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内,兵卒忙到很晚,一部分人赶着马车挨家挨户的送粮,不是每户送多少,而是按人头分发,就连孩子也是成人的量。
唐军的口碑一下子就提升到了顶点,毕竟没有人关心他们的生死。
另外一边,各种粮草不断的封包装车捆绑结实,天一亮在兵卒的护卫下分批出城,数量之多也是相当壮观。运粮的马车都是五匹马拉着,这样的话得到的战马也方便管理。
至于说吴战的芥子珠之中只留下两匹极其通灵性的战马,这样长途奔袭的情况下不会因为苍梧劳累而耽搁时间。
“真想你留下来,哪怕一两天!可惜呀……”
“只能说声抱歉了,保重自己,后会有期!”
拱手道别,一人一马离开,跟了一段距离后,吴战就单独离开了, 超越了先头的运粮队伍。
探查一番后,出现在一片树林当中。
“二大家的,唐军的粮草大军已经出发了,估计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够到达咱们的地方了!”
“好,立即叫兄弟们全出来埋伏,务必一击必杀,速度一定要快!”
“是!”
一人离开,只剩二当家靠在大树边掏出旱烟袋,熟练的再布袋中灌满烟丝,还在臆想中就一头栽倒地面之上,下一刻尸体消失不见。吴战没有停留,小心的直奔先前离开之人。
直至那人走到一处岩石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呵呵!入口安排的挺隐蔽的,不跟着真发现不了!可惜呀……你们打错算盘了!”
通过岩石之间勉强一个人侧身进入的缝隙,吴战在黑暗中顺着向下的洞口快速摸索着,等他出来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漆黑的暗道一直延伸到一个天然的溶洞之中,当然里面的一百来土匪最终成为了芥子珠里面土壤的肥料,金银珠宝不少,让吴战多了一份保障。
换了一个地方,看着队伍过去了三波没有任何发现之后就离开了,暗中跟随两天,直到运粮队伍都平安进入无终城他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后面的路就没有任何危险了。
买了不少农具和不少蔬菜种子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找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就进入芥子珠之中开始了开荒的生活。
当粮草运抵到大城山的时候,秦王一众听完所有经过冷汗直流,好在吴战出现解了围,可哭笑不得的是吴战没有回来,想封赏却找不到人了,只能暂时放下,以后再说。
几天之后。
龙兴山麓的晨雾尚未散尽,唐军大营已人喧马嘶。经过贾家山休整,将士们脸上重焕光彩,只是望向东方时,眼中仍凝着一丝忧色——前方便是通往辽东的必经之地,也是出了名的泥泞险域。
李世民晨起巡营,靴子在湿润的草地上踏出深深印痕。他注意到几辆辎重车昨夜停放处已陷下半尺,不由蹙眉:“春雨比往年来得早了些。”
张鲁捧着一卷地图趋前:“陛下圣明。据宇文先生地图标注,前方五十里有古河道,这个时节正是翻浆期。更麻烦的是...”他压低声音,“王辇庄一带地势低洼,去年秋汛后至今未干。”
话音未落,一骑探马疾驰入营,马蹄带起的泥点溅了丈许远:“报——!前方官道尽成沼泽,先锋营三辆粮车陷没,程将军请旨定夺!”
李世民即刻率众将前往。行不出十里,景象已令人心惊:所谓官道早已不成形状,黑黏的泥浆咕嘟冒着气泡,几辆粮车斜陷其中,只剩车顶可见。数十士卒正奋力拖拽,反而越陷越深。
程咬金满身泥污地跑来:“陛下!这鬼地方邪门得很!看着是硬地,一踩下去直没腰际!”他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村落,“庄里百姓说,这泥能吃车吞马,人称‘阎王涎’。”
李世民凝视着泥沼,忽见一串奇异气泡从泥中涌出,爆开时带着刺鼻气味。他命人取长竿探底,回报说三丈未见硬底。
“取煤土来。”李世民突然道,“既能用煤火融冰,或也能以煤土固泥。”
士卒急运来煤土倾入泥中,起初似有成效,泥浆略稠。不料半刻钟后,泥沼反而翻腾得更凶,一辆原本半露的粮车竟完全吞没!
“陛下不可!”宇文拓的声音从后传来。老者疾步上前,抓起一把煤土嗅了嗅,面色大变:“此非普通煤土,含硫极高,遇水反生腐蚀之气!”他指向泥沼边缘几处枯死的芦苇,“看这些芦苇根部的灼痕便知!”
李世民悚然:“如此险地,当年宇文恺如何通过?”
“家父另辟蹊径。”宇文拓展开羊皮地图,“原计划绕行北麓,但因工期延误,只得冒险直穿。大业八年那场惨败,与此地陷没半数辎重有莫大干系。”
正说着,王辇庄方向来了一群百姓,为首老农跪禀:“皇上万岁!草民等愿助大军过境!”
老农说,祖辈曾见隋军在此挣扎,后钻研出对策:需采一种叫“铁骨草”的芦苇编织成排垫路。但这种草只长在十里外的毒沼中,采割极为危险。
“去年高丽人逼我们带路,死了十几个后生也没采成。”老农抹泪道,“但皇上待百姓仁厚,我们豁出性命也要...”
“不必。”李世民打断他,“大唐王师,岂能拿百姓性命铺路?”他转向众将,“传令:全军就地扎营,伐木造筏!”
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适合造筏的木材需到二十里外砍伐,运送成本数倍于平常。更严重的是,探马接连回报:东西两翼发现高丽游骑,显然想趁唐军困于泥泞时形成合围。
军帐中,李世民面对沙盘久久不语。沙盘上代表泥沼的黑色区域如巨兽般盘踞要冲,而代表高丽军的红色小旗正从两侧逼近。
“陛下,或可诈退。”李绩献策,“佯装撤兵,诱敌深入泥沼。”
宇文拓摇头:“泉盖苏文吃过贾家山的亏,此次定有备而来。况且...”他指着沙盘上一处不起眼的标记,“据家父记载,这片泥沼下有暗河,一旦大规模人马陷入,可能引发地陷,后果不堪设想。”