没能成功喊出她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