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水城时,天已擦黑。沈辞片刻不敢耽搁,先将从芦苇荡带回的地图交给当地官府,细细嘱托他们按图索骥,严密监控标注的地点,随后又让人快马加鞭,将地图送往京城,务必尽快交到父亲手中,告知清蛇教的阴谋。
苏满则留在临江客栈的房间里,桌上摊开着那张羊皮地图的拓本,她正专注地研究着上面的蛇形符号。那符号的笔画十分奇特,弯弯绕绕,初看像一条昂首吐信的蛇,仔细辨认,却又隐隐能看出玄清观“清”字的扭曲轮廓,仿佛是将“清”字与蛇形糅合在了一起。
她从行囊里翻出师父留下的一堆典籍,借着烛光一本本翻阅。终于,在一本封面泛黄的《妖符考》里,找到了一个与地图上几乎一模一样的符号。符号旁边用蝇头小楷标注着“唤蛇咒”三个字,下面还附有注解——这是一种能强行操控蛇类精怪的邪术,施术者可通过符咒或法器,让蛇精为之所用,极具阴毒之气。
“原来如此。”苏满恍然大悟,指尖轻轻点在符号上,“他们用这唤蛇咒操控水蛇精,就是为了守护那些据点,不让外人靠近。”她继续往下翻,想看看关于“唤蛇咒”的更多记载,却在典籍的夹层里发现了几页残破的纸,上面记载着这种邪术的源流——它源自一个早已失传的邪教,名为“清蛇教”。
据说这清蛇教崇拜蛇神,教中之人皆擅长用邪术操控蛇类精怪,行事诡秘狠辣,百年前曾在江湖上掀起过一阵腥风血雨,后来被朝廷重兵镇压,教主被斩,教徒四散,从此销声匿迹,没想到如今竟死灰复燃。
“清蛇教?”沈辞推门进来,正好听到苏满的低语,他走近几步,看着拓本上的符号,“我在京城时,曾听父亲提起过这个教派。传闻他们的教主修炼邪术,能化身为巨蛇,力大无穷,还拥有通天的本领,当年为了擒他,朝廷损兵折将,费了极大的功夫。”
“如果地图上的大阵真的与清蛇教有关,那事情就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麻烦了。”苏满忧心忡忡地说,“典籍里说,清蛇教的阵法霸道无比,名为‘万蛇噬天阵’。一旦启动,不仅能操控方圆千里内的无数蛇类精怪,还能强行吸取百里之内的灵气,尽数汇入阵眼,供施术者增强自身力量,到时候恐怕会天下大乱。”
沈辞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锁:“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清蛇教的老巢,弄清楚他们启动大阵的目的,阻止他们的阴谋。”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衙役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沈大人,京城加急来信!”
沈辞连忙接过信,撕开火漆,抽出里面的信纸。借着烛光,他飞快地浏览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握着信纸的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了?”苏满见他神色不对,连忙问道。
“我父亲……”沈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在京城追查清蛇教的线索时,遭到了袭击,现在身受重伤,还在昏迷中。信上说,袭击者出手狠辣,擅长用毒,手法与清蛇教的记载很像。”
苏满的心也猛地一沉,没想到清蛇教的人竟敢在京城动手,还伤了沈大人:“我们必须尽快回京城,一来能照应你父亲,二来也能在京城继续追查清蛇教的踪迹。”
“可是临水城这边……”沈辞有些犹豫,虽然托付了官府,但那些据点的事还没彻底解决,他实在放心不下。
“这里有官府盯着,还有我们留下的人手,短时间内不会出大问题。”苏满语气坚定,“眼下你父亲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而且京城是清蛇教袭击的目标之一,那边的情况恐怕也不简单。”
沈辞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不再犹豫:“好,我们现在就走!”他立刻转身吩咐衙役收拾行李,备最快的马车,准备连夜出发回京城。
烛光下,苏满看着拓本上的蛇形符号,只觉得那扭曲的笔画像一张张开的巨口,正等着将一切吞噬。这场与清蛇教的较量,显然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